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至謙整理自己的辦公室,等東西都歸置好了,他打開了吳姐給他的袋子,拿出裡麵的玩偶,熊貓西西是個女孩子,有戴粉色圍巾的,有紮紅色蝴蝶結的,還有胖胖的腰裡紮著一根紅繩扭秧歌的,還有打腰鼓的,打腰鼓和扭秧歌是她的提議,她當時說:“我要打腰鼓的那個,腰鼓諧音妖股,我要抓妖股。”
陳至謙把這個玩偶放在旁邊,等下給她帶回去。
還有《超級富豪》裡的角色,一個是戴著紳士帽拿著文明杖的老派紳士,一個是穿著旗袍盤著頭發戴著珍珠項鏈的富太太,還有一個是穿著洋裝的白人女性……陳至謙一個個看過去,最後拿出兩個,黑頭發穿紅馬甲的女孩子和穿著藍色馬甲的男孩子,把他們放在一起兩隻手就能交疊在一起,兩人手牽手。
陳至謙手指揉著女孩子的頭,原本想把這對玩偶放家裡的窗台上,跟那六個噗噗在一起。讓她看到能明白自己的心意。
現在想想自己這種事情做得也夠多了吧?她那麼聰明的一個姑娘,怎麼會看不明白呢?就是不想要而已。
不是有句話嗎?不要試圖叫醒一個裝睡的人。
陳至謙把這對玩偶收進了抽屜裡,關上抽屜半分鐘,又打開抽屜,把這對玩偶拿出來,放在桌上。
閔女士約到了聞醫生工作午餐前的十分鐘,陳至謙趕到醫院。
有閔女士的引薦,這位聞醫生給了建議:“上海來這裡也不容易,先把上海診斷的病例資料全部拿過來,我看一下,然後決定是不是需要過來。”
“我幫你聯係上海民航的人,你讓家屬把病例交到民航基地,讓最近的一班的航班給帶過來。就能最快給聞醫生看到了。”閔女士說。
“太好了。”陳至謙沒想到還有這條路。
“不用謝我,阿遠和玲玲是民航子弟,這點算是小小的便利。”
這樣順利真的是老天都在幫他了,陳至謙回到辦公室,打電話讓他媽把大舅舅的病例資料給送民航基地。
他打電話給樊琪,他一聲:“喂!”
電話那頭傳來聲音:“陳至謙,大舅舅的事怎麼樣了?要不要我問問廖先生?”
他回:“不用了……”
他把今天找醫生落實醫院的事給她說了一遍。
“你真的夠厲害,病例從上海到港城還能隔天送達?”樊琪佩服。
陳至謙笑了一聲:“是阿遠厲害”
“等這次事情過了,好好謝謝容先生。”樊琪說。
“一定。”
電話掛斷了,樊琪愣了一會兒,她等了一個早上的電話就這麼沒了?
往細想,陳至謙對自己依舊很好,就是這種好,她還是能察覺出細微的差彆,比如早上他都沒跟她揮手,沒跟她轉身就開車走了,好像沒那麼親近了,或者說沒那麼親昵了。
伴隨著“親昵”二字,樊琪腦子裡浮現出一幅幅兩人相處的畫麵,他或是溫柔,或是嗔怪,或是無奈,或者……
天!這是從何而起的?她甚至都不記得他們什麼時候開始牽手,好像自然而然就牽上了,但是她挖了全部原主的記憶,彆說牽手了,他們肢體觸碰基本沒有過。
下午要開盤了,樊琪專注盤麵。
昨天她和許妙兒都說今天要抄底,實際上是影響了開盤的,開盤平開,倒是給了她機會跑掉昨天買入那個黃金股,那個已經調整到位的股票,她打算先放著。
不過股市自有規律,她們兩個年輕姑娘,影響力也有限,大盤還是往下探了。
尤其是前期漲幅居前的遠航集團,往下跌得厲害,這個股和鴻熙集團同屬於航運板塊。
遠航當年也遇到了航運業危機,但是遠航背後的王家,在五六十年代曾經助力過內地,所以在遇到危機的時候,內地出手托了一把,租下他們家的半數遠洋輪,得以起死回生。
《聯合聲明》簽訂,王家有內地這一層關係,遠航集團率先上漲,就是過去一年的調整也調整得比較收斂,不想鴻熙那樣大起大落,然後起漲的時候又率先起漲,已經有了龍頭股的氣勢。
加上廖雅哲在做鴻熙,同一家經紀公司,她再買難免有老鼠倉之嫌,當然這個年代老鼠倉橫行,根本沒辦法完全打擊。所以上午趁著急跌的時候,她已經分批買入遠航,有一筆還是在最低點附近,到現在已經倉位加滿。
難操作的是傅家的賬戶,趁著上午下殺的時候,樊琪吃進了不少益和商行,這個時候個股都開始探底回升,樊琪卻拋出股份,壓製股價。看見彆的股都在漲,益和還不漲,很多人就會拋了益和去追其他票,追漲殺跌是人性。
下午買盤湧入,個股紛紛上漲,眼看股價壓不住,樊琪一口吃掉兩塊三毫一到兩塊四毫八之間的股票,眼看益和從水下到上漲,跟風盤湧入,樊琪扔了一點出去,表示自己無意再拉,今天就這樣吧!
三點出頭,她舉手示意,工作人員過來問:“樊小姐,您有什麼事?”
“我已經完成今天的交易,我要提前退場。”
大賽沒有規定不允許提前立場,股票交易又不是工廠擰螺絲,要不停不歇地擰。很多股票經紀上午上班,下午就出去喝茶了。
她請專業評審驗看了自己的賬戶,然後去錄了自己買入邏輯的錄像,提前離場,這倒是為現場的選手開了一個頭。
樊琪去經紀行跟廖繼慶說了一聲後,去健身美容院。健身會上癮,尤其是有效果了之後,周雅蘭也已經愛上健身了。
樊琪初見周雅蘭的時候,感覺她就是一個儀態端莊的富太,這一個月的健身下來,周雅蘭也就掉了五六斤肉,但是身材有了肉眼可見的改變。
“樊琪,你們倆真的羨煞人了。”
這話今天樊琪聽見了好幾遍了,項姐揪住她,給她看報紙上《陳至謙給老婆補婚戒》,說要是能找到她那樣的一個老公,就算是沒有婚禮,沒有穿過婚紗她也值了。
後來又被寶妹拉住說:“琪琪,你們一定要永遠在一起啊!要是你們不在一起了,我真的不知道世界上還有愛情這個東西。”
樊琪相信世界上有愛情,但是她不相信自己會有愛情。她是一對不負責任男女的產物,她的基因裡帶著喜新厭舊,她連對公仔都做不到專一,她拿什麼去喜歡一個人,她的喜歡又會有多久?
陳至謙的爸爸媽媽多好?人家曆儘磨難依舊恩愛,看他對大舅舅,當年護了他兩年,舅舅生病了,他掏心掏肺地幫忙,他是會拿出真心的人。
現在她也不好在外人麵前否認,她說:“是啊!他很好。”
“我跟你說啊?你跟他商量一下,《超級富豪》以你們夫妻倆為原型的那對角色,放進遊戲裡。我給他做的樣品裡,那對玩偶我都想留下。他卻說那對玩偶隻做樣品,不會對外發售。”周雅蘭跟她說。
當然不能對外發售,要是真發售了,他們離婚了,這不是像那些明星夫妻在屏幕上秀恩愛,最後都成了笑話?
理智告訴她,喜歡陳至謙可以,但是不要愛上他,不過她還是不自覺地看向門口,希望見到他。
他不是一直會提前的嗎?怎麼還沒來?樊琪鍛煉結束,進浴室洗了一把澡,等她出來,看見了坐在休息區的陳至謙。那一刻,她的心沒辦法控製地雀躍。
還沒等她走過去,周雅蘭跟陳至謙說:“你在不來,她脖子都要成鴨脖子了。”
陳至謙一下子沒聽懂,周雅蘭說:“她一直看著門口,你說在等誰?”
聽周雅蘭這麼說,陳至謙笑了一下:“她是想偷懶了吧?就跟幼稚園的小朋友,等下課?”
要是以前,她肯定就懟他:“你才小朋友呢!你們全家都小朋友。”
這時,她隻說:“走了。”
他沒有牽她的手,樊琪跟著他默默地去停車場。
其實他們不是夫妻,但是他們可以成為永遠的兄妹,沒必要介意。
她打算開□□躍一點氣氛。
他先開口了,問:“今天大賽不順利嗎?”
“很順利,特順利!”今天幾乎跟自己的預期完全一致,怎麼可能不順利呢?樊琪開始說今天的操作。
見她又是神采飛揚,陳至謙心情愉悅,他從後座的包裡,拿出那隻熊貓西西,給她:“你的打腰鼓。”
樊琪低頭看被塞在手裡的那個玩偶。因為顯示的緣故,遊戲裡的熊貓形象很粗,這個玩偶設計得好可愛,圓滾滾的,木有腰的熊貓,腰上綁了個腰鼓,兩隻手裡拿著兩根鼓槌。真的好可愛哦!
見她這樣,陳至謙忍不住說:“容貌公仔正在製作中,到時候給你拿一個回來?”
“我要整個係列的。”這點特權她總該有的吧?
“放哪兒?”陳至謙問她。
對啊!放哪兒?床上已經很擁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