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第 21 章 他喜歡李蓁蓁(2 / 2)

在一個哈欠催促李蓁蓁睡覺後,她湊到謝言之耳朵邊,再次確認:“你腿上真的沒有痱子嗎?”

“真的沒有。”

“好吧。”

李蓁蓁的聲音聽起來有些遺憾,最終老老實實躺在床上睡覺。

謝言之今夜注定無眠,已經不知道是第幾個失眠的夜,他卻感覺出來今夜和此前的不同。

濃濃夜色,明月漸升高空,漫天的星光照耀下,夜色逐漸柔和。

謝言之手上扇扇子的動作不停,接著月光看清楚身邊人酣睡的臉龐,他終於想清楚了一件事情。

李蓁蓁喜歡他,他也喜歡李蓁蓁。

首先李蓁蓁喜歡他是毋庸置疑的,新婚夜上來就親他,應了那句話——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他想李蓁蓁對他就是這樣的感情,不知道什麼時候喜歡上了他,然後越和他接觸就越喜歡他,喜歡的不得了。

他對李蓁蓁的感情就是日久生情。

謝言之決定,以後不可以再隻讓自己媳婦兒主動,他也要主動出擊,珍惜他們之間的感情。

月沉日升,謝言之吃過早飯後匆匆離開,趁著太陽還未完全出來先走一段路收廢品。

李蓁蓁拿著做好的長袖外套去往江秀英的屋裡。

“媽,你看我給你做的外套,縫上扣子就能穿了。” 李蓁蓁搬凳子坐在謝母床邊,拿起外套讓她看怎麼樣。

江秀英往上拽了拽被子,餘光瞥向身側,確認一切遮擋嚴實沒有露出什麼馬腳,而後看向李蓁蓁,認真說道:“蓁蓁,不用給媽做衣服的,一年四季的衣服我都有,穿都穿不過來呢。” 江秀英心疼地握住李蓁蓁的手,“蓁蓁,你要仔細傷了眼睛,咱能不動手就儘量彆動手。”

江秀英的第一反應就是心疼李蓁蓁,她隻盼著兩個孩子和和美美過日子,不需要為她一個半條腿邁進棺材的病秧子多做些什麼。

“媽,我都是白天才做活,外邊天亮,你就放心吧。” 李蓁蓁拿起來衣服,遞過去:“媽,你先試試穿上怎麼樣,我目測正好,有不合適的地方我在修改修改。”

江秀英穿上這件印花外套,大小合適,布料摸著也舒服。

她捏著袖子看一側的走線,全部都是手工縫製的,走線工整,和她做的大針腳完全不同。

江秀英想起自己現在的手藝暗暗歎口氣,她幾年前的手藝還不是這樣的。

這幾年不知道是長時間沒有拿針還是什麼緣故,她捏針的手都有些抖,眼睛看的也不太真切,縫衣服的針腳隻能大些。

“好好好。” 江秀英連續說了三個好字,她小心翼翼脫下外套,一臉珍視。

李蓁蓁重新疊起衣服,開口道:“媽,等我今天把扣子買回來,縫上去你就能穿了。”

江秀英沉默片刻,怎麼還要出去買扣子,謝言之不在家,她不是很放心李蓁蓁一個人走遠路,這和去隔壁劉家是不一樣的。

她商量似地說:“蓁蓁,家裡的扣子就行,剛好我沒事兒,我一會就能縫好。”

李蓁蓁想也沒想拒絕:“媽,你就歇著吧,這件衣服的款式和顏色必須要用金色的扣子,咱家的扣子我都翻過來遍,都沒有合適的,我很快就會回來了,你放心吧。”

江秀英的身體不好,李蓁蓁怎麼可能會讓她拿針線。

她心底的奇怪更加濃重,謝言之不想要她單獨出去,江秀英話裡拐彎抹角也不想要她出去。

古怪,十分古怪。

首先排除的就是謝言之和江秀英要害她,這是最離譜的猜測。

她更認為是在保護她,可是李蓁蓁想不通為什麼要過度保護。她腦海中好像有什麼漏掉了,卻又抓不住漏掉些什麼。

在江秀英在問清楚李蓁蓁要去哪裡買金屬扣子,又試圖跟著一起出去被拒絕之後,李蓁蓁總算出了門。

很顯然江秀英也沒有限製她出行的意思,隻是想要有個人陪著她一起出去。母子兩個的做法如出一轍的奇怪,李蓁蓁苦苦思索一路也未得其解。

進到商店挑選扣子的時候李蓁蓁就忘卻了這件事情。

她需要的扣子要求也不高,隻是必須是金黃顏色的,且數量要六個,家裡沒有一個符合,來到商店輕而易舉解決了問題。

又買了罐爽身粉,李蓁蓁結完賬拿起東西朝家裡走去。

周遭街道沒有太多賣東西的地方,隻有這麼一家小賣部,賣些小朋友喜歡吃的零食和生活用品。

李蓁蓁對那些零食不感興趣,吃多了會讓皮膚變壞,對身體不好,她向來是拒絕的。

逛街當然要和喜歡的人一起出來,自己出來逛街最是沒意思,想要分享個東西都沒有人可以訴說。

所以李蓁蓁回去的腳步走的格外迅疾,不若早些回去縫上扣子欣賞自己的勞動成果讓人歡喜。

走到拐向長興街道路口處時,李蓁蓁腳步一頓,裡邊傳來好幾個小朋友的嘲笑聲音。

“小傻子。”

“傻子,就你還買菜呢,買的啥呀。”

“傻子又沒考上大學,彆等到咱們高考的時候他再和咱們同班了。”

……

李蓁蓁忍不了,又沒考上大學,她知道這群孩子說的是誰。

“你們說什麼呢,都給我去一邊兒去,不回家學習在大街瞎遊晃什麼,還談高考,你們期末考試及格了嗎?先把你們小學考試及格再說吧,江誠不比你們厲害,給你們題你們還不會做呢,自己都學不會還敢在這裡嘲笑其他人,好意思嗎?” 李蓁蓁站在江誠和那群小學生中間,隔開他們。

見那群小學生怔怔在原地,李蓁蓁繼續大聲吼道:“我警告你們,這是最糊一次,再讓我看到你們說江誠,不在家裡好好學習,我一定告訴你們老師。”

對付小學生最好的辦法就是說一句“告訴老師”。

果不其然,李蓁蓁最後一句話說出口,那些小學生全部害怕地落荒而逃。

李蓁蓁對著幾個小學生的背影又揚聲喊了一句:“你們彆跑,告訴我你們哪個學校的。”

喊完小學生們奔跑的背影更加迅速,拚儘全力要逃脫身後喜歡告訴老師的魔鬼。

趕跑那群小學生,李蓁蓁麵色恢複誠往日的溫和,不複剛剛的“凶殘”。

“江誠,你沒事兒吧,有沒有怎麼樣。” 李蓁蓁往前走出好幾步後才轉身問。

江誠的腦袋小幅度的左右晃動了兩下,如果不是李蓁蓁眼睛也沒眨一下地盯著,差點兒就要錯過江誠的搖頭。

既然江誠沒問題,李蓁蓁就放心了,和社恐相處在雙方未熟悉之前儘量少接觸。

她轉身離開,走了幾步之後回頭望見江誠還保持著靠在牆邊的姿勢,像是被那幾個孩子傷害到了。

從小孩子嘴裡說出來的惡言惡語才是最為中傷人的。

李蓁蓁想了想,回過身去,緩緩說道:“江誠,你彆聽他們說的話,左耳朵進右耳朵出就行。一群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學生,他們什麼也不懂。”

“你不是他們口中的小傻子,我知道你非常聰明,學習上他們都比不過你。你肯定會實現你的夢想,我相信你,你兩個哥哥還有你嬸兒,無論外界說什麼發生什麼,我們四個永遠站在你身後,無條件的支持你。”

李蓁蓁說的全部都是真心話,不是為了安慰江誠也不是因為知道江誠未來真的成為科學家才這樣講的。

江誠能坐的住冷板凳,堅持高考四年,哪怕都沒有考上也不放棄,這樣堅韌不拔的心性已經超越了很多人。

那些小學生在未來真不一定會有江誠站的高。

說完這些,李蓁蓁不知道自己還能再多江誠說些什麼,也不敢再繼續說下去,擔心給江誠嚇跑。

李蓁蓁停在原地看著,江誠扶牆站起身,低著頭讓人分辨不清神色。

確認江誠真的沒什麼問題,小學生的那些話也不會對他造成影響之後,李蓁蓁再次轉身,這次是徹底離開了。

江誠還是站在原地保持站立的姿勢,前方腳步聲漸行漸遠,江誠抬起頭,嘴唇動了動,無聲說了句謝謝。

幾個小學生的話他並不會放在心裡,聽都不會聽進耳朵一句。

小學生們圍起來他,不讓他走,江誠就等在原地背語文詩詞,直至他們散去再停止。

所以其他人說的話他都聽不見,腦海裡心裡想的隻有必考詩詞。

往常出現這樣的情況江誠都是采取同樣的方法應對,能被人圍起來也都是謝言之和張建業不在場的時候。

他也沒必要告狀再讓兩個哥哥給他出氣,左右那些影響不到他,江誠聽都不會聽一句。

今天江誠出來買菜,回到街口突然竄出來好些個小學生,圍繞著他一直罵。

他就直接靠著牆開始背誦古詩,勸學篇還沒背完,就有一道熟悉的聲音衝出來嗬斥那群小學生。

能記在他腦海中的聲音和人不多,十個手指頭都能數過來,李蓁蓁作為謝言之的妻子,他的大嫂,哪怕他們當時隻說了寥寥幾句話,江誠也都記在心裡。

衝出來嗬斥走小學生們,見他停在那裡還過來安慰他。

江誠現在心情極為複雜,四年了,他參加了四次高考。

第一年沒考上海市大學力學專業,還有老師安慰他,也有老師勸說他直接上大學,沒必要揪住海市大學不放。

江誠沒有聽,他有自己的理想與抱負,想要去做好的力學專業上課,他繼續考。

第二年還是沒考上,先前安慰他的老師對他很是惋惜,沒考上還不如第一次參加高考的時候直接去上大學。

縱使第二次高考他的分數高出第一次不少,也沒老手在意。

他又開始第三年,今年是第四年,毫無變化,全部落榜。

學校老師都放棄他了,隨便他怎麼學,想要報考哪裡就考哪裡,原先惋惜的聲音也變成了嘲笑,笑他傻。

明年是他第五次參加高考,江誠有預感,他一定會考上的,這次的高考分數已經很接近海市大學力學專業的分數線了,他再努力一年完全沒有問題。

希望近在眼前,江誠才不會讓外界虛無縹緲的聲音影響到自己。

沒想到第四次失利後,他還能從謝言之張建業以外的人口中聽到自己肯定可以的話。

那人還很堅定地告訴他,四個人一直在他身後。

江誠心裡極為觸動,灼熱的風浪吹起江誠額前汗濕的碎發,露出他有些疲倦的眉眼。

暑假這些天,白天江誠跟著一起收廢品,晚上開燈學習。熬的黑眼圈大如核桃,不是謝言之和張建業強製他休息一天,說什麼江誠都不會留在家裡。

江誠整理好被一個小孩子拽出來的大蔥,拖著步子回家去。

李蓁蓁走回到家裡,惡狠狠地想,下次再遇見那麼可惡的小朋友,真的會告訴他們學校的老師,罰他們寫檢討。

買來金屬扣子,李蓁蓁拿著做針線活的籮筐到江秀英房間坐下,陪她聊會兒天,也隻有在上午她才會進入江秀英房間,下午全部留給謝母休息。

李蓁蓁搬凳子在桌子前坐下,拿出金屬扣子,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她在江秀英這裡感覺空氣都涼快了些,不會有外邊的悶熱。

李蓁蓁在屋裡,江秀英沒辦法繼續做衣服,藏好自己的“作案工具”後,側躺著看李蓁蓁縫扣子。

她躺下的方向剛巧能看見李蓁蓁的全貌。

江秀英裹在被子裡的手偷偷揉上酸痛的腰,坐起來的時間太長,她的腰受不了。

哪怕是偷偷摸摸的縫衣服,又偷偷摸摸地揉腰,江秀英心裡也是美滋滋的。

縫上扣子,李蓁蓁在窗前舉起衣服,陽光透過窗戶斜斜照射在衣服上,金色的扣子折射出星光,李蓁蓁彎了彎唇,笑容燦爛。

和她腦海中想的是一樣的效果,整體搭配起來才和諧完美。

其他人做衣服的習慣李蓁蓁不知道,她的習慣是衣服一定要完美。

這件衣服該搭配什麼樣式的裝飾品就要怎麼搭配,不能因為沒有那個顏色就尋找一個替代品,也不能隨便找個對付了事。

如果真的找不到,李蓁蓁會修改衣服的樣式,總之是不會在雞頭上安裝鳳凰尾巴。

“媽,你再試穿看看,整體效果很不錯。” 李蓁蓁高興地踮起腳尖。

江秀英也看到了扣子閃閃發光的那一幕,穿在身上後,江秀英愛憐地摸了摸衣服袖子,發自內心的笑道:“蓁蓁,等到我中午曬太陽就穿著這件衣服,以後出門我也要穿上,讓彆人看看我們蓁蓁的手藝。”

如果不是時間不對,江秀英現在都想穿上衣服躺在外邊的搖椅上曬太陽。

收到李蓁蓁親手製作的衣服興奮過後,江秀英的理智回攏,她還是不希望李蓁蓁再給她做衣服。

多好看的衣服穿在她身上都是白瞎,現在她的身材早就大變樣,沒有年少時的豐潤,隻剩下枯瘦的骨頭架子。

好看的衣服穿在身上都顯得空蕩,還有最主要的一點,江秀英不想要李蓁蓁過度使用眼睛。

謝母的再三要求下,李蓁蓁保證最近少做針線活。

往後她開服裝店也會是有縫紉機器來做衣服,不會像現在這麼累。

*

謝言之騎著三輪車進到江誠家裡,剛停穩三輪車,江誠就拉住他要講話。

張建業稀奇地湊過去,兩個人都沒有卸貨,坐在一旁的石階上認真傾聽江誠接下來要講的話。

“哥,你和我嫂子…關係咋樣,你們應該很好吧。” 江誠撓撓耳朵,低聲詢問。

江誠不知道兩個人關係咋樣,結婚之前的關係他清楚,說是劍拔弩張不為過。

結婚前張建業天天在他耳朵邊念叨,說兩個互相不滿意的人在一起就是前世作孽今生受罪,是雙方都想要退婚的那種。

結婚後張建業很少念叨謝言之和李蓁蓁的關係了,隻在去謝家吃飯之前,又緊張地猜測了兩句。

也才兩句,江誠分不出來謝言之夫妻倆關係的好壞。

他今天晚上坐在院子裡背書就是要等謝言之來,想告訴給他哥,李蓁蓁絕對不是婚前說的那樣。

沒有半分嫌棄過他們,還給予他鼓勵,維護他信任他,想把這些全部講給謝言之聽。

如果他們夫妻雙方關係還是很緊張的話,江誠想是不是可以修複一下,說到底都是一家人。

謝言之挑了挑眉,看向滿臉糾結之色的江誠,今天怎麼突然問這麼奇怪的問題。

張建業是個著急的,謝言之還能在那裡想想江誠為什麼這麼問,前前後後能發散出四五個問題。

他就不一樣了,他隻想要聽後續故事,張建業充當發言人:“現在感情好,好的不得了,咱哥身上的衣服不是大嫂買的就是大嫂自己做的。”

然後張建業眨巴眨巴眼睛,眼底直接寫著“你快繼續講”五個大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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