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第三十八章
白池初拉開了門,進去再關上。
回頭一聲祖母還沒有喚出聲,便瞧見了軟塌上坐著的那人,那瞬間,白池初就跟五雷轟頂差不多,心提到了嗓門眼上,來不及多想,一個轉身“嘭”地一聲就撞在了門上。
陳淵也沒有說話,就看著她往門上撞。
安靜了半晌。
白池初才慢慢走到他跟前,屈膝行禮,“臣女參見皇上。”
陳淵沒說讓她起來。
又變回了臣女,
不是妾了。
白池初沒得到赦免也沒敢起來,直到膝蓋彎地打顫了,才聽跟前人說道,“坐。”
白池初白日裡的囂張,這會子全被滅了個乾淨。
垂著頭,乖乖地坐在了他身旁。
安靜了一會兒,陳淵問她,“朕走的那一日,對你說了什麼,還記得?”
白池初眼皮子跳了跳。
記得,
他讓她在府上等他。
可後來淩風來接她,她沒跟著他走。
白池初沒答,
繃直了身子,往旁邊移了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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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又想起來,
該生氣的是她。
既然他同父親早就達成了共識,就算她不去求,他也會保白家無事,為何就非得讓自己在他麵前,那般沒了下限地獻媚。
白池初一想,臉色就急紅了。
這世上,恐怕也就陳淵能將她惹急眼。
“皇上誆人。”白池初強撐這一股勇氣,看向了陳淵,“皇上早同父親謀劃好了,就算我不求皇上,皇上也會保白家對不對?”
白池初瞧過去,也沒堅持多久,就被對方那雙深邃的眼睛唬住了。
以往他板起臉來她便生怯。
如今一身龍袍加身,更是唬人。
白池初移開目光,餘光瞟見陳淵的指腹正在那青色袍子上磨蹭。
他在生氣。
“彆忘了,是你先勾的朕。”陳淵斜凝著她側顏,聲音很輕,但能聽出幾絲怒氣來,“怎的,不記得了?”
陳淵的這口氣從旁晚時分,便憋著,憋到了現在,豈能有好臉色。
白池初咬著唇不說話,
就這點她怎麼也說不起話。
確實是她主動找上門,相思粉也是自己妹妹撒的。
非要說陳淵不對,就是他沒把持住。
那一夜不怪他。
可後來,他就不該。
還誆她,說了那些羞人的話。
白池初捏著嫩粉的指頭尖兒,狠了心,能不能成,她總得拚一回,“臣女沒怪皇上,不過臣女以為,當初臣女同皇上不過是各取所需,結束了,便該橋歸橋,路歸路,誰也不欠誰。”
白池初聲音一落,
屋子裡異常的安靜。
白池初不自覺地屏住了呼吸,等著他的回應。
陳淵盯著她倔強的小臉,看了她半晌才有了動靜。
“朕就不該同你掰扯這些。”陳淵從袖筒裡慢條斯理地取出了一張硬黃紙。
白池初瞟了瞟,眉心突然猛地一跳。
這紙白池初再熟悉不過。
陳淵沒管她什麼臉色,便將那紙張攤開,“你父親若是知道你是這般食言之人,他會如何想。”
白池初看清了。
就一行字。
妾是王爺的人,會好好伺候王爺,什麼都聽王爺的。
這是她在陳淵造反的那日,主動投懷送抱後,對他許下的誓言。
當時沒覺得有何不妥,如今再來瞧,就不一樣了。
白池初臉如火燒,
腦子裡嗡嗡直響。
這東西要是給父親看了,父親會不會認為她食言她不知道,但她知道,她的臉一定會被臊個精光。
怕是沒人誰會想得到,她會說出等羞人的話。
白池初反應過來後,便伸手去奪。陳淵卻是動作不徐不疾,剛好避開了她。
“放肆。”
隻需一聲,白池初就規矩了,他是皇上,她怎敢去搶他手裡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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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池初頓時感覺到了天昏地旋。
陳淵將那紙張捏在指尖,頓了半刻,便要起身。
白池初突然就拽住了他袖口,換了一張臉,嬌著嗓子喚了一聲,“皇上。”
她輸了。
他想怎麼樣就怎麼樣吧。
僅剩的一點臉麵,他總得給她留了。
陳淵回眸看著她一雙眼睛。
已沒有了剛進來時的不待見,也沒有了剛才同他耍心思的倔強勁兒,餘下的又是之前他所熟悉的嬌軟。
見他不說話,白池初的手便從他那袖口邊上,一寸一寸地往上挪,一直挪到了他手腕上,指腹在那上頭輕輕一刮,徹底降了,“臣......”白池初咬了一下唇瓣,又才開口,“妾,不食言。”
她就知道,
她鬥不過他。
白池初正欲再使勁兒。
肩頭突然被陳淵的手臂摁住,直接將她壓在了自己腿上,白池初一聲驚呼破在喉嚨,萬千青絲儘數散在了他一身龍袍之上。
憋了這半天了,
陳淵
的一身怒氣,似乎才有了地兒撒。
“你是翅膀硬了,不屑得朕了。”
陳淵的虎口鉗住了她的下顎,迫使她的整張臉完完全全地對著他。
白池初最怕陳淵兩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