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也冷,我長話短說,今天找大家來就是因為最近縣城鬨的沸沸揚揚的事情,人販子狡猾,流竄在咱們水稻縣十幾天了,不知道躲藏在何處,昨天還在村子裡出現抓人了,還沒有離開。”
“咱們縣城的警力也不充足,縣城也不小,無法兼顧到各個街道,咱們長興街道辦,商量了一下,從今天到人販子抓起來的那天,咱們街道上組織人員巡邏,白天黑夜兩班倒。”
“各家看看有誰騰得出來空餘時間,現在就把事情敲定了,不然晚上咱們睡著也不安穩,有個風吹草動就要出去看看,一直這樣也不是個辦法。”
劉大爺話音剛落地,一道洪亮的聲音瞬時響起。
“我先報名,明天廠裡剛好放假,今天晚上能先巡邏一天。”
李蓁蓁的目光隨著眾人一起看過去,這人她也知道,是名優秀的退伍軍人。
他的話說完,周遭隻餘下寒風凜冽的聲音。
謝言之將李蓁蓁往懷裡抱了抱,和手邊站的張建業江誠對視一眼,朗聲開口:“劉大爺,還有我們。”
江誠低低的聲音跟在謝言之聲音後邊:“我們——”
張建業聞言欣慰地笑了笑,手隨意搭在江誠的肩膀上,身子也歪歪扭扭靠在江誠身上,揚聲喊:“劉大爺,還有我們兄弟,今晚也能開始。”
四周的目光一下子聚集在角落處的兄弟身上。
同在一個街道,收廢品的個小混混誰不認識,可是現在人響亮的聲音打破了他們腦海中刻板常規的印象。
印象中謝言之人這樣的小混混,人嫌狗厭,偷奸耍滑,遊手好閒,不務正業。
幾乎世間所有令人厭惡的形容詞都可以用在人身上,可……
小混混都能加入巡邏,他們卻從中退縮了。
個人的話像是一根又一根釘子,將他們釘在恥辱柱上,提醒著他們連小混混的勇氣都沒有,卻總是在背後嘲笑他們人。
又有不少人想起前幾天的那場大雪,謝言之默默在街道上清理出來一條道路,沒有過多言語,一切全部都在雪中掩埋。
眾人還沉浸在羞愧和複雜當中,劉大爺慈祥的聲音再度響起:“我也跟著大家一起巡邏,今天晚上我帶隊,白天巡邏的人員可以繼續報給我。”
劉大爺要出來和大家一起巡邏的話,小平安也會一直待在外邊。
五六十歲的老人都有勇氣和力量帶上小娃娃出來巡邏,沒由得他們年輕人在屋子裡睡覺。
這誰能安穩睡下去。
陳荷花的男人心思翻了又翻,轉出來幾道彎。
他在計算這次出來巡邏的事情,上次提乾的事情被自家蠢笨的女人毀了,這次運作得當他還能積攢一波好名聲。
洗刷洗刷上次在名聲上留下的汙點,等到下次提乾,總會再次出現自己的名字。
他心思百轉千回,適時開口:“劉大爺,哪兒能讓您也出來,巡邏這種事情交給我們年輕人,大家都知道您為咱們街道的心,可這冬天的寒風不是鬨這玩兒的,您不為自己想想,也要為孩子想想。劉大爺,您就放心在家,巡邏的事情我們來,今晚也算我一個。”
陳荷花男人為自己營造的一手好名聲,說出來的話時間合適,打得一手好牌。
小混混和老人都能來巡邏,他們怎麼能安心在家。
此起彼伏的聲音響起,不再是最初零星的幾道聲音。
在廠裡上班的大家有白班和夜班,又有假期,長興街道辦上的人員也不少,總是會排出來早晚兩支巡邏隊的。
陳荷花男人開口的時候,謝言之看了一眼就收回視線,他知道男人是什麼心思。
不管是因為什麼心思,出來巡邏就是好事兒。
報名巡邏的人越來越多,劉大爺再次換手抱小平安,他也不再堅持帶隊巡邏。
開口說要巡邏不是為了賣慘,也不是刻意讓大家報名,全靠自願。
他是真心想要出來巡邏的,人少的話根本顧不過來街道上這麼多戶人家,沒人出來他隻能自己去。
早些抓捕到人販子,也好早日讓孩子們出來玩耍,小平安已經很久沒有四處跑過了。
從前跟著他在街道辦,自己還能在大街上轉悠轉悠,街坊鄰居沒人不認識小平安,出去玩耍隻要不是走的太遠不會有什麼問題。
甚至是小平安自己在外邊,走出街道辦的一定範圍,就會有人告訴小平安不要再往前走,也會有人通知他,讓他多注意。
根本不是現在寸步不能行的場麵。
而且,臨近過年,今年他也想要大家過個好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