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子似乎被掏空,已經虛弱到使不上半點力氣。
穩婆嚇的臉色發白。
瀅姑當場就急哭了。
王嬤嬤也顧不得其他,直接就走到白池初身邊,說,“蘇老先生已經找到了救皇上的法子,這法子就在娘娘身上,隻要小皇子落地,皇上就有救了。”
白池初睜眼瞧著她,流了淚。
實在是太累了。
王嬤嬤急地雙目發紅,“娘娘,您要信奴婢啊”
話還沒說完,門口突然一陣動靜,王嬤嬤一回頭,就看到了一身月白大氅的陳淵。
“皇上”
蘇老先生攔了,沒攔住。
陳淵一睜開眼睛,腦子裡就隻記得最後看到白池初的畫麵。
第一反應就是尋皇後。
“朕還能撐一陣子。”
蘇老先生說什麼他也沒聽,隻好依了他,直接帶他去了西暖閣。
陳淵進來,屋子裡安靜了一瞬,穩婆還是第一回見到這種情況。
男人不能見到女人的血,
更何況是皇上。
穩婆剛要勸說,就被王嬤嬤攔住了,“婆婆隻管接生就是。”
王嬤嬤說完,便將床邊的位置讓給了陳淵。
娘娘自來聽皇上的話。
這會子恐怕也隻有皇上才能讓娘娘提起勁來。
陳淵輕輕地坐在了白池初身旁。
兩人的臉色皆是蒼白,陳淵對她笑了笑,握住了她的手,緊緊地捏在了掌心。
“乖。”
陳淵像往常那般,輕聲地哄著她,“朕陪著你。”
白池初噘著嘴,
心頭一酸,淚珠子不停地流。
陳淵耐心地替她抹乾了淚痕,又撈起她的手湊在了唇邊暖著,“他要是不聽話,咱以後就不生了。”
——以後,
白池初隻聽到了那個以後。
“皇後可知,他是朕處心積慮,才向皇後討來的孩子。”陳淵的聲音放的很低,深邃的黑眸裡帶著無儘的痛楚,沙啞地說道,“朕,想看看他。”
白池初閉上了眼睛。
渾身的疼痛,也抵不過心口的那股刺疼。
天邊破曉。
高公公帶著白清澤剛到後殿。
裡頭的一聲嬰啼聲陡然傳來,整個皇宮似乎都安靜了下來,眾人耳邊隻環繞了那一聲嬰孩的啼哭聲。
“恭喜皇上,娘娘,是位小皇子。”
穩婆的嗓門大,入耳清晰的很。
“小皇子落地了……”
高公公腳步僵住。
一激動,眼淚湧上了眼眶。
待回過神來,就看到了往裡衝的白清澤,高公公忙地上前拉住了他。
“大公子,這是後殿,進不得啊。”
白清澤被高公公硬生生地拉了回來,一把將手裡的東西,交給了高公公,“快拿給蘇先生,讓人留著娘娘的衣胞,就是現在,快,快去!”
白清澤急地跳腳。
高公公也是被他的動作嚇著了。
接了東西,直接跑了進去。
高公公進屋來沒來得及將手裡的東西交給蘇老先生,就吃了個閉門羹。
西暖閣內小皇子一落地,蘇老先生就急著讓王嬤嬤清人。
也顧不得其他了。
蘇老先生直進了西暖閣,一進去就關了門。
在蘇老先生來之前,親眼看到那隻白鼠,睜開了眼睛。
那一瞬,就似是之前所有的磨難,不過隻是黎明前的黑暗,天一亮,終究還是出現了光亮。
蘇老先生知道了那味造血的藥。
新生兒的臍帶血。
一切就似是老天安排好了的,皇上毒發,恰好娘娘又發作了。
小皇子出生,也是陳淵的新生。
白清澤讓高公公帶進去的藥方,
也是如此。
是吳妃交給了白清澤。
白清澤連換了幾匹馬,連夜從遼國趕了回來。
可終究還是沒有用上。
蘇老先生已經自個兒悟出來了解藥的方子。
**
一切平息後,白池初睡了一個長覺。
睡的很安穩。
醒來後屋內已經燃起了燈。
腰間還搭著一隻手。
白池初睜開眼睛,先是看到了那胳膊上的青龍圖騰,透著一股子的清冷,卻又是她無比熟悉的氣息。
白池初仰頭,撞上了一雙寵溺的眸子。
“醒了?”
陳淵的唇角就挨著她的額頭。
白池初動了動身上,翻了個身,又窩在了他懷裡。
“淵哥哥。”
白池初蹭到了他的胸口處,聽著他心臟跳動的聲音,唇角的弧度越彎越大。
陳淵的手掌撫上了她的臉,帶著久違的暖意,習慣性地剮蹭著她的臉頰。
“皇後給朕生了位大胖小子。”陳淵低頭,隻看得見她卷翹的睫毛和挺翹的鼻尖。
“皇後還救了朕的命。”
白池初終於從他的懷裡抬起了頭,整個人都蜷在陳淵的胳膊之中。
“那皇上要如何感謝臣妾?”白池初向他討要功勞。
“你說呢?”
陳淵漸漸地湊近她。
唇瓣快抵到白池初的唇角時,白池初一縮,不給他親。
陳淵又往前湊,這回不待她躲,放在她後腦勺上的那隻手,瞬間就將她扣了過來。
難舍難分的纏綿之後。
陳淵說道,“餘生,朕用餘生,慢慢來感謝皇後。”
——全本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