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轄腦門子上冒火星, 就眼前這個貨色?一個三流經紀行的老板,也配評論他?
他冷笑:“家裡沒有鏡子,總有水池, 好好照照自己。”
不管自家經紀行規模有多大, 好歹也是一個經紀行的老板, 就算他背後議論, 說的都是事實。
許轄說的是什麼話?是對他確確實實的冒犯, 這位往前麵看去, 前頭廖繼慶和樊琪正跟許暉,還有交易所的幾位高層熱情攀談。
這位回他:“許先生, 看來令堂弟這是知道,你家千金和廖公子好事將近,所以才對廖先生如此熱情吧?”
被他提起這件事,許轄想起前天夜裡他的肺都快炸了。
他到底是生了個什麼東西?為了去耀華, 以捅出長興內部問題作為威脅, 不惜跟他斷絕父女關係也要走。
這才去沒多久, 又搞出這樣丟人現眼的事, 這兩天多少老友打電話來問他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他回家問老婆要了她的電話,打電話讓她解釋清楚, 她說:“我是成年人了,私人感情無可奉告。”
如果說隻是去那裡做經紀也就算了,要是她打算嫁給廖雅哲?
兩家是競爭對手, 長興內部的事,她都一清二楚,這還得了?
給她打電話她還不接?昨日他逼著他太太去找了許妙兒,沒想到她說:“我就是跟廖雅哲在一起了。有什麼問題嗎?”
許轄看著春風滿麵的廖繼慶,生了那麼個兒子他倒是不嫌棄丟人?
廖繼慶也見到了他, 他私下打聽過,許妙兒能來耀華不容易,既然許妙兒不想說,他也沒必要提。隻是現在出了這個事,許轄到底是妙兒的親爹,要是倆孩子成了以後他和許轄就是親家,廖繼慶倒是不能跟以前似的,跟許轄爭鋒相對了。
廖繼慶跟幾位說:“長興的許先生到了,我去打個招呼。”
廖繼慶迎接向許轄,滿臉熱情,伸手:“許老板。”
見廖繼慶臉上全是笑容,許轄越發厭惡,懶得伸手:“你彆得意。”
廖繼慶訕訕然,收回了手。
不過廖繼慶的尷尬用不了半分鐘,他就被人熱情地請了過去,許轄這裡十分冷清,明明長興和耀華是規模相當的經紀行,而且不久之前長興的客戶資源還遠遠優於耀華,隻不過是幾個月的變化,兩家局勢調轉,耀華生意紅火,長興一落千丈。
他的目光放在正在帶著樊琪跟交易所上層交談的許暉身上,他今天來得很早,想要找許暉聊幾句。
許暉沒想過要來跟這個堂哥打招呼,他和容遠夫婦商量過長興的未來,以許轄的理念,在金融全球化的浪潮中,長興最終隻能以被收購為結局。
理智上來說自然不能跟有這種風險的機構合作,但是許轄到底是許家人,自己的堂哥,他也不好太過於絕情,所以轉移了部分合作,還留了部分下來,算是維持雙方的關係。
然而許轄壓根就不領情,前陣子南洋一個小表妹出嫁,在那樣的場合,大家都在說許家人要守望相助,同氣連枝。許轄當眾說自己在港城轉移合作的事,讓他雪上加霜,十分艱難。
家族中的長輩並不是人人了解實情,一個個都指責他不關心堂兄,他當時半闔眼,不想在表妹的婚禮上鬨得不高興,就聽了長輩們胡亂指揮了一通。
回了港城加速從長興撤出合作,今天他就是帶樊琪一起跟交易所高層聊跟海外市場合作的事宜,這種事肯定跟長興沒關係了。
許轄想等許暉看到他之後,過來打招呼。
從南洋回來,許暉不僅沒有停止撤離,反而變本加厲。這個時候他才意識到,自己在小表妹婚禮上的言論激怒了許暉,人家可以不用長興用耀華,但是自家缺了方信的業務,就是丟了一大塊,而且本來外界都在傳聞,容遠夫婦要跟他切割乾淨,要是許暉也跟他切割,長興在市場上的地位肯定更加受損。
他想趁著這個機會,跟堂弟互相聊兩句,約個飯局,好好談談,他就認個錯,把他們之間的誤會給解除了。
然而,許暉跟這幾位聊過之後,帶著樊琪迎向外頭進來幾位業內人士,還轉頭對正在聊天的廖繼慶說:“廖老板,你倒是放心讓我帶著琪琪。”
“我是她老板,你是她六叔,你帶著吧!”廖繼慶跟許暉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