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2 / 2)

向師祖獻上鹹魚 扶華 8414 字 8個月前

這些年,凡是讓司馬焦不痛快的人,都會落得可怕的下場。

如果不是因為都被司馬焦整怕了,他這樣隨意出宮閒逛,一走一兩個月,朝中還不早鬨翻天了,怎麼會這樣安靜如雞。

也虧得他不理朝中事務,基本上都是由幾位老臣代理,幾位分彆代表著不同勢力的老臣,在朝中就能支起一台大戲,司馬焦這個本該是主角的君王,最後反而淪為了看客。

一個令人畏懼又討厭的看客。

司馬焦的儀仗車隊剛進王都燕城,就有不少等在城門的人飛奔回去報知各方,司馬焦回來了,表示大家的好日子又要結束了。

廖停雁覺得挺新鮮的,她和司馬焦在一起也有很長一段時間,他那會兒雖然很厲害,所有人都害怕他,但他基本上不願意搞什麼很誇張的架勢派頭,出行都更喜歡帶著她和黑蛇一起,被人打擾了就會不高興,但現在他這個前呼後擁的架勢,真的是很“皇帝”了。

車隊一路沿著寬闊的主街,直通宮門,沿路上已經有重兵把守,隔絕了其他人接近。

燕城王宮是一片寬廣的宮殿,與廖停雁曾見過的那些修仙界魔域建築都不相同,這座宮殿大概有些曆史,建築大氣,青色的磚牆有一種質樸厚重的氣息,或許就是獨屬於凡人的時光痕跡,與修仙界那些永遠保持著嶄新的華美不太一樣。

她當了很多年的“修仙人士”了,幾乎快忘記自己曾經也是個普通人。

司馬焦見她望著窗外,表情有些落寞出神,心裡就不太高興起來。莫非她不願意入宮?都到這時候了,才意識到今後會有什麼樣的生活?她這表情什麼意思?

司馬焦一不高興,就決定把之前決定給廖停雁的份位再升高一點。

這樣她總高興了。

若是這樣還不高興,那就太過恃寵而驕了,他是不會一直容忍的。

完全沒發現陛下腦補了些什麼東西的廖停雁,被帶到了司馬焦居住的宸殿,洗澡更衣,打理好了之後去參加晚宴。

司馬焦每次在外麵遊蕩回來都要開個宴會,和久彆的臣子們增進一下感情——以送大家美人的方式。

他的後宮們坐在一道屏障相隔的內殿,能隱隱綽綽看到一個個婀娜的人影,外殿則是大臣們,一個個神情沉重的好像在參加喪宴。

司馬焦帶著廖停雁最後一個到場,廖停雁感覺自己走在司馬焦身邊,所有人都在看自己,比看司馬焦的人還多。

司馬焦坐在主位,也沒讓廖停雁去內殿後坐,直接就讓她坐在了自己身邊,這一舉動又引起一片嘩然。廖停雁耳尖地聽到內殿那一群美人都瞬間騷動了。

“開宴。”

司馬焦聲音一出,就有絡繹不絕的侍從送上熱菜酒水,撤走原本的糕點等物,翩然的舞姬也扭動腰肢,從殿外飄然而至,眨眼就是歌舞升平。

廖停雁瞧瞧麵前的菜色,挺有食欲地準備開吃,她自顧自吃了一口,聽到旁邊奉酒的內侍發出一聲倒抽氣的聲音,頓時想到現在不比從前,不由筷子一僵。

司馬焦語氣隨意對廖停雁道:“想吃什麼就吃。”

扭頭又語帶不快地對那內侍道:“滾下去。”

那內侍趕緊擦著額上冷汗下去了。陛下的性格好像比從前好了一些,真是撿回一條命。

廖停雁吃了幾口嘗鮮,見司馬焦撐著下巴看自己吃,都不動筷,忍不住問:“陛下不吃?”

這段時間在路上也是,他都很少吃東西,他以前就是這樣,什麼都不愛吃,可現在是凡人了,要是不吃東西,他怎麼活?難怪把身體搞成這樣,這人壞毛病也實在太多了。

廖停雁心裡盤算著什麼時候給他開個小灶滋補一下,隨手給他舀了個丸子,“陛下,這個好吃,你嘗一嘗嗎。”

正好來送酒的內侍見狀,嚇得手裡的托盤都摔了。

廖停雁:不是,你們乾嘛這麼一驚一乍的?

司馬焦厭煩地看一眼碗中的丸子,揮揮手讓那個嚇得跪在一邊的內侍滾蛋,一邊答道:“不吃。”

他這挑食的基因難不成是寫在神魂裡的嗎?

廖停雁無奈,夾回來自己吃了。

也許是因為今晚的陛下實在太無害,大臣們沒等到他作妖,紛紛放鬆下來,享受歌舞盛宴,酒過三巡,不少人就醉了。按習慣,臣子們出列祝酒。

然後是賞賜環節。

司馬焦照例賞下去兩個美人。

有一位大臣姓趙,這兩年來風頭很盛,算是司馬焦的嫡係,很得司馬焦重用——看重他夠無恥夠心狠,才二十來歲就把他升為了九卿之一的少府。這位本就飄了好幾個月,又喝了不少酒,有些上頭,這會兒為了表示親近,便用半開玩笑的語氣道:“陛下新得的美人臣下看著倒是喜歡,不知可能割愛。”

場中突兀地安靜下來。

司馬焦沒有說話,他將目光轉向了趙少府,臉上一絲表情都沒有。

殿中的歌舞聲樂停了下來,嘈雜祝酒也沒了聲音,眾人都察覺到什麼,自發安靜下來,於是隻剩下一片壓抑的死寂。

“你想要孤的貴妃?”司馬焦探身,輕聲問。

這聲音輕飄飄的,卻如同炸雷,把所有人都炸的一陣心驚肉跳。

貴妃?這位陛下的後宮裡,所有的美人都沒有份位,隻是最低階的美人。皇後、一品三夫人、九嬪這些頭銜都還空置著,從未見他給哪個美人提份位,如今他卻不聲不響,忽然帶出來個貴妃?

一個來曆不明的女子,突然就成了貴妃?

若說司馬焦會被美色所迷,所有人都不信,可現在,他們又都不太肯定了。

趙少府終於有些醒酒了,他愕然望向司馬焦陰沉的臉,哆哆嗦嗦跪下去,結巴道:“臣、臣下喝多了,一時、一時糊塗……”

司馬焦輕飄飄點了點桌案,“拔了他的舌頭,吊死在宮門口。”

先前一直影子般站在附近的內侍出列四個,凶神惡煞撲上前,當著眾人的麵,兩人按住手腳,一人掰開嘴,一人拔舌頭。

“呃啊不——嘔——”

廖停雁還舉著筷子,看著兩個人拖著抽搐的一具身體越走越遠,殿中長長一條紅色的拖痕無人清理,殿內外一片寂靜。

司馬焦這時又看著廖停雁,微微笑起來,一張少年的麵上絲毫看不出方才的陰沉戾氣,他語氣和緩說:“怎麼不繼續吃了?來嘗嘗這道牛舌。”好像殺了個人,終於舒爽了,對麵前的菜色也有了興趣。

廖停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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