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停好自行車,拿起走廊上靠的鐵鍬開始張建業家院子裡的雪。
前兩天都在下雪,兩個人沒有出去。
謝言之在雪停的時候,將院子裡的雪全部鏟在了一起,還去隔壁幫著劉大爺鏟了會兒雪。
劉大爺年齡大,像鏟雪這種活做的時間久了腰疼,老年人到了冬天多多少少都會有些病痛,謝言之幫著在他那院子裡鏟出來一條路,門前的街道他也都清理出來了條道路,方便人走過和自行車騎行。
他要去接李蓁蓁,能方便多少是多少。
從前謝言之也從未想過這些事情,今年有了李蓁蓁和往年不一樣了,他騎自行車要是摔一下可不是開玩笑的。
大冬天的本來人的骨頭就脆弱,他自己皮糙肉厚的摔就摔了,李蓁蓁可不行。
索性他們也不出去收廢品,家裡的事情他也都處理好了,謝言之就拿著鐵鍬在門前他騎自行車接送李蓁蓁的必經之路上鏟雪。
鏟雪他已經鏟出了經驗,看見張建業院子裡的積雪他就知道,人絕對是在被窩裡躺了兩天。
“嘿嘿。” 張建業見到謝言之拿起鐵鍬,撓頭不好意思笑了笑,自己也趕緊繼續鏟雪。
他一邊鏟雪一邊說:“要真是東邊的楊林修家裡,問我還真就問對人了,楊家的事情當初鬨的還不小。”
“也都是很早之前的事情了,楊家的老太太,就是現在楊林修的奶奶。楊老太太嫁進楊家後,除了自家男人,在楊家沒人喜歡她。可以說,楊老太太和楊老爺子在楊家都沒人喜歡,爹不疼娘不愛的那種。”
“後來分了家,楊老太太自家住,兩兄弟距離不遠,當時還活著的公婆跟著大哥住,楊老太太那一家都不被人喜歡,分家的時候之分了房子,多餘的錢半分沒有,你說說這不是公婆不給小兒子留活路嗎。”
“沒辦法,楊老太太和楊老爺子都出去找活兒乾,那個時候還不安穩,為了生活,不得不出去。家裡隻剩下個十來歲的孩子,後來家裡還進了賊,孩子沒怎麼著,可是家裡能用的全被摸走了。”
“在外邊回來的楊老太太和楊老爺子,看見自己孩子可憐兮兮的沒人管,瘦骨嶙峋,家裡也被賊偷了個乾淨。兩人抱著孩子就去大哥家裡罵,原來走之前,兩口子給公公婆婆留下錢,讓他們去自己家裡住,孩子一人住怎麼能行,接過公婆根本沒住,看都沒看一眼孩子,拿著錢全部貼給了老大一家。”
“當時老大一家的脊梁骨都要被人戳斷了,後來楊老太太和楊老爺子發了狠,憋著勁賺錢,攢下了現在的家業。”
“他們兩口子養孩子可和自己公婆不同,他們的孩子長得好,有些錢後像是要將這些年的缺席全部補充回去,家裡蓋房子穿新衣。後來有了孫子,好巧不巧,也是兩個孫子嗎,可是楊老太太對待兩個孫子一視同仁,各個都好上了天,大孫子楊林修還考上大學在廠裡坐辦公室。日子過的不知道比大哥家裡好上多少倍。”
謝言之聽完,鏟雪的動作頓住,臉上的表情一言難儘,他是該誇張建業知道的真多還是說些其他的。
沉默了十來秒後,謝言之才開口:“你知道的可真是多,範圍廣泛到人家祖輩上邊了。”
不去說書屬實委屈了。
在張建業講話前,謝言之想過很多種可能,夫妻不和打架的、惡婆婆搓磨兒媳婦的、摳摳嗖嗖不舍得花錢的,想過很多種嗎,唯獨沒想過張建業說到楊林修爺奶的公婆上。
不過他也不是完全沒有得到有用的信息,至少他猜想的情況完全不會出現。
家庭和睦,看樣子也不會出現那種惡婆婆,嫁到這樣的人家不會差。
“楊林修呢,他自己身上就沒有彆的事情嗎?” 謝言之繼續說道。
挖完了家庭,也要挖挖楊林修自身。
親媳婦兒交待的任務,必須要圓滿完成。
張建業垂眸思考,在自己腦海的各個角落扒拉,楊家的所有人名都在他腦子中過了一遍,楊林修一家真沒有其他可說的了,楊林修自己也是沒什麼八卦消息。
想了想,張建業試探性說:“哥,要不咱去他廠裡打聽打聽,楊林修上班的廠我知道。”
整個縣城就沒他不知道的地方,周邊街道,大大小小幾戶人家他一清二楚。
像彆人路過一群大爺大媽聚集的地方,恨不能繞道或者遁地,他就不同了,他是加入大爺大媽們的。
即使旁人心裡埋怨,嫌棄他,礙於他們幾人的名聲,心裡再怎麼樣麵上也不敢表現出來。
張建業自己也不會覺得尷尬,隻要他不尷尬,尷尬的就是彆人,擁有多年八卦經驗的他深諳此道。
“行。” 謝言之點頭同意。
答應的事情就要辦好,怎麼著也要深入打聽打聽楊林修這個人。
楊林修的廠裡應該是最能打聽情況的地方,畢竟他在廠裡上班,有個什麼事情也瞞不過其他人。
今天謝言之和張建業兩人掃完院子的雪,將廢品裝上車,出去賣廢品,過不了多久就要過年,他們三家院子裡堆積的廢品要清空一下,賣錢也好過個稱心如意的新年。
出發前,謝言之規劃好路線,計算清楚去賣什麼廢品距離楊林修廠裡最接近,用時最短,避免耽誤時間,也能多賣些廢品。
算好路程,謝言之和張建業兩人出發,回來的時候剛好經過楊林修工作的機械修造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