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無心殺手(8)(1 / 2)

出戰損cos的我 下雪時 12916 字 8個月前

所有人都停下了動作,愣愣地望著水中的少年。

紅色水麵沒有一絲波瀾,少年猶如沉睡在水裡,臉上再也沒有了以往那種不安的表情,而是平靜得如同死亡一般。

銀色碎發從他的臉頰旁垂下來,濕漉漉地貼在他頸側的皮膚上,皮膚也透著令人心驚的蒼白,如同脆弱單薄的白紙。

令人難受的窒息感籠罩住所有人,周圍的空氣頓時像是被抽空了,他們下意識停頓了呼吸,眼睛也不敢眨一下,仿佛怕少年下一秒就會消失在他們的視線裡。

安室透臉色微變,他剛想衝上去,一道黑色的身影就比他更快,手掌砰地按在牆邊的控製器上。

束縛住少年的鐵鏈發出嘩嘩聲,鉗住少年的那端鬆開,少年的身體失去支撐,立即向前傾倒,嘩的一聲跌進了水裡。

他單薄的身影瞬間被紅色血水吞沒。

那人跳到水裡,飛快把少年給撈了起來。

直到他提著少年的領子從水裡走出,安室透才愕然的發現,那竟然是琴酒。

琴酒身上的衣服也全濕了,平時深沉的黑色大衣貼在他的身上,動作矯健如同獵豹,即使單手提著少年也絲毫不見吃力,反而有種叼著幼崽般的輕鬆感。

他嘴裡還咬著洇濕的煙,目光森然地從牢房外的幾人身上掃過。

對上他的視線,所有人都皺起眉頭。

所有人都能看出,他現在的心情非常不好,而且他不想讓人管這件事。

水滴答滴答地掉在地麵上,牢房外卻霎時安靜了下來,氣氛變得焦灼而緊張,彌漫著比安室透他們剛闖入整座地下牢房更一觸即發的火藥味。

看到琴酒拎著人站在那裡,沒有任何後續的動作,反而像是要找所有人算賬,安室透眉頭越發皺緊了。

“給他止血。”赤井秀一用沉冷的聲音說,他根本就沒想到,琴酒居然會這麼對待另一個世界的自己。

看到少年失去意識被吊在水裡的瞬間,赤井秀一眼前閃過的是他在汽車即將被撞上時撲過來的身影,還有他那句嘲諷的話語。

如果不是他用了藥,也許小琴酒不會這麼輕易就被琴酒綁在水牢裡,還變成現在這個樣子,這種不受控製的想法從心中冒出來,被他壓下去,又再次冒出來,使得他的神情裡多了些許不耐煩。

琴酒嗬了一聲,“你們倒是關心他。”

他把手伸到少年**的脖頸上,摸到了一點殘存的溫度,和頑強的脈搏跳動,立即鬆開手,彈了彈手上的水珠,嘴裡說道:“死不了。”

他拎著少年從外麵那些人身邊經過,所有人都因為他冷漠的語氣拉下臉,他依舊是那副無動於衷的表情,把人帶到遠處的另一個房間,把人扔到了床上。

整座地下牢房除了水牢還有其他設施,經常用來對付不聽話的人,琴酒選的這個房間就是把人折磨得半死不活之後用來吊著命的,勉強算是個小型醫務室。

他掀開少年的衣服看了片刻,又用手按了按傷口的位置,抬起眼時,看到沉默地站在自己身後的幾人,立即擰起了眉頭。

“出去。”他命令道。

安室透幾人對視一眼,默默轉身走了出去。

琴酒沒有收回視線,盯著他們的背影微微眯起了眼睛。

琴酒自己也經常受傷,除了複雜到難以處理的傷勢,剩下的那些都是他自己處理的,他對傷口的判斷也很精準,掀開衣服看到少年腹部的傷口,他一眼就看出了那是槍傷。

而且子彈留在體內,說不定還傷到了動脈……他又用手探了探少年的呼吸,另一隻手翻出手機給組織裡的醫生打電話。

打電話的時候,少年微弱的呼吸像是羽毛拂在他的指尖,琴酒忍不

住張開手指,掐住了那張臉。

微涼的臉頰又小又軟,他隻用一隻手掌就能覆蓋住,那張跟他極其相似的臉上沒有像他那樣冰冷而殘酷的表情,而是帶著輕鬆而無畏,天不怕地不怕,仿佛這個世界上沒有什麼事情能夠打倒他。

琴酒垂眸看了片刻,驀地鬆開手指。

被他掐得有些凹陷下去的臉頰立即恢複,顯得分外柔軟,也許是因為臉上沒什麼血色,也沒看出有指印殘留。

少年就像睡著了一般安安分分地躺在床上,琴酒暗罵了一句混小子,起身離開,去外麵把伏特加叫了進來。

他脫下還在滴水的風衣外套,撩起袖子,對戴著墨鏡顯得有些發愣的伏特加說:“準備一下,幫我抽血。”

伏特加這下真的愣住了,看了看他露出來的一截勁瘦手臂,又看看躺在床上還沒張開的稚嫩少年,“大哥……”

“不能去醫院。”琴酒仿佛知道他想說什麼一樣,說完就自顧自地走到水龍頭邊開始洗手。

隻要去了醫院,必然會留下痕跡,哪怕是在組織掌控下的醫院也一樣,如果床上的少年真的是另一個世界的自己,那絕對不能去。

琴酒雖然對現在的情況有些煩躁,但並沒有放鬆警惕,他還記得之前那封神秘的郵件——組織裡有臥底。

臥底很有可能就在黑麥和波本之間,他們兩個現在都在外麵。

絕對不能把情況暴露給他們。

琴酒用溫水衝了衝手臂,那邊的伏特加用試劑盒給昏迷的少年驗了血型,確定和琴酒的一致之後,才去櫃子裡找采血管消毒。

琴酒走過去,抽血的時候,他一言不發地望著不遠處恍若沉睡的少年,心裡不停思索著,黑麥和波本為什麼會來找他,就連一向仿佛老好人從不惹事的蘇格蘭也在。

而且他們對少年的擔心似乎出自真心實意,他們才認識多久?

琴酒擰緊了眉頭,對這種摸不著頭緒的情況越發煩躁。

如果真是另一個世界的自己,那少年琴酒可就知道他太多的秘密了,琴酒自然希望他永遠也不會跟彆人產生交集,最好就這樣老老實實在地下牢房裡待上一輩子,可他沒想到,他才出去一小會兒,少年這邊就出了這麼大的亂子。

琴酒查到少年在一家地下醫院待過半天,原本打算過去把人全部滅口的,沒想到車剛開出去,伏特加就說黑麥帶著人已經到門外了。

哪怕伏特加阻攔,他們還是強行闖了進來。

琴酒目光幽深地盯著床上沉睡的少年,他還以為少年給那些人透露了什麼秘密,可是看到那些人焦急的眼神……這個小家夥的人緣,是不是好得有點過分了?

才半天時間,這些人就那麼關心他?

看到琴酒一直盯著那少年,凶戾的目光中透著點莫名的複雜,伏特加停下動作。

琴酒掃了一眼血袋,眉頭皺了一下,說:“再多抽點。”

他的語氣和平時一樣,帶著點命令式的,聽不出多餘的情緒,伏特加琢磨了半秒,覺得還是很難想象他現在的心情,於是低頭換了個血袋,繼續抽血。

亂步被武裝偵探社的人送到醫院的時候,江戶川亂步就提出過要給他輸血,當時還驗了血,交叉對比過後發現完全沒問題,就跟自己給自己輸血沒什麼差彆。

很多病人在動手術之前也會抽血,在手術過程中再回輸給自身,所以琴酒的做法從理論上來說完全沒有問題。

但他也沒有十足的把握,因為當時江戶川亂步並沒有給亂步輸血,得知亂步被送到醫院,那位先生就下了命令,把醫院裡所有的血庫都對他開放了。

琴酒……另一個世界的琴酒,絕對沒有這樣的待遇。

組織裡不需要兩個完全相同的殺手。

尤其是他還這麼稚嫩,跟個小孩子沒什麼區彆。

隨著年紀見長,那位先生也不比以前了,看到這麼年輕帶著朝氣的少年琴酒出現在眼前,仿佛時光倒流般,他心裡想的恐怕不是好玩,而是嫉妒了。

琴酒臉色沉沉地盯著那少年,心裡閃過無數個念頭,最終都彙成了兩個字——麻煩。

有那麼一瞬間,他再次對少年起了殺心,心裡想著要不還是把他殺掉算了。

琴酒當然知道自己的骨頭有多硬,如果真是另一個世界的自己,想讓對方老老實實聽話幾乎是不可能的,還不如直接把人給殺了。

然而想起對方留在黑麥車上那一箱錢,想起門外那些人奇怪的反應,他還是按捺住了這種想法。

伏特加拿著抽好的血去處理,琴酒從褲子口袋裡摸出一盒煙,發現裡麵的煙全都浸濕了,煙盒也皺巴巴的,一下子沒了心情。

他把煙盒丟在桌麵上,打開門出去,看到外麵的幾人立即轉頭看了過來,頓時露出了冷笑。

“誰先發現他的?”他眼神淩厲地望著麵前的人。

赤井秀一還沒有任何動作,安室透和諸伏景光就同時指了指他。

赤井秀一:“……”

他歎了口氣:“是我。”

小琴酒都變成這樣了,估計也沒什麼把他交代出去的機會,他覺得他用黑麥威士忌的身份還能繼續苟一陣,找機會把小琴酒帶走也不是不可能。

琴酒看起來對他很重視,把他帶走絕對不虧。

琴酒眼神幽沉地望著他:“你想帶人去哪裡?”

“買.槍,”赤井秀一實話實說,“他說想要一把槍。”

琴酒立即發出一聲嗤笑。

“他不會用槍。”

說完,他也不管怔愣住的眾人,叫上匆匆忙忙趕過來的醫生,回到了簡陋的醫務室裡。

——————

森木傀三再次清醒的時候,已經是兩天之後了,其實他早就應該醒了的,但是迷迷糊糊睜開眼的時候,他感覺有人站在他身邊,滿臉冷酷地望了望他,然後乾淨利落地給他補了一針迷藥。

森木傀三:“……有點過分!”

他對係統說:“絕對是琴酒做的!琴酒他怎麼可以這樣!!”

“對另一個世界的同位體沒有一點同情心……”

他一邊說著一邊睜開眼,看到一個黑漆漆的影子佇立在自己的床邊,頓時嚇了一跳。

怎麼又是琴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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