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往月初回就喜歡待在這飛閣裡,令人為她表演歌舞,還時常帶著自己的小姐妹們一起駕駛飛閣四處遊玩。近來因為慈藏道君出關一事,月宮宮主對這女兒千叮萬囑,讓她千萬避開慈藏道君。
可這月初回與其他人不一樣,她覺得慈藏道君輩分高,修為高,哪怕凶名在外,她也覺得十分向往仰慕,因此這兩日時常讓自己的飛閣在白鹿崖附近徘徊,隻想著能有機會邂逅這位神秘的師祖。
今日也是如此,她坐在飛閣二樓的窗前,遙望月色下的白鹿崖,心思全不在身後的歌舞上。她身旁還坐著一位師妹,兩人交情不錯,時常在一處玩。
此時那師妹與她說起慈藏道君,說道:“聽說那日慈藏道君在雲岩山台看弟子們比鬥,那廖停雁還枕在他膝上,大庭廣眾之下,人人都見到了,如此不自愛,定然是個不懂規矩的。”
月初回聽到廖停雁這個名字就不耐煩,發脾氣將手中薄如紙的珍貴玉杯往外麵一摔,“好了,我不想聽她的事。慈藏道君那樣的人物,怎麼就能瞧上那樣一個小弟子,真讓人想不明白!”
正說著,她感覺自己的白雁飛閣忽然朝白鹿崖飛去。
“月師姐,你彆生氣,快停下吧,師父可交代過的,不許靠近白鹿崖。”師妹也感覺到飛閣越來越靠近白鹿崖,還以為是月初回大小姐脾氣又犯了,立刻小心勸道。
月初回臉白了,“不是我!我控製不了這飛閣了,怎麼回事!”
師妹發出一聲尖叫:“啊!那裡,那是……!”
司馬焦把遠處那個招搖的飛閣給拉進了白鹿崖範圍,然後抱著廖停雁進了飛閣。飛閣的防禦力對他來說仿佛不存在,控製飛閣這個靈器的月初回掙紮都沒能掙紮一下,就被奪走了控製權。
她與師妹,還有一屋子伺候的奴仆,以及找樂子的舞姬樂伎,全都被突然發生的事給驚住了,尤其是見到司馬焦帶著廖停雁直接從二樓窗戶走進來,所有人都愣愣地看著他們,不知該作何反應。
“慈藏……道君?!”月初回激動地喊道。
司馬焦一腳把這個熱情的粉絲從窗戶踹了出去。
月初回:“啊——”
他把這飛閣的主人踹了出去,又把其餘人全都打包也一起丟出去,丟出了白鹿崖範圍,然後把廖停雁一個人關進白雁飛閣裡,對她說:“你就一個人在這裡好好反省,什麼時候反省完了再出來。”
漂亮的白雁飛閣懸浮在白鹿崖上空,裡麵隻剩下廖停雁一個人。
廖停雁:“誒嘿?”這不是之前看到的那個白雁群托起的飛閣嗎!那時候就好羨慕好想上來看一看!這是,夢想成真了?
要說這白雁飛閣不愧是月之宮宮主為愛女傾心打造,處處精致,除了一棟小樓,還有一片帶花園的庭院。這飛閣漂浮在空中時,離天空上的明月很近,仿佛伸手就能觸碰。坐在二樓窗戶邊上,能俯視庚辰仙府裡延綿流離的燈火,簡直夜裡觀景的最佳去處。
這裡她很喜歡,要是一直住在這裡也願意。二樓之前還有許多為月初回準備的食物和酒水,現在也一起便宜了廖停雁。
所以,那祖宗是真心把她關在這裡反省的嗎?讓她在這裡獨自享受安逸的月色還有好吃的,再讓她美美地睡一個覺?
真的搞不懂他的腦回路。
她開心地在小樓上下轉了圈,發現有溫泉,就順便泡了個澡,換了件裙子,跑到露台上麵躺著賞月。
“啊——月色真美——”
還是一個人這麼靜靜躺著更開心。
第二日,四時之宮苑梅一脈袁氏家主,帶著自己十八子袁觴的屍體前來白鹿崖,遇上了冷著臉前來為女兒討說法的月之宮宮主,和帶著清穀天洞陽真人拜見師祖的掌門師千縷。
“掌門,我兒這麼不明不白死了,我定要向慈藏道君討個說法!”袁家主滿麵憤怒。
“掌門,昨日我的女兒遭受羞辱,連我送她的禮物都被奪走,我想問問慈藏道君,這可是當人師祖應做的事?”月宮主冷臉。
師千縷四平八穩:“啊,那便一起前去麵見師祖,聽聽他是怎麼說的。”
司馬焦怎麼說的?
他先看了眼袁家主,“我殺了你兒子又怎麼樣,你不是有二十幾個兒子,上百個孫子,還差這一個?真以為我不知道你是來乾什麼的,惹了我不高興,你其他兒子我碰上一個殺一個。”
再看月宮主:“你的女兒想要回她的東西?好啊,她要是死了,那東西就是無主之物了。”
最後看師千縷:“我今日耐性不好。”
師千縷則道:“師伯息怒,洞陽的弟子廖停雁在師伯身邊照顧,今日是特地帶他前來探望徒兒。”
司馬焦擺弄著手腕上貼著的一片綠葉:“她惹了我生氣。”
師千縷一驚,惹了這魔頭不開心隻有一個下場,那就是死。他心中暗道可惜,又覺得果然如此,怎麼可能有人能在司馬焦這種人身邊活太久,“那廖停雁的屍身?”
司馬焦:“沒有屍身。”
師千縷明白了,看來是屍骨無存了。
司馬焦說著就露出不耐煩神色,揉著額心一腳把旁邊的玉柱給踹斷了,“沒事都滾出去!”
師千縷十分好脾氣地告退離開,心中暗道這司馬焦越發暴戾嗜殺,離他等待的那日應當是不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