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前的幔帳撩起又落下,屋裡隻剩下白池初一人了,才終於有了地兒給她喘氣。
白池初裹著被褥出了一會兒神。
眼前的一切恍若一場夢,分明是自個兒選的,卻又覺得來的措手不及。
汴京城裡曾經說要十裡紅妝將她娶回去的人很多,她雖沒放在心上,可從來也沒有想過,自己的洞房之夜會如此草率。
無名無分,
無半點喜慶。
爹爹曾說將來不知道便宜了哪個臭小子。
大哥二哥說,若是她成親,一定是汴京城裡最轟動的婚禮。
白池初深吸了一口氣,及時壓住了心口的酸楚,又才緩緩地坐起來,查看自個兒的身子。
瞧了一眼,便閉了眼。
沒眼看了。
屋外突然有了動靜,腳步聲從門口而入,直朝床邊走來。
白池初慌忙地去找昨兒的被安王褪了的衣裳,也不知扔去了哪兒。
就她如今這一身痕跡,羞於見人。
“白姑娘,衣裳奴才給您放在床邊,待穿好了咱們就回後院,奴才已經備好了熱水,姑娘好好泡泡身子。”
王嬤嬤將衣裳放在她床邊的架子上,便退到了門邊上去守著。或是怕她不放心,到了外邊兒又在門口說起了話。
“姑娘身邊的姑姑和丫頭,奴才昨兒夜裡已經接進來安頓在了後院,這會子怕是都在等著姑娘。”
“多謝嬤嬤。”
白池初忍著身上的
酸痛,下了床。
王嬤嬤沒等多久,跟前的珠簾一陣響,王嬤嬤一抬頭就看到了一張絕色容顏。
那日白池初夜闖王府,王嬤嬤便知,白家姑娘生的貌美。
如今這一瞧,凝脂雪肌添了幾抹桃紅,愣是讓嬤嬤呆了一陣。
也難怪了。
這樣的人嬌媚起來,換誰誰受得了。
安王府是當初先皇所賜,賜府時並不起眼,好在地兒大,如前太子所說,這些年,安王
在空地上全都種上了果子樹,上回白池初夜裡來,既沒閒心,又是夜裡,沒瞧出個什麼來。
今日隨著嬤嬤一路撐著傘,腳底下慢了,倒是看的清楚。
白池初看著青石板兩邊枝頭綠芽,一時又想起了,上回前太子塞給她的梨。
想必就是從這裡而來。
白池初出了神。短短數日,太子已不是太子,她也不再是她。
“白姑娘?”
前頭嬤嬤催了一聲,白池初才回過神趕緊跟上。
瀅姑和倚瑤雖昨夜就進了王府,卻是一夜未合眼。心頭一直擔心白池初,如今見嬤嬤將人帶來了,才稍微安了心。
其他的事情也沒等兩人來得及問,白池初褪了衣裳入浴時,那一身的青紫直接告訴了兩人昨夜發生了什麼。
“姑娘昨夜這是?”瀅姑一心疼,眼淚花都冒了出來。昨兒夜裡她擔心了一夜,擔心的就是這。
她該如何向夫人交代。
“奴婢昨夜不是同小姐說過嗎?談不攏就出來,他怎能下這麼重的手。”瀅姑輕輕地替白池初揉著那淤青的地方,怨起了安王。
堂堂一王爺,怎還乘人之危了。
倚瑤的臉卻紅的厲害,輕聲說了句,“小姐這身子,要真碰了,誰還能節製。”
這倒是說的實話,白池初的身段子是挑著長,該長哪,不該長哪,都控製的極好,一身的細皮嫩肉,就跟剝了殼的雞蛋一樣,誰見了不想去捏一把。
“昨夜進府前我被人撒了相思粉。”白池初將身子沒入水中,頓時感覺那股酸痛舒緩了很多。
她倒沒覺得那相思粉害到了自己。
要她清醒著去勾人,更是要她命。
不過這筆賬她記下了。
白池初自己沒事,卻將瀅姑和倚瑤嚇傻了,半晌才反應過來。
誰能那麼缺德?
小姐來之前不過就見了那麼幾個人,除了她倆,就是沈家公子和白二姑娘。
這也不難猜,稍微一回想就知道是誰,沈公子喜歡姑娘,斷不會做這種事。
除了那白婉淩還能有誰?
多半就是最後撲在小姐身上抱了那一下,給撒上的,當時的情況誰都緊張,兩人也沒注意到這個,大抵也是沒想到白婉淩會生了這歹心。
“你說,她到底圖什麼?”瀅姑姑氣的咬牙。
“她當真以為人家太後是看上她臉?不過是姑娘不要的東西,她撿了個剩碗子,以為自己
就登了天,要不是老爺,太後會理她?”瀅姑姑也是被惹火了,難聽的話脫口而出。
倚瑤直接被氣到沒聲。
“今兒她大婚,我可沒啥好話送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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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婉淩嫁的是當朝太子。
按理說場麵當是極為講究、極為風光,但時間太趕,免不得有些敷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