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S《邊疆知青16》情定夜空之下……(1 / 2)

樓嵐醒來的時候,也不知道具體幾點,外麵早已天黑,唯一的感覺就是肚子裡餓得發慌。

事故發生的時候,還是上午十點多,之後幾個小時沒有停歇的救援工作,根本沒人記得要吃飯。

九月末的邊疆夜空,還保留著秋高氣爽的通透,即便是夜晚沒有幾顆星子,依舊有種透亮感。

晚上十點多甚至十一點才天黑的夏季還未走遠,按照這會兒的夜色來看,怎麼說也該淩晨三四點了吧?

懷著狐疑,樓嵐起床隨意穿上外套。

睡著前他根本沒來得及脫下郝醫生讓他穿上的白色醫護外套,現在白大褂卻已經被洗好晾在了氈房邊的掛鉤上,看來是後麵有人過來給他脫了衣服收拾過了。

不過洗完了怎麼沒直接送去隊醫那邊?今晚外麵的風這麼大,才洗過幾個小時就給吹到半乾了?

沒開燈,樓嵐自然沒注意到白大褂豈止是吹到半乾,明明就是已經乾透了,隻是掛在那裡以作臨時收納。

樓嵐現在住的氈房就在張工旁邊,距離作為“夥食堂”的氈房不算遠,掀開簾子走出來,就能看見夥食堂那邊還燃著篝火。

看來是因為今天情況特殊,都大半夜了還開著火。

正好,他能去討碗熱湯就著饢餅填填已經鬨起革/命的肚皮。

“老郭,你怎麼還......安茴?”

大老遠,樓嵐腳步匆匆往篝火方向走,剛笑著想調侃一聲廚子老郭半夜偷偷開小灶,誰知一抬眸,看見坐在篝火旁的人時,整個人都傻了,抬起的右腳都給忘記放下去了。

安靜盯著吊鍋子上氤氳熱氣出神的安茴被他的聲音喚回神,側首抬眸,看著臉上還殘留著調侃壞笑,此時卻滿臉驚詫呆愣的英俊男人。

嘴角勾起來,眉眼舒展,想像往日見麵那般揚起一個笑。可眼角眉梢卻仿佛有了自己的想法意識,在揚起舒展的一霎那,忽地又垂了下去,明媚的黑眸中氤出水汽。

水汽在刹那間凝聚,眨眼的功夫,淚珠便如透明的珍珠,大顆大顆無聲滾落。

上一刻還要笑,下一瞬就突然無聲無息落起淚來,樓嵐嚇了一跳,慌亂了一瞬,定定神,一路小跑著到安茴麵前,蹲/下/身仰著臉去看坐在小馬紮上的姑娘:“你、你怎麼來了,不是,你怎麼哭了?”

周圍一片安靜,旁邊的氈房裡隱約能聽見廚子老郭斷斷續續的呼嚕聲。

深夜的動,更襯托得戈壁灘上的夜安靜遼闊。

樓嵐伸著手,想去捧她的臉,想替她擦去滾落不止的眼淚,卻又躊躇著停在半空,慌亂尋不著去處。

展顏失敗情緒徹底崩潰的安茴嗚咽一聲,像草原上受傷的小獸,不管不顧撲進了能給她帶來安全感的胸膛。

睡了一覺,雖然餓,卻自覺精力恢複得差不多了。就安茴這點重量,哪怕是忽然撲過來,樓嵐也沒有半點晃動。

隻是頗覺意外。

轉念一想,安茴應該是聽到了新聞,所以才趕過來,現在看見他醒了,一切安全無事,情緒激動在所難免。

感受著懷裡的姑娘輕顫的身體,輕歎一聲,樓嵐放下雙手,交叉搭在她肩上,像哄小孩兒那樣輕輕地拍打著安撫她。

過了約莫十來分鐘,樓嵐還在想要說點什麼,安茴卻調整好心情,抹了眼淚不太好意思,彆開視線不敢與他四目相對。

恰好視線落到吊鍋上,安茴想起來,用沙啞的聲音小聲問他:“餓不餓?都睡了一天一夜了肯定餓壞了,我給你吊著一鍋羊肉湯,要現在先用一碗嗎?”

湧到喉嚨口的話被“一天一夜”這個詞兒給驚回去了,樓嵐訝異:“我睡了一天一夜了?現在是第二天的半夜?”

說起這個,安茴就滿是擔心,問樓嵐身上有沒有哪裡感覺不舒服。等樓嵐再三表示自己沒事,安茴才勉強鬆了口氣,去旁邊拿了碗,一邊舀羊肉湯一邊說:“可不就是一天一夜嘛,都把隊長給驚動了,好在郝醫生說你就是累狠了,又受了驚嚇,所以睡得沉,要不然我們都要把你給拉去醫院了。”

其實是安茴擔心得想把樓嵐直接送去醫院,非得做個全身檢查才能放心。

郝醫生拍著胸脯保證樓嵐沒問題,隊長則是又擔心樓嵐一睡不起有問題,又猶豫最近的城裡醫院資源都傾斜到轉移過去的事故傷患身上去了,真讓樓嵐過去,說不定還忙不過來。

再加上對郝醫生的信任,隊長猶豫來猶豫去,最後拍板,要是明兒個還不醒,就把人給拉去醫院。

可想而知,今晚樓嵐終於醒過來,可是能讓不少人鬆口氣了。

一碗熱氣騰騰燉得軟爛的羊肉湯下去,鬨騰的肚皮總算是鳴金收兵了。安茴又給他拿了小半個饢餅,撕碎了給他泡進羊肉湯裡再吃。

看她那熟門熟路的樣兒,樓嵐覺得有趣,笑問她什麼時候來的。

安茴探手在篝火旁烤火,聞言搓手的動作一頓,抬眸側首看他。

樓嵐說不上來這一眼有什麼,說不分明,卻又能明明白白感受到,就是那種,一眼遞過來,看得他心頭一滯,血液裡的熱氣翻湧著躁動難安。

“昨天傍晚的時候到的,中午吃飯時聽到收音機裡的新聞,就騎著馬來找你了。”

安茴說得很平淡,很安靜。

這種形容是很矛盾的,畢竟開口說話了,談何安靜。

可此情此景,她的這種表現,就是讓樓嵐想到了這個詞。今夜的安茴,似乎比尋常時候多了一份放下所有的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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