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凝聽到他的聲音,下意識搖頭,“沒有,我隻是覺得沒必要把脈,我的症狀我清楚,就是簡單的受涼感冒。”
“我們倆誰是醫生?”徐蔚霖拿起鋼筆在病曆本上寫下她的名字。
沙沙的聲音傳來
寧凝看到他筆尖嗖嗖嗖隨便一轉,她的名字就寫好了,還彆說,字寫得也好看。
凝的筆畫很多,她很少看到有人把這個字寫的很漂亮,可他寫的很有韻味。
桃花眼此時又抬眸看向了她,“嗯?”
“你!”
“那就要聽我的,把脈。”
這回已經是不容置疑的口吻了,寧凝心裡那股被點名的壓迫感又來了,還是逃不掉!
“同誌,你放心,我們徐醫生醫術很好的,一定能讓你藥到病除!”一旁的護士看不下去了,出口勸說道。
她哪裡是覺得他醫術不好,就是因為他醫術太好,她才擔心自己在他麵前暴露無遺。
不過寧凝還是老實地把手放上了小枕頭,他的指尖微涼,搭上的那一刻,她仿佛聽到了自己咚咚咚的心跳聲。
寧凝放在桌下的手,大拇指忍不住掐著食指,好讓自己心跳穩一些。
“放鬆,很快就好了。”他淡淡地開口瞟了她一眼。
寧凝點了點頭,清了下嗓子,重新坐直身體。
這時她看到他在把脈時,眼皮微垂,濃黑的睫毛遮住了黝黑的眼眸,那股壓迫感低了很多。
他很認真,一種信任感油然而生,寧凝感覺到自己慢慢在放鬆,她儘量調整自己的呼吸,讓自己的心跳趨於平穩。
很快,徐蔚霖收回了手,他拿起筆很快在紙上開始寫藥方。
寧凝湊近了些,雖然他寫的很快,但是她都能看的清。
柴胡1-3錢、防風一錢、陳皮一錢半、芍藥二錢、生薑三五片。
正看著,突然筆尖停頓了,她順著筆尖往上看,正好撞進他眸色微動的眼睛裡。
“怕苦嗎?”
她聽到他這麼問。
寧凝點了點頭。
徐蔚霖移開了視線,又在紙上加了一味藥材。
寧凝注意到,他加的是甘草,寫完之後,徐蔚霖把藥方交給身後的護士,“按這個藥方給她抓藥,抓好了送過來。”
護士剛要接過藥方,寧凝忽然問道:“醫院有代煎的服務嗎?我不會煎。”
護士在一旁回答道:“有,不過是給住院的病人使用的。”
說完,她正要接過藥方,不料,徐蔚霖把藥方收了回去。
“徐醫生?”
徐蔚霖問道:“後麵還有病人嗎?”
護士看了眼掛號本,搖了搖頭,“暫時沒了。”
“好,我帶她去一趟煎藥室,有病人了及時叫我。”
說完,徐蔚霖掃了眼寧凝,拿著單子說道:“你跟我來。”
寧凝在護士驚訝的眼神中,跟上了徐蔚霖的步伐,剛出會診室,範姨看到她出來,連忙問道:“徐醫生,這丫頭是不是感冒了?”
徐蔚霖停下了步子,詢問地看向寧凝,“這位是令慈?”
“不是,我哪有這福氣,這是我一小輩兒。”
寧凝也點了點頭。
“她屬於比較輕的外感風寒,頭疼,發熱無汗,脈象也浮,不過沒事,抓了藥,晚上喝了睡一覺,明天就有好轉。”
他在說話時,特彆有耐心,讓人聽了很踏實。
“那你們這是去抓藥?”範姨看到他手裡的方子,連忙拿起一旁的手提袋,抓完藥就能走了。
“她不會煎藥,我帶她去煎藥室認認路,差不多一個小時後,你帶著杯子過來裝藥。”
後半句是跟寧凝說的。
寧凝被他盯著,連忙乖乖地點頭,“好,謝謝徐醫生!”
“我應該做的。”
……
回去的路上,範姨得知昨天徐蔚霖救了寧凝,忍不住感歎道:“那你倆還真是有緣,昨天他救了你,今天又醫了你。”
誰說不是呢!
寧凝想起那雙桃花眼最後流露出的認真,心裡忍不住歎了口氣。
她剛剛在胡思亂想什麼!
人家穿著白大褂,乾著最神聖的職業,她竟然在心裡亂想。
可遠觀而不可褻玩焉,她甚至有種已經冒犯人家的感覺。
希望他不要覺得她很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