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凝進屋之後,打開牆邊的衣櫃,衣櫃的櫃門裡裝著一塊全身鏡,她看到鏡子中既陌生又熟悉的臉,有種說不出的感覺,原身的臉跟她還是有5分像的。
隨意紮著的馬尾辮露出了光潔的額頭,一對野生眉稍顯粗糙,但是眉形十分好看,更讓她驚喜的是貓眼,她最愛的貓眼這張臉上也有,外加上挺拔精致的鼻子,薄厚恰到好處的紅唇,五官比例和諧,雖然不是傳統意義上的美女,可很有辨識度。
她又湊近了幾分,端詳著皮膚,臉色有些蒼白,紅唇內側也有些乾紋,寧凝下意識地舔了舔嘴唇。
她敢打包票,這張臉化起妝來,會非常有氣質。
那史母選中原身當兒媳婦,肯定也有這張臉的原因。
想到正事,寧凝看向櫃子裡,這一看,忍不住暗罵了聲。
她打開的這個櫃子裡上下兩格全是男士的衣服,再打開旁邊的櫃門,下麵半格放著兩床疊的很整齊的棉花被,上麵半格最裡麵放著一個布包裹,放的夏季的衣服,外側放著幾件疊好的毛衣、外套跟褲子。
跟男人的衣服比起來,少的可憐。
寧凝打量著櫃子裡的東西,雖然她心裡不是很想要,可她也不會留給他們,萬一老太婆因為記恨她,用她的衣服做鞋底,天天踩在腳下,那多膈應。
她回頭看了眼床上的粉色牡丹床單,乾脆把床上的被子往旁邊放,又把櫃子裡的新被子衣服什麼的放到床單裡,五花大綁收拾好。
寧凝試著虛提了下,還挺重的,要是一直提著估計還是夠嗆。
眼瞧著寧凝扛著一個大包裹出來,史衛東跟史任倒是沒什麼表情,倒是史母聽到動靜,出來一看,更氣了。
“你怎麼不把我家的東西全搬走?”
寧凝把大包裹放在地上,揉了揉肩,“這麼酸呀,你們不會連這點嫁妝都想要吧,不會吧不會吧!”
史任臉一陣紅一陣白,”誰想要了!就算你不帶走,我們也會把這些東西扔了,不值錢的東西,再買就是。”
“那就好,你也得勸勸你媽,城裡人多厲害啊,彆眼睛巴巴的看著我們農村人的東西,掉價!”
說完,寧凝又扛起大包裹朝門外走,眼神十分輕蔑地掃了眼史母。
史母氣的在後麵喊道:“寧凝!你彆以為你有能耐了,你等著瞧好了,你離了我兒子,就隻是個沒文化沒內涵的村婦,隻能回農村刨地,你就等著過一輩子苦日子吧!”
一個離異的村婦,就算再嫁,能嫁多好?想到寧凝之後有人會收拾她,一輩子跟泥巴打交道,史母心裡稍微舒服了很多。
門一開,隔壁黃大媽門口坐著擇菜的大媽們正好聽到了史母的話,還沒做出反應,就看到提著大包裹出來的寧凝,各個臉色都變了。
“農村人,農村人怎麼了?沒有農村人你吃什麼,穿什麼?再說了,往上數三代,誰不是農村人,你這麼看不起農村人,你祖宗知道嗎?連老祖宗都罵,什麼玩意兒!”寧凝毫不客氣地回頭嗆道。
黃大媽她們聽到寧凝的話,心裡忍不住為她鼓掌,就是,她們都是苦過來的,誰家不是從農村走出來的,平時聽夏春梅一副看不起農村人的話,她們都懶得理睬,當初她們還在好奇,這夏春梅看不上農村人,怎麼還給兒子娶農村的媳婦兒。
現在大家都明白了,城裡的女生哪有寧凝好拿捏,以找個兒媳婦的噱頭找個保姆伺候一家老小,又不用擔心寧凝對孫子不好,晚年還有人在床前照料,打的一手好算盤。
“丫頭,你這是?”黃大媽把菜放下,有些焦急地站了起來。
難道這丫頭還是被趕出來了?
寧凝對黃大媽笑了笑,“黃阿姨,我要搬走了,謝謝你今天護著我,以後有機會我一定報答你。”
這傻丫頭,都到這個時候了,還笑的出來!
黃大媽看了眼寧凝身後的史衛東父子,冷哼了聲,“有些人啊,心真是比鍋底還黑,丫頭,我幫你抬下去,咱們直接去廠裡找領導去!我就不相信了,還有沒有王法!”
說著黃大媽就把身上的圍裙取了,要來幫寧凝抬包裹,其他人也都跟著站了起來,都要幫寧凝拿行李。
史衛東跟史任收到無數鄙視的白眼,臉黑到極點,他們看著寧凝,“你不準備說點什麼?”
“還說什麼?你們還想讓她說什麼!跟你們這種壞心眼子當鄰居,真是倒黴!”黃大媽乾脆直接撕破了臉,跟這種人沒必要維護感情。
史任板著臉說道:“我們是協議離婚,她得到了300塊的賠償!”
她不說,他來說,300塊可不是一筆小數目了。
黃大媽詢問的眼神看向寧凝,寧凝說道:“錢還沒到我手上,我們正要去取錢,辦離婚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