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嶼,明天你就要去趕考, 一路上, 你要小心點兒!”
項詩韻自己沒有出過遠門, 可她也聽她爹爹說起過年輕時候被人偷了錢袋的事情,所以對陸嶼這一趟, 總是有點擔心。
“放心, 我會平安的,我還想考上狀元娶你過門呢~”
陸嶼明白項詩韻的擔心, 安撫著說道。
“也不是非要考上狀元,儘力就好,你彆太有壓力, 我爹爹那個人我知道,他其實就是刀子嘴豆腐心,隻要你有一顆上進的心, 即便是沒有考好, 他也不會說什麼的。”
項詩韻生怕陸嶼對他自己期望太過,到時候要是意外沒有考上, 心灰意冷或者覺得沒有臉麵見她就不好了。
“詩韻就這麼對我沒信心嗎?我說了能考狀元, 當然是能考上的。”
陸嶼拉過項詩韻的手,有一下沒一下地把玩,眼睛卻是一直對著她, 仿佛怎麼也看不夠。
“我對你當然有信心……這不是做最好的打算, 也要做最壞的準備麼?……世事難料, 我也隻是說萬一的情況……哎呀, 總之就是讓你無論考試結果如何,都要回來見我的意思!”
項詩韻被自己繞的有些亂,最後終於把自己心裡最深處的想法直接說了出來。
隻是說出來之後,她又有些害羞,遂低垂了眼簾,眼瞳左右遊移。
這時候,一陣秋風拂過,吹起了些許落葉。
其中最調皮的那片,恰巧就纏上了項詩韻的發梢。
陸嶼見了,自然而然地抬起手,並俯過身子輕輕地把那片調皮的落葉從項詩韻的發梢撫去,又順手把她垂落在耳際的一縷碎發擼到她耳後,才低頭靠近她的耳朵,低聲說:
“我明白,無聊考試結果如何,我都會回來娶你,對我來說,有你的地方才是家。”
大約是陸嶼離得較近,項詩韻都能感受到陸嶼說話間,有溫熱的鼻息噴到她的耳廓,使她的耳朵一陣一陣地發熱發癢。
她不自在地挪動下自己的腦袋,可沒想到這一動,陸嶼溫熱的唇畔卻正好就擦過她的外耳闊。
雖然隻是輕輕地一觸,但也讓項詩韻整個人都是一緊,耳朵都通紅了一片。
“我……我要回去了……再不回去,我爹爹會擔心的。”
陸嶼看著項詩韻忽地離開原本坐著的石墩,猛地站起身子,然後扭著自己的小手一臉羞澀難當的模樣,低低地笑出聲來:
“你爹爹應該早就知道你最近借口燒香出門,其實就是來這裡看我,所以,稍稍晚一些夜沒事。”
“什麼?我爹爹他知道!可李大牛和張叔應該都不可能告訴他啊……”
項詩韻驚訝極了,回過頭望向同樣站起身的陸嶼。
陸嶼嘴角一勾:
“不用他們告訴,你每個月出門這麼規律又頻繁,做父親的自然有所了悟。”
“那……那我每次回家他怎麼都不戳破我呢?他一向不喜歡我亂出門……”項詩韻想著自己出門燒香是頻繁了些,想到他爹爹可能知道,頓覺十分不好意思。
“大概是縣令大人知道我這人比較靠譜,下人們也沒有稟告戳穿我們,所以他才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吧……”
陸嶼猜測道。
項詩韻聽了,卻是噗呲一聲笑了出來:
“我以前怎得都沒發現,你這臉比城牆都厚呢!”
陸嶼聽了,一點兒不惱,反而皺著眉頭做出苦思狀:“若不是因為我靠譜的話,總不會是因為縣令大人見不得你“為我消得人憔悴”吧?”
項詩韻一聽陸嶼這話,臉唰地一下漲得通紅:
“你……我才沒有因為見不得你而吃不下飯呢,我胃口每天都挺好的……睡得也香!”
“那不是因為你經常見我,心情頗好的關係麼?”
陸嶼繼續不要臉地說著。
項詩韻被陸嶼這話一堵,氣得背過身去:“你……你再如此取笑我……我就不理你了!”
陸嶼見項詩韻真的惱了,立馬跨步拐到她麵前,扶住她的肩膀,好言好語哄道:
“都是我的錯,我不該亂說話,詩韻原諒我這次可好?”
其實本來陸嶼說的就是事實,項詩韻也隻是不好意思才惱了。
如今,陸嶼輕聲哄她,項詩韻自然也不會再怪罪。
畢竟,心上人明天就要離開,她不舍得在最後兩人的對話停留在彼此的置氣上。
“本小姐大人有大量,就不計較了。”
陸嶼見項詩韻消氣了,又順著杆子往上爬:
“我聽小圓說,你從小善舞,如今我這一走,可要好久才能見你,詩韻可否在我離開前,為我舞一曲,算作離彆禮?”
項詩韻聽著陸嶼言語間的不舍,心裡也湧上諸多的情緒。
明明人還沒走,就開始相思。
於是,她點頭作答間,調轉身子盈盈一退,就開始在這小河邊舞動起來。
她時而抬腕低眉,時而舒展雲手。
她時而腳尖輕移,時而玉袖生風。
嫩黃色的裙裝,在她的蓮步下,仿佛有了生命般,開出一朵朵姿態各異的花朵;潑墨般的長發,在她的旋轉中,好似一把羽扇,展開又合攏,劃出一道道迷人的弧度。
她的舞步時快時慢。
慢移時,粉若桃花的麵容上一點朱唇,欲語還休。
快轉時,長袖翻飛間,宛若淩波仙子,美輪美奐。
陸嶼看著看著,總覺得缺少點兒什麼,於是,采下身側的一片樹葉,開始為項詩韻伴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