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學賢輸掉了賭, 輸給彆人不可怕,可怕的是輸給了從小比到大的王同。
在對戰這方麵,他就沒輸過, 怎麼今天那麼寸。
趙學賢想不明白, 往常的那些年輕人,早起還沒堅持幾天跑步就給放棄了。
遠的先不說,家裡老媳婦兒,想要讓他給她娘家兄弟安排工作,知道他天天早上跑步, 大早上起來就陪他一起。
沒堅持幾天就放棄了,換成每天在家裡做飯等他回去。
一點年輕人的毅力都沒有,哪兒像他們當年,一雙腿走遍天涯海角。
趙學賢臉色不虞,當初他見李蓁蓁身形柔弱, 跑步速度緩慢。
五官小巧精致,看起來就是沒有經曆過什麼苦難的。
怎麼看都不像是能堅持跑步的一種人。
可他竟然輸掉了。
趙學賢揉揉眉心, 餘光在身側老王頭身上掠過。
他心中恍然,經驗主義害死人,更不應該以貌取人。
這次輸掉去除草,也好讓他長長記性。
趙學賢心裡的想法如果被李蓁蓁聽到了,一定會告訴他想錯了。
要知道曾經的李蓁蓁是個吃不飽穿不暖的灰姑娘,上了大學才逐漸蛻變。
和謝言之在一起後, 人生路上的荊棘全部被他掃除, 日子稱心如意, 也才越發明豔動人起來。
家裡大大小小的活全部都被謝言之乾完了,李蓁蓁每天早上從床上下來就看不到多少活兒。
吃得好穿的暖,沒有煩心事沒有家務活。
完完全全看不到她身上有過苦難的痕跡。
是以趙學賢才會有此誤會。
“老趙頭, 這麼多的地,我幫你。” 王同的視線從麵前兩塊蔬菜地掃過,得意洋洋。
他也隻是動嘴說,腳下沒有半分動作。
趙學賢翻了個白眼,不回話搭理他。
兩個人從承包下兩塊地之後,將兩地中間的小棚子收拾了一番,裡邊放了簡易農具和兩頂草帽。
當初選擇這兩塊地還有個重要的原因,中間有個荒廢的小棚子。
是為了守夜方便搭建的。
不過已經許久沒用過,他們倆自己拾掇了一番,遮擋炎炎夏日的陽光不成問題,順便也能夠放些農具。
也不能跑步時候帶上個鋤頭,鋤完地也不好拎著鋤頭再回去。
來來回回麻煩且怪異。
中間的小棚子完美解決了他們倆的問題,都是些小物件兒,能夠埋藏起來的小鏟子之類,藏不起來的大鋤頭誰也沒考慮過。
王同站在地頭,看著趙學賢頭戴遮陽草帽,蹲在地上用手拔草。
兩個人互相爭鬥了那麼多年,不是你高我一頭就是我壓你一腳,不相上下。
他也隻是看了幾十秒,而後進入小棚子拿下另一頂草帽,蹲在趙學賢旁邊同樣開始拔草。
“老趙頭,你說咱倆這是什麼冤家,鬥了大半輩子了。” 王同落後趙學賢兩步距離,抬起帽簷說道。
趙學賢手小心扶在綠葉菜空隙,扭頭道:“鬥了大半輩子你也就贏我了這麼一回,哼。”
“就這一回也夠了。”
兩個人又開始了小學雞互啄日常。
嘴上誰也不服誰,卻相互會付出實際行動。
*
李蓁蓁走完早上規定的路線之後,回到家中開始整理自己畫的那些設計圖。
為了更好的體現差彆,她還在附近買了彩色筆著色,黑白線條不能很好表現出來。
這些將來是她要賣的第一批衣服,是秋冬季節的款式。
現在她是沒法準備好,租店鋪裝修聯係工廠,一樣一樣忙完之後差不多就快要冬天,她畫再多小裙子也派不上用場。
秋冬季才是主場,賣的就是一個保暖時尚。
隻是坐在這裡,李蓁蓁腦海中已經閃過無數條秋冬季節的搭配。
她不僅僅是賣衣服,還要幫助進店的顧客搭配。
從頭到腳給她們搭配出舒適又靚麗的衣服。
不會說買回去不知道怎麼搭配,不知道毛絨外套會搭配什麼樣的鞋子。
那種情況她會完全杜絕,雖說她開的店鋪隻賣衣服,但是她還是會負責到底。
李蓁蓁頓筆,墨水在紙上留下了濃墨一筆,她毫無察覺。
猶記得當初她剛來海城,對於穿搭真沒有多少研究。
在大學裡她能夠吃飽穿暖已經是最大的幸運,怎麼會去想其他的東西。
回到縣城工作,穿的衣服也不能太出挑,自身審美基礎差,自己走在海城街道上心裡都在難受。
現在回想起來,李蓁蓁都唾棄當時的自己,心高氣傲,偏偏沒有那個能力。
當時的她剛剛來到海城,繁華迷人眼,她急於花紅柳綠的衣服打扮自己,迫切想要融入海城,偏偏不得法門。
買來的衣服價格昂貴,卻根本不符合自身的風格,有些不倫不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