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嚴重的傷、派出去送死。
他的話剛說完,赤井秀一探究的眼神就落到了安室透的身上。
諸伏景光也帶著點震驚地望著安室透,過了片刻,他模仿赤井秀一之前的語氣說:“不愧是跟琴酒一起出任務的人。”
做事方法就是與眾不同。
他的語氣帶著調侃,安室透看他的眼神就知道,他根本不信自己做過那樣的事,不過還是無奈地看了他一眼。
hiro竟然在這種時候搗亂,絕對是故意的吧。
他低頭望著病床上的少年,低聲問:“我什麼時候做過那種事了?”
把人派出去送死,怎麼看都不像他會做的事情。
少年睜著眼睛望了望他,隻是一會兒工夫,他的眼神就已經變得有些迷茫了,似乎想不起自己剛才說了什麼,他看著安室透灰紫色的眼睛,抿了抿唇露出了一個淺淺的笑容。
旁邊的諸伏景光不由得在心裡“啊”了一聲,真的好乖啊。
他沒怎麼見過琴酒,看到那少年的臉,也沒覺得有多違和,隻是覺得他笑起來真的乖巧又可愛。
一點也沒有剛才被零按在病床上的狠厲。
如果諸伏景光沒猜錯的話,他應該是想拿那把匕首襲擊零的……諸伏景光望了一眼角落的匕首,見沒有人注意到,便走過去把匕首撿了起來。
安室透用手在少年的眼前晃了晃,他長長的睫毛垂下去,看起來像是要睡著了,對他的動作也沒有任何反應,他放下手,不死心地問:“你是因為這個才想殺我的嗎?”
少年微卷的睫毛顫了顫,安室透看到他喉結滾了滾,像是嘟囔了一句什麼。
赤井秀一:“——不能被他發現。”
安室透頓時側目。
赤井秀一說:“他說的是這個。”
安室透:“……你的耳朵真好。”
之前隻聽說黑麥槍法不錯,沒想到耳力也這麼好。
不過相比起這個,還是少年說出的內容更讓他驚訝。
不能被他發現?這個“他”指的又是誰?
這時他忽然看到黑麥走過去,把手放到少年的頭上搓了搓,少年柔軟的白發被他弄得一團亂,那張陷入昏睡的臉皺成了一團,臉上滿滿的都是煩躁和不安。
赤井秀一絲毫沒有打擾人家睡覺的愧疚,沉聲問:“琴酒?”
少年眉頭皺得更緊了,似乎在不滿彆人打擾他的休息,抬起手揮了過來,赤井秀一立即放開他的腦袋。
邊上兩人神色詭異地望了望他,他攤手:“琴酒。”
他真的是另一個世界的琴酒。
安室透心裡忽然有種想歎氣的衝動,如果不是琴酒,不可能是這種反應的。
大部分人聽到琴酒的名字都會很慌,要麼就根本不知道那是誰,而不是做出這種類似默認的、還煩躁的讓人不要來打擾他的動作。
這簡直就是明目張膽地告訴彆人他就是琴酒啊,不然誰聽到琴酒的名字還會一臉既然知道還不快滾的表情。
諸伏景光有些複雜地說:“那他剛才的話是……”
是不想被另一個琴酒找到?
他一定知道琴酒很多秘密,所以才覺得琴酒會對他滅口。
安室透也明白了,琴酒不是亂步那麼直率而坦誠的人,看到另一個世界的自己,他做的絕對不會是上去示好,而是把人殺掉。
他不會讓知道他秘密的人活在這個世界上。
安室透神色微變,眼角餘光瞥了黑麥一眼,看到他臉上也是同樣慎重的表情。
——絕對不能讓這個少年被琴酒發現。
安室透從他的臉上讀到了這樣的意思。
看來黑麥也不是沒有私心……之前就是他假裝沒看到人,想把人給藏起來。
安室透笑笑說:“所以他是想殺掉我們?”
殺掉他們的話,就沒人知道他來到這個世界上了,琴酒自然也不會發現。
聯想到這種可能,安室透突然覺得有些好笑。
之前還一口一個前輩的,動起手來也沒見他手軟。
“殺掉我們個嗎?”諸伏景光看了看病床上睡得不太安穩的少年,又看看旁邊兩個身材頎長的成熟男人,臉上浮現出些許不可思議。
“如果是琴酒的話,應該有可能吧?”赤井秀一從口袋裡摸了摸煙盒,剛拿出來的時候,動作又忽然停了下來。
“——有煙嗎?”
他想起了那個少年睜開眼問的第一個問題。
他怎麼知道自己抽煙的?
赤井秀一之前並沒有注意到這件事,因為他看起來明顯跟波本更熟,可現在回想起來,少年問的卻太過自然了。
就好像他們是經常聚在一起抽煙的煙友。
赤井秀一突然覺得手裡的煙盒變得有點紮手,他把煙塞回去,垂眸望著床上的少年。
似乎是被赤井秀一打擾到了,他睡得很難受,臉陷在銀色的長發裡,眉頭緊皺,唇死死地抿住,連呼吸都透著緊張,有種處在噩夢中,隨時都會驚醒的感覺。
他的手指在身側無意識蜷起,諸伏景光看到他手指時不時動一下,好像在摸索什麼東西,忍不住把撿到的匕首塞了過去。
少年立即抱緊匕首,猶如找到了自己丟失的寶物,眉頭舒展開來,唇邊浮現出若有若無的笑容。
諸伏景光看著他柔軟而白皙的臉頰,忽然有種很想戳上去的衝動。
他微微歎氣,拿起一旁的被子給人蓋上了。
他一直提起任務,倒不是不關心這個少年,隻是他不像其他兩個人,都經過了亂步的認證,他要是不做任務,隻想著跟琴酒相似的少年接觸,黑麥第一個懷疑的就是他。
說不定用不了明天,他就會被以窺探組織機密的名義給滅口了。
所以這還是他第一次這麼近距離地看著少年,感覺……還挺小的。
他很少在黑衣組織裡見到年紀這麼小的人,很多底層人員大多是上不了台麵的小混混,或者誤入歧途的年輕人,身手這麼好的很少,而且那偶爾流露出來的淩厲氣勢,和照片上他看到的琴酒幾乎一模一樣。
諸伏景光收回視線,若無其事地問:“接下來你們打算做什麼?”
總不可能一直在這裡等人醒過來吧?那也太奇怪了。
安室透說:“暫時沒有安排。”
隻有屋川議員出事了,boss才會把收買另一個議員的現金拿出來,所以他現在很閒,去做什麼都可以。
赤井秀一說:“跟人吃飯。”
他晃了晃手機,他一直拿著手機跟人聯絡,似乎早就已經決定好了,瀟灑地說:“沒事我就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