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哥哥給個wx啊。”
“哇腿真長,小哥哥刮腿毛了嗎?多露出來一點吖~”
“腰看起來就很好用啊,有腰窩嗎小哥哥?”
側躺在黑色短毛地毯上一手撐頭,一手把玩著銀底血紅彼岸花酒葫蘆,一身妖異九尾狐裝扮的男人慵懶地瞥了一眼場外,抱著外套的小助理立即帶著職場微笑上前委婉地請幾位越說越露骨的女士彆擋住攝影師拍攝的鏡頭。
這位可是他們工作室的大佬,老板本人都要哄著供著,就差見麵跪地請安了,小助理就算是犧牲自己的肉/體和靈魂,也不敢讓大佬感受到半點不爽。
中途休息,樓嵐晃著裝飾大過於實用價值的酒葫蘆,讓小助理去灌青梅酒。
小助理震驚到眼鏡都滑下來了,“又、又喝光了?”明明也沒見他喝幾口啊,隻是偶爾那麼幾次為了配合遊客或攝影師的合照拍攝要求,勉勉強強喝上那麼一兩回,怎麼就沒了呢?
樓嵐才不管小助理如何嘀嘀咕咕滿頭霧水,勾畫著繁複眼影的紅紫色眸子轉動,百無聊賴地打量著漫展現場。
這是一場某大型網遊用以宣傳的商業漫展,同時對遊客開放。
當然,他們工作室的主要職責,還是要金主爸爸滿意。
金主爸爸何止是滿意,連偶然路過,於是順便進來轉了一圈的年輕繼承人都被會場裡某隻正宗的男狐狸精給勾搭了去,又是給錢又是給心。
心是兩層意思,既指代感情,又代表實體的心臟。
——狐族千萬年來都有著一個傳說,傳說人族對自己充滿愛意的心臟,是世間最難得的美味。
漫長的生命讓徘徊在人間的狐狸精深感狐生乏味,當被金主爸爸的獨女,比他大幾歲的周維茹詢問是否能用金錢構建關係時,男狐狸精若有所感,因著瞬間萌動的興致,點頭答應了包/養,也覬覦上了對方那顆鮮活的心。
當外人懷著嫉妒的心理故意詆毀周維茹老牛吃嫩草,老女人糟蹋小仙草的時候,殊不知小仙草已經在興致勃勃地親自耗費時間精力,隻為了給自己培養一份可有可無的點心。
周女士不過是一位專心工作,無心戀愛結婚的三十歲普通女士。
若硬要說哪裡不普通,大概就是她生得頗有氣質,相貌典雅大氣,比較符合狐狸精的審美,未等完全繼承周家,就已經憑借自己的能力登上國內年輕富豪榜,身價上了百多億,事業心強了一點罷了。
這些不普通,落到千年道行的狐狸精本精麵前,身心失守隻是短短幾年的時間。
一開始周維茹確實隻是看中樓嵐的樣貌,想著養在身邊不做什麼也能養養眼,放鬆放鬆身心。
如果合作愉快,以後連想要生個孩子都不用操心去哪裡找優質基/因了。
等到後來漸漸淪陷,也確定了彼此的心意,堅定的不婚主義者周維茹也開始考慮起結婚,把自己的一切與他牽連到一起的事。
然而就是在結婚當晚,兩人正式睡到一張床上,周維茹滿心以為幸福的婚姻即將開始,甚至還在洗漱後靠在新婚丈夫肩膀上眉眼帶笑說起未來孩子的事。
不過是短短幾分鐘,一切就都變了。
一直懶散卻可靠,長相多情卻待她溫柔專一的丈夫露出猙獰的麵目,得了她的愛,取了她的心,在她還未喪失意識時,妖媚地添了一口尚帶餘溫的心臟,嫌棄地微微蹙眉,道了一聲:傳言不實。
想到隨著記憶傳遞過來的血腥味綻放在味蕾之上的甜美,樓嵐微微卷舌,舔了一下唇瓣,回眸追尋小助理的身影。
那顆心臟雖不及傳言,卻也著實比尋常血液更添一股甘甜幽香。
回過神來,發現自己居然不自覺間竟在追憶那抹香甜,殘留的原主意識與樓嵐自己的觀念發生衝突。
生理上的渴望與心理上的反感,讓樓嵐整隻狐狸更加喪了。
歎了口氣,樓嵐回轉自己營業的位置,按照旁邊攝影師的指導,椅在背景柱上四十五度角抬首放空雙目,滿身的喪氣與落寂的人設格外搭調。
來之前隻知道這次的任務對象是一隻生活在都市裡的千年狐狸精,萬萬沒想到是這樣的。
從本質上來說,樓嵐依舊認定自己身為“人”的定位。
乍然得知有隻狐狸居然挖人心,第一反應當然是要實名舉/報送它入獄——自己變成了狐狸也要送!
然而抵不住這個世界根本就沒有影視劇作品裡那種靈異局或妖怪管理局,來這個世界的前一個星期,樓嵐走遍了華國各處,都沒能找到能收留自己這隻壞妖的地兒。
倚靠著仿白玉雕柱仰望天空的妖異男子紅唇微張,似無聲溢歎出一口落寞與哀思。
自帶一股非人美感的年輕男人一身黑紅大袍,身處於各種性感嫵媚可愛多嬌coser的會場,依舊憑靠著驚人的美豔、仿佛融入骨子裡的妖異氣場,在這一片人流中脫穎而出。
剛轉過來的周維茹感覺到自己古井無波的心臟被什麼東西狠狠撞了一下。
或者說,不少第一次見到他的人,第一時間都會產生這種心悸感,這源於人類對一切美麗永遠不退的追求向往。
“那位coser是哪個公司的?”周維茹放低聲量,側首詢問身邊的人。
負責人眺望分辨了一下,回到:“是神秘社工作室的頭牌狐狸,在這一行他們做得不錯,coser的演技也有專業培訓。”
coser最值得人擔心的不是造型,而是需要動起來展示的時候。
這是普遍存在的一個問題,畢竟真要有演技,人家還不如去闖娛樂圈,哪至於留在這一行裡。
所以更多的coser還是出靜態圖。
神秘社在這一點上麵就毫不心痛投資,因為他們有自信能把這一筆投資賺回來。
所以短短幾年,這個工作室就隱隱成為cos界領頭羊,很多正規大型的公司有需要時,第一時間想起的就是神秘社。
聽聞那名coser的藝名是“狐狸”,周維茹笑了笑,隨口說:“這個藝名挺相襯的。”
看起來對神秘社的表現很滿意,負責人鬆了口氣,臉上笑容更深。
至於皇太女表現得這麼感興趣,是不是對人家coser有那方麵的意思?嗨,怎麼可能!周氏大大小小的公司裡頭誰不知道皇太女對男人根本不感興趣啊!
負責人哪裡知道皇太女就是這麼膚淺,冷不丁就被妖異的男色給撞了心,動了那麼一點兒小想法。
小助理拿回來一壺的青梅酒,磕磕巴巴硬著頭皮提醒大佬彆喝太多,“雖然酒精度數低到約等於飲料,可喝多了那不是要上廁所嗎?”
大佬穿的這套衣服走的是禁欲人設,比起彆人要多清涼有多清涼的造型,他這可是真金白銀裡三層外三層的裹著,要上個洗手間放個水都需要至少兩個人幫忙。
樓嵐用眼角斜了他一眼,當著小助理的麵兒就喝了一大口,兩邊腮幫子都鼓起來了,一雙風情的狐狸眼盯著小助理,細長劍眉挑了挑,挑釁的意味不言而喻。
小助理:“......”
好好好,你好看,你說了算,隻要彆對著我放電賣萌試圖挑戰我的“剛直不彎”就好。
想是這麼想,小助理卻提到了晚上要參加的漫展遊場,“樓哥,晚上遊場,boss說給你準備了大紅裙......”
csoer男扮女女扮男實在常見,隻是常規操作,樓嵐並沒有太大的感覺,隨口“嗯”了一聲表示自己知道了。
一個多小時後,樓嵐順利收工,一如原主經曆過的,在地下停車場偶遇倒黴小姐姐周維茹,也一如記憶中那般,對方主動提出了是否可以用金錢構建彼此的關係。
今天特意穿了一身金閃閃的樓嵐輕笑一聲,抬手,纖細優美的手指輕抬,轉了轉手腕上的腕表。
而後撫向左耳耳垂的寶石耳釘,向下,脖子上的天使吊墜,衣服,腰帶,潮褲,以及堪稱鞋中貴族的某牌馬丁靴。
“小姐姐,你看我像缺錢的樣子嗎?”就連露出的腳腕上,也低調地露出雕工精美質地醇厚的純澈羊脂鏤空玉球墜。
一身閃閃的金錢氣息,濃厚到讓人忍不住屏住呼吸。
原本不覺得有什麼,隻是抱著試一試無所謂態度提出包/養的周維茹第一次感受到了金錢帶來的尷尬。
還是彆人給她帶來的。
就挺窘的。
“呃我不是那個意思,”周維茹試圖找個勉強能湊合著讓自己撿回臉的借口圓場,然而對上男人了然的笑眼,周維茹最後還是閉上了強行挽尊的嘴,乖乖道歉:“抱歉,給你帶來了不好的體驗。”
她並不是一個多惡劣的人,隻是因為出生起就站在一定的高度,潛意識裡就習慣了這樣的思考角度。
其實現在想想,換位思考一下,如果有個陌生男人某一天莫名其妙攔住自己,然後提出包/養的要求。
哪怕對方長得不錯..........當然,如果對方長得像眼前這位“狐狸”這樣兒,她其實也不是不可以考慮。
一聲輕笑,喚回了周維茹跑遠的思緒。
回過神來的周維茹想捂臉,她真的從來沒想過自己居然就是傳說中的“顏狗”!
狐狸精天然帶著魅惑的力量,周維茹表現出來的晃神,樓嵐不以為然,隻是留下一句忠告:“小姐姐,美人雖好,可不要掉以輕心,須知色字頭上一把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