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二爺被說急了,就直接說道,“你說宮中複雜,這不好那不好,那你這些年怎就舍不得放手,不也混的風生水起嗎?”
倆人就開始吵上了。
最後被白老夫人趕了出來。
等從白老夫人那裡回來,白二爺又和白二夫人關起門來繼續吵,“你口口聲聲說我不為孩子們著想,如今我為他們想了,你又說我害了她,你說,你到底要怎樣?當太子妃,當皇後能是害了她?”
“你心疼老三,擔憂他的前程,我就沒有嗎?婉淩進了宮,澤潤還愁沒有官?”
白二爺這幾日被白二夫
人磨的心火旺盛,她不高興,他這幾日就一直在家陪著她,完全沒有去找那母子兩,汴京城裡,他們人生地不熟,一個人都不認識,天知道兩人現在過得如何。
現在反過來,卻說他不替婉淩想。
“難道你還看不出來,那孩子心裡有人了嗎?”白二夫人瞪著白二爺。
“誰?”
“沈家公子?”
白二爺又沒好氣,“你沒瞧見那小子天天跟在池初身後嗎?她喜歡,輪得到
她!大哥怕是和沈家早有了結親的打算。”
漫天大雨,天就跟漏了個口子似地,雨水住不下來,白婉淩就站在門外的雨霧中,聽著屋裡爹娘的爭吵,油紙傘脫了手掉在了腳跟前,任由雨水從頭澆下,浸透了衣裙,刺骨的涼意鑽進心口,冷的她疼。
白婉淩捂著臉哭,臉上的眼淚混著雨水落下,半點溫度都沒。
清歡使了勁兒地拉她,才將她從雨底下拉回去。
“姑娘,可彆糟蹋了自個兒的身子,不嫁就不嫁,咱們找白大爺想辦法,好不好?”
白婉淩沒有說話,從白二夫人的院子裡回來便一言不發,沐浴更衣乖乖地上了床睡覺。
直到翌日早晨,白婉淩起來便去找了白繡侍。
“婉淩?”
白繡侍正要進宮。
“大伯,我嫁。”
白婉淩突然說道。
“是不是你爹說了什麼?”白繡侍的臉色很不好看,白夫人聽到動靜也趕了出來,“婉淩,先彆急,咱們一起想辦法。”
“是我心甘情願的,我想好了,我想進宮,還請大伯成全。”
白繡侍一拳頭砸在紅柱上,當場拂袖而去。
等白池初收到消息,白婉淩已經回了自己的院子。
白池初一進門就著急地說道,“婉淩,你彆衝動,咱們一定能想到......”
“是我自己想進宮。”
白婉淩麵色平靜。
“可你昨兒不是這樣說的,你分明就不願意。”白池初牙一咬,“我這就去宮裡找爹爹,我去求他。”
白婉淩卻突然站起來衝著白池初說道,“我願不願意又如何?又關姐姐什麼事?”
白池初止住了腳步。
“你以為我是姐姐你嗎?你生的比我好,爹娘又有本事,白家所有人都將你捧在手心,你要什麼有什麼,你要說一句不願意,沒人敢強迫你。”
“婉淩。”白池初回頭看著她,有些不敢相信。
白婉淩憋了一晚上的情緒,全部發泄在了白池初身上。
“你來勸我,不外乎就是你知道,無論是前太子還是當今太子,他們心裡的人都是你!還不止他們,全汴京城裡的公子爺都喜歡你,喜歡你那張妖精臉,喜歡你爹娘的本事,而我呢,我爹是你爹的犧牲品,他一人當了官,便讓我爹再無希望,所有的人都去巴結你白池初,不敢惹你,可就敢來欺負我。”
“可你們就沒有想過,你們能有今日,不過都是吸著我們的血,踩著我們而上。”
白池初呆木地站在門外,看著白婉淩對著自己一句一句地痛斥,字字如刀,每一刀都在狠狠地剜著她的血肉。
白池初從未怕過什麼事,
這一刻她怕了。
她以為,他們白家會永久和睦下去。
但沒想到和睦的背後,一直都是白婉淩,以及二房在隱忍。
白池初腳步僵硬地挪不動,卷長的睫毛一眨,淚珠子便滴在了臉上。
白婉淩卻沒有像上次那樣同她道歉示好,目光中那抹憎惡的眼神讓她不寒而栗。
在白池初退出她的院子前,還是艱難地白婉淩說了一句,“所有的事情,都是靠自己的本事爭取得來的,我們,並沒有你說的那麼不堪。”
白池初說完,哭著笑,輕輕地對白婉淩叫了一聲,“妹妹。”
白婉淩許是被白池初的那聲妹妹,喚回了神,愣在了那裡。
白池初退了幾步,轉過身直接步入了雨霧之中。
白婉淩曾經對她說過,她眼裡的張揚,璀璨如星辰,賽過世間任何寶石,白婉淩還對她說過,幸好有她護著她,不然她都
不知道該怎麼辦。
今日白婉淩對她說的這席話,她卻不明白了。
白池初關了門,沒讓倚瑤進來,過了半日,才打開門,一雙眼睛早就成了殷紅。
**
春雨連著下了幾日,白府門前的屋簷雨線連片,看似寧靜,卻藏著波濤洶湧。
白繡侍當天沒有回來。
也沒有人給白府稍信。
白夫人等到了酉時,便坐不住了,去了白老夫人的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