當一個男人,他既有睥睨百分之八十男同胞的外貌與身形,又有一顆聰慧的大腦,再加上讓人驚歎的學習天賦,以及君子般的德行、思想,那他絕對是所有正常女性心目中的完美愛神。
這一點,無論放在哪個時代,都是不會變的。
再次送走樓嵐,安茴深吸一口氣,回到暫住的房間,坐到書桌前鄭重其事地抽出一張信紙,一支鋼筆,提筆在信紙上寫下:
“親愛的父親:
展信佳。
在今年十一月的那封信裡,我曾向您偶然提及一位有趣的同誌......我此番無比明確地告知您,我的內心燃燒起一簇陌生的熱烈.....
......您曾說,伴侶,伴在前,重在細水長流,重在溫和包容,不傷害,不自傷,方可長伴......”
樓嵐上次借的那五本書還了,安茴又幫他借了另外一部分專業書籍。這次因為知道樓嵐的學習能力,安茴還特意去找人借用了工作證,讓樓嵐能夠一次性多借走幾本書。
如此一還一借,兩人又在一起消磨了一整天。
回到家,這次家裡人完全沒有懷疑,趙淑嫻還親自安排了一頓宵夜,說是要給樓嵐補補身子,不能因為學習太過專注而虧損了身體。
——原本滿腔母愛的趙淑嫻同誌是想要親自動手給樓嵐做夜宵的,樓嵐剛跨進門,一聽她這麼說,鞋都顧不上換了,連忙求放過。
趙淑嫻氣悶不已,想要死鴨子嘴硬地辯駁兩句,另一邊樓誌芳就已經麻溜地問了樓嵐想吃什麼,而後果斷搶先轉進了廚房。
感受到兩姐弟無聲嫌棄的趙淑嫻:“......”
無奈,隻能扭頭朝坐在沙發上看書的樓中則發泄:“樓則中同誌,你說說看,我下廚的手藝真就這麼差?差到他們倆都這樣兒?”
這可真是挺為難人的。
老實人樓則中吞吞吐吐,眼神還飄忽不定,憋了半天都沒能憋出半句違心話來安撫妻子。
老實人都是要挨欺負的,所以樓則中被搶了書,推搡著進房挨收拾去了。
兩天的時間能做些什麼?因為這次的書知識更深入,樓嵐學習速度稍緩,隻看完了兩本書,又攢一些問題。
春節前一天,家裡上班的三位終於全都放假了,熱火朝天搶年貨剪窗花寫春聯。
樓嵐的毛筆字寫得好,想要討個喜頭的趙淑嫻就把兒子從書裡拖出來,按在桌板前寫春聯。
稍作一想,樓嵐揮筆寫下:好日子紅紅火火,幸福家平平安安。
橫幅:合家和睦。
樓則中背著手站在旁邊,一字一字念出來,念完,一向嚴肅的臉上也少見地露出了笑來。
雖然沒有福啊壽啊喜什麼的,字字句句平平淡淡,卻又在平淡裡透出一股溫馨。
這就是他一直渴望的生活啊。
與繼母一起在旁邊架著針線簍子剪窗花的樓誌芳也跟著笑了出來,光亮照耀下,眼眸裡含著一層粼粼的水光。
原本還有點兒嫌棄不夠“響亮喜慶”的趙淑嫻見兩父女這麼喜歡,湧上喉嚨口的嫌棄就又咽了回去。
算了,反正這意思也挺好的,家庭和睦才能讓男人好好上班好好拚搏好好升職加薪多攢家財,繼女也能記著一份好,以後嫁出去了還能惦記著幫補娘家異父異母的老弟。
看兒子寫出這樣的對聯,心裡估摸著也是有這樣的想法......
既然都動筆了,自然不能寫一副就收工。
親戚裡能來往的並不多,樓家這邊當初出事的時候就能斷的都斷了,算是乾乾淨淨的。
至於趙淑嫻那邊,因為寡婦帶娃的身份,也很有一段不受娘家待見的艱難時光。
趙淑嫻不是個忍氣吞聲能受人欺負的人,後來有了工作又找了個當老師的男人,趙家倒是有意修補關係,趙淑嫻卻半點麵子都不給,直接在家屬樓這邊痛哭往日艱難,哭得趙家名聲全臭了。
這可比直接操棍子將人攆走還要狠。
趙家人怕了,從此都遠遠躲著這邊。
所以能來往的親戚朋友,都是後來才經營出來的。
一個是甭管人家用不用,自己一定得送的領導和同事。
這些隨便寫寫就行——趙淑嫻原話。
一個是樓誌芳對象那邊兒的,這個就要仔細著用心寫了。
除了兒子,對待其他人,趙淑嫻向來是利益至上,心裡掰算得門兒清。給樓誌芳對象家送禮節性的禮物,表麵上看起來是給樓誌芳這個便宜繼女做麵子,實際上卻是在未來親家那裡幫兒子爭取好印象。
人出門討生活,最重要的就是人脈關係。
甭管你現在看起來用不用得上,反正對自己也沒太大損失,順帶結交一下,指不定以後就有哪裡需要這條人脈才能辦成事呢?
寫完春聯,樓嵐沒急著回屋看書,而是在旁邊坐著看樓誌芳跟趙淑嫻剪窗花。
看了一會兒,似乎覺得有趣,就找趙淑嫻同誌要了一把剪刀,拿了紅紙,也在旁邊跟著剪。
趙淑嫻看他隨便瞎剪,隻當他是孩子心發作,胡亂剪著玩兒。
最後見他沒剪出朵花兒來,趙淑嫻還笑話了樓嵐一回。
樓嵐好脾氣地笑了笑,理直氣壯說自己是男同誌,不會剪也無所謂。
等他揣著一副據說要送給朋友,所以多寫的春聯出門後,剪得差不多的樓誌芳開始收拾剪碎的廢紅紙。
等收拾到樓嵐浪費的那一堆碎紙時,總覺得有點對不上整張的紙量。
“可能是弄混了?”樓誌芳沒放在心上,抬手一扒拉,把這堆紙碎扒到了簸箕裡,等著回頭泡水做成“紅墨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