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第 29 章 媽,她為什麼那麼對我……(2 / 2)

總之,孫玉珍隻要嚴明上縣一中,必須上縣城裡最好的初中。

“給你弟弟補課能花費多長時間,你每天抽出一兩個小時就能補課,就這麼定了。” 孫玉珍狠狠剜李蓁蓁一眼。

李蓁蓁朝大門口走去,她們之間的語言都不通,無法交流,她輕輕嗤了一聲,打開門:“你們趕緊離開吧,以後也彆再讓我看到你們,否則我真不一定能做出什麼事情來。”

她還有很重要的事情,等不及去見江秀英證實,不想在無謂的人麵前浪費口舌。

孫玉珍沒有達到目的,怎麼可能離開,耍賴皮似的張開嘴,扯著嗓子就要大聲吼叫。

太陽西移,天邊的雲被染成深淺不一的黃,柔和的光照在李蓁蓁臉上,溫暖明媚。

可她心底卻是徹骨的寒意,胸口發悶。

李蓁蓁閉了閉眼,說:“你確定要叫喊嗎?孫玉珍,你真以為你做的那些事情我都不知道嗎?那個男人還要我具體說說嗎?”

孫玉珍突然睜大雙眼,原地頓住,對上李蓁蓁黑白分明的眼睛,她呼吸逐漸困難。

額頭冷汗涔涔,她沒想到當初的密謀李蓁蓁竟然知道,江秀英明明答應過她這件事情就此翻篇,怎麼還要告訴給李蓁蓁。還不知道謝言之知不知道這件事情,若是……

她驚恐不已,心中湧動萬千恐慌,本能地抓住身旁的嚴明,和剛才囂張的模樣判若兩人。

最後雙腿麻木,落荒而逃。

孫玉珍恍惚間記起來上一次嚴老四無辜被打,鼻青臉腫,身上都是淤痕,嚴老四在外邊也沒有惹出什麼大事,又可能套麻袋打他的人家都去了一遍。

唯獨沒有想過是謝言之,當時她想縱然謝言之是個混混,也是兩家結親,再怎麼混帳的人也不能無辜打嶽家。

現在孫玉珍惶惶不安,這不就是現成的理由嗎。

謝言之早就是個不要名聲的,要是知道她又來找李蓁蓁,嚴老四怕不是要再次挨打。說不定她和兒子也會受牽連。

孫玉珍在回家的路上把江秀英從頭罵到腳,殊不知江秀英從來就沒有說過,當初謝言之套嚴老四的麻袋是因為其他。

母子二人剛離開,李蓁蓁就關上了門,心底的不滿與厭惡絲毫不掩飾。

她現在隻想要求證一件事情。

李蓁蓁大步跑向堂屋,推開門進去,見到沈娜波濤洶湧的心思才逐漸停下,沈娜還在這裡,有些事情不能當著沈娜的麵說出來。

更何況沈娜是她請來的朋友,哪兒有主人家一直說話將客人晾在旁邊的道理。

萬千話語被李蓁蓁壓在心間,轉而道:“媽,她們走了,你好好休息。”

“蓁蓁,她們沒做什麼吧,你臉色怎麼那麼蒼白。” 江秀英說著掀開被子要從床上起來。

她剛剛其實就坐在凳子上,透過窗戶縫隙看著外邊的三個人,擔心李蓁蓁吃虧。

距離太遠,她聽不清楚外邊三人的談話,沈娜還在屋裡,她偷看的幅度不好過大。

等到孫玉珍和嚴明離開,江秀英才從凳子上挪回床上。

“媽,我沒事兒,可能是在外邊站太久了,有些冷。”

李蓁蓁微微低下頭,眼尾泛紅,聲音沙啞,不敢讓江秀英看到她現在的樣子。

李蓁蓁此刻更不敢多在江秀英麵前停留,哭出來的話沈娜也會很尷尬,走也不合適留也不合適。

她隻能等到晚上去問。

邁出堂屋,李蓁蓁整理好自己的情緒,拿上兩個人買的衣服帶上沈娜回了自己房間。

沈娜沒有多嘴問李蓁蓁發生了什麼,裝作什麼也不知道,在屋裡和李蓁蓁講各種各樣自己知道的趣事兒逗她開心。

等到太陽落入西山,半遮半掩間,李蓁蓁到廚房做飯,讓沈娜嘗嘗她的手藝。

雖說手藝沒有謝言之的好,不過好歹是自己的一片心意。禮輕情意重嘛。

謝言之回來的時候,飯菜已經上桌,吃飯間他隱晦觀察了沈娜,確確實實和從前不一樣了,李蓁蓁也很開心交到這麼個朋友,那麼他心中也歡喜,不會再去追究過往不放。

吃過晚飯,謝言之和李蓁蓁一起送沈娜回家。

李蓁蓁騎自行車載著沈娜,她初次載人,還不太穩當,謝言之就跟在一側護著。

自行車騎得慢慢悠悠,沒比謝言之走路快多少。

折騰大半小時李蓁蓁才將沈娜送回家。

謝言之和李蓁蓁再回到家之時,謝言之要去打熱水給李蓁蓁泡泡腳,久不騎自行車的人猛然騎出去那麼遠,腿腳容易酸痛。

“等會兒再泡腳,我還有事情要和咱媽說。” 李蓁蓁躍下車後再也等不及,迫切想要知道答案。

李蓁蓁敲敲門,問了一句:“媽,你睡了嗎?”

“沒睡,蓁蓁,怎麼了。”

伴隨著江秀英的聲音,屋裡的燈亮起來,李蓁蓁推開門走進去。

李蓁蓁進來後關上門,下午壓抑的情緒湧出,眼淚順著臉龐滑落,聲音低啞:“媽,你是不是早就知道孫玉珍要把我賣給一個腿腳不方便的二婚老男人換高價彩禮,是不是呀?媽。所以你才找上孫玉珍說當年李謝兩家的娃娃親,讓我早早結婚,是不是呀,媽。”

是不是你早知道,擔心我嫁給了謝言之,之前和孫玉珍說好的那個男人也不放過我,才讓謝言之上下班都必須接送我,對我的每次出門都格外關心。

李蓁蓁趴在江秀英的懷裡哽咽大哭,心中酸澀難言。

哪怕是江秀英不回答,她也知道,肯定是這樣的。

她想過很多種原因,唯獨忘記了這一點。

有前世的記憶,她知道那個二婚老男人哪怕是有些能力,也沒有找過他們的麻煩,記憶中她也從未見過那個人。所以重新來過,她也未將此事放在心上。

原來江秀英一直都知道這件事情,是在擔心她保護她。

有些父母疼子愛子,有些父母枉做人。

李蓁蓁更是不明白,同樣都是她的媽媽,怎麼兩人之間的差距就那麼大。

父親拋下她們母女,又與她有何關係,當年她也不過是個上小學的孩子,為什麼全部將怒火發泄在她身上。

李蓁蓁眼睛裡裝滿淚水,她哽咽說:“媽,為什麼您對我這麼好,為什麼她就見不得我過得好。”

江秀英眸光閃動,心裡突然像是被什麼紮了一下。

她終究還是知道了。

瞞了那麼久她就是擔心李蓁蓁難受,卻還是沒有藏住。

謝言之和李蓁蓁小時候都是她看著長大的,姓李的狠心拋棄妻女,從那以後,李蓁蓁過的日子水深火熱,苦不堪言。

從小過的太苦了,她不想要李蓁蓁再知道那些烏七八糟的事情難受。

以後都會和那家人沒關係了,那個拎不清的媽誰愛要誰要。

江秀英抱住李蓁蓁,手在她後背上下順氣,啞著嗓音:“蓁蓁,都過去了,彆想那些,也彆把媽想太好,媽沒你想的那麼好。都是有私心的,媽是想要你陪言之過一輩子。”

真的彆把我想太好,不然等到以後我走了,你們得哭成什麼樣。

她也真的沒多好。

江秀英的思緒在李蓁蓁的聲聲痛哭中回到那天上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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