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第五十二章
陳淵都往前走了好一段了,白池初才跟上。
算是體會到了。
頭皮發麻,腳底生寒是何感受,
她一般從不在人背後論是非。
如今這般被人明著嗆,白池初臉皮再厚,臉上也燙得慌。
他不是出去走走嗎,
白池初回過神來,便追了上去。
“皇上。”
白池初覺得偷聽這等事,與他的身份完全不符合,“皇上剛才哪裡都沒去對不對?”
白池初不敢去想,他聽到了多少。
陳淵沒理他。
“皇上又誆人,不隻是誆人,還偷聽人說話。”白池初去牽了他的衣袖,“皇上都聽到了什麼?您可千萬彆信,臣妾那都是逗安平公主開心,胡編亂造。”
陳淵被她一扯,腳步放慢了些。
“內心無愧,又豈怕旁人聽見,又何須辯解。”陳淵回頭看著自己袖口上的那隻手,麵無表情地說道。
白池初一哽,恨自個兒怎就不長記性。
忘記了陳淵是什麼人。
這一來,今兒的一番努力,恐怕又要白費了。
“皇上。”白池初不死心,繼續吊著陳淵的袖口,陳淵也沒甩開,半拖著她往前走。
黑漆漆的夜色,宮燈稀疏之處,僅靠著高公公手裡的一盞燈。
白池初無力地拖著陳淵的胳膊,懊惱的很,忙乎了一日,偏生就是到了晚上又得罪了他,白池初忍不住低喃了一句,“我可是答應了那些臣子的。”
那番信誓旦旦地替人做了保證。
若是陳淵不配合,
她一個人又如何能生出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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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頭陳淵的唇角在夜色的遮攔下,肆無忌憚地抿出了一道弧線。
過了好一陣,才見陳淵側過頭,問她,“答應了什麼?”
白池初往後躲了躲,
又抿唇不答。
臉上的紅暈散開,也儘數淹沒進了夜色中。
晨曦殿門前有一小片竹林,是先皇親自所種,先皇曾愛之如命,宮裡的奴才,便不敢在此設燈台。
高公公提著燈,在前麵本也走的穩穩當當,誰知也不知道從哪裡竄出來了一隻野貓。
直接就往高公公身上撲去。
一聲“皇上小心”脫口而出,隨即手裡的燈落地,瞬間滅了火光。
光滅的那一瞬間,白池初的手臂猛地被人抓住,那勁道可真是在將她往碎裡捏。
“疼。”白池初眼淚花兒都快疼出來了,伸手去拽,才發現那隻手竟在發抖。
白池初驚愕地抬頭,夜色太黑,也隻能模糊的瞧出個剪影來,根本看不見陳淵臉上的表情。
白池初突然想起了,他睡覺從不滅燈的習慣
。
陳淵怕黑?
白池初不敢相信。
陳淵那麼厲害的一個人,他怎可能怕黑。
可那隻手當真是顫抖的厲害,白池初聽人說過,怕黑的人,一般都是某件事在他心頭留下了陰影。
隻要有人在身旁就好。
白池初挨過去,一把抱住了他。
“臣妾在這呢。”白池初頭枕在陳淵的胸膛,故意用頭頂去蹭了他的下顎。
瞬間,握住她胳膊上的那隻手,鬆緩了些。
高公公從燈落滅的那一瞬,就已經衝晨曦殿裡頭叫了一聲來人。
“主子。”
不過片刻淩風就到了跟前。
幾盞燈火燃起,周圍又才有了光。
白池初下意識地抬頭,便見陳淵的脖子上生出了一層汗,已經浸濕了衣襟。
高公公跪在地上不敢起來,
“奴才該死,讓皇上受驚了。”
陳淵握住白池初的手沒鬆,腳步從高公公身邊繞過,走了一段了才說道,“起來吧。”
進了後殿,陳淵的臉色已是一片淡然,就似什麼都沒發生過。
王嬤嬤在門口候著,一臉的擔心,
見人都進來了,才稍微鬆了一口氣。
今兒瞧見夜色黑的伸手不見五指,她的心就一直在跳,換做往日,皇上這時候,是不會出門。
淩風的臉色也很緊張。
但都沒出聲。
等到陳淵去了浴池,白池初進了裡屋,王嬤嬤便拉了淩風過來,問他“出了何事?”
王嬤嬤將陳淵從小伺候大,從西鳳殿到安王府,幾乎是看著陳淵長大的,陳淵臉上稍微有個不對,她都能看的出來。
“進竹林時,燈滅了。”
淩風說完,王嬤嬤的臉色就變了,劈頭就是一巴掌拍在了淩風後腦勺,“你是怎麼護主子的?”
淩風也沒想到,人都快到殿門口了,
突然會竄出來一隻貓。
“你明明知道主子見不得黑。”
王嬤嬤心都涼了。
主子這毛病也並非天生,是蘇妃娘娘離世後,才落下的病根。
大抵也是心病。
剛搬去安王府的頭一個夜裡,王嬤嬤夜裡聽到哭聲,慌忙地闖進屋,就見陳淵縮在床角,攤開了雙手哭。
王嬤嬤問他怎麼了,
陳淵說自己手上都是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