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外灘依舊十分繁華,明亮的路燈下,形形色色的人穿梭在附近的小酒館,金發碧眼充滿異域風情的外國人在這裡顯得尤為正常。
有一家酒館燈牌是一朵綻放的紅玫瑰,在眾多的招牌下仍然顯得格外引人矚目,而它的廣告語同樣很具有誘惑,在夜晚裡吸引著無數人前往。
——隻為你綻放。
酒館更是在開業之初就推出了一款名為“rose”的特調雞尾酒,這杯散發著果香味的紅色酒水,從誕生至今,一直受到很多年輕人的追捧。
威廉和三兩好友坐在卡座裡聊著最近的生活和工作,他的朋友們也和他一樣,在家鄉藍帶烘焙學校畢業後,遠赴海市,成為了各大酒店的甜品師。
海市是種花家大陸最時尚的城市,可他們過來之後卻感受到這裡的甜品荒漠,後來了解到這其中除了兩地甜品文化有不同之外,還有原材料需要進口,大家購買力不高的緣故。
不過這幾年他們也能感覺到花家人對甜品的追捧程度比以往要高很多,因為他們現在已經越來越忙。
聽著旁邊朋友的笑談,威廉看到對麵桌的華國女性點了一杯rose,她舉著酒杯,目不轉睛的盯著酒杯中的那一抹紅,眼瞳裡透過酒杯折射出點點星光。
威廉卻下意識地聯想到下午在餐廳遇到的寧老板,甚至自動把對麵女性的眼睛換成她獨有的貓眼。
果不其然,很漂亮……
“嘿,威廉,看什麼呢?”旁邊人察覺到他的走神,伸出胳膊扒在威廉的肩膀上,順著他的眼神看過去,發現是位花家年輕女性。
湯姆朝著同伴吹了聲口哨,“fallin love!”
同伴也跟著起哄了,頻頻地看向對麵桌。
對麵桌的女性察覺到後,瞬間有些局促,變換了坐姿,背對著他們。
威廉搖了搖頭,如果是那位寧老板在,她一定會淡漠的看他一眼,繼續喝自己的酒。
果然,很不一樣。
威廉喝了一口朗姆酒,冰塊的涼意帶走了一部分烈意。
而他這副樣子,讓湯姆忍不住嘲笑道:“嘿,喜歡就去認識啊,你以前可沒有這麼膽小。”
威廉放下酒杯,搖頭笑了笑,同伴以為他真的不敢去,瞬間又哈哈嘲笑著他。
威廉聳了聳肩,很無所謂地又喝了口酒,任由涼涼的感覺劃過口中每一個細胞,他才把酒咽下去。
同伴見他沒接招,也覺得無趣,又換了其他的話題。
“沒幾天就是中西式點心交流會,你們準備的怎麼樣?”
湯姆沒當回事地說道:“我覺得用不著準備,隨便拿一款出來,就足以讓這些甜食荒漠的人追捧。”
其他人舉杯朝湯姆示意了一下,表示很認同他的話
他們來海市之前,也有很多想法,想到了以後能夠大展手腳,可到了後,發現這裡跟他們想的很不一樣。
不僅用任何材料都有限製,還不能任由他們發揮,老板們總是想著控製成本,讓他們儘量用最少的錢做出最好吃的甜品。
到目前為止,他們施展出來的也僅僅是基礎水平。
可那些甜品依舊很受歡迎。
就這,他們還需要做準備嗎?
威廉卻想到了寧老板,對於自己一晚上想到她好幾次,他不由得又仰頭喝了一口酒。
但他放下杯子時,卻忍不住反駁道:“No,還是有厲害的人。”
他手拿著杯口在桌上轉動著,又補充了一句,“而且是女人。”
可誰知,湯姆幾人聞言噗的一聲笑了。
湯姆不以為然地說道:“威廉,你今天怎麼回事,腦袋裡好像隻有女人。”
說著,他又朝那位已經背對他們的女性吹了聲口哨。
意有所指。
其他幾個同伴又是毫不留情地哈哈笑著。
威廉表情卻很認真,“真的,她就在我們飯店住著,今天在拍點心交流會的報名照片,我看見她做了四款甜品,草莓蛋糕卷,蛋撻,還有一個像是什麼酥餅,都很漂亮。”
聽他這麼說,湯姆他們卻下意識地問道:“youfallihher?”
明明自己在很認真的說話,他們卻沒有一個好好聆聽,威廉無奈地吹了吹自己額頭散落下來的小卷毛。
“威廉,don\tworry,多喝一杯,回去睡一覺,明天早上起來衝個澡,一切都會跟平常一樣美好!”
湯姆拿起酒杯,輕輕碰了下威廉的杯子,絲毫沒有把這件事放在心上。
威廉看著酒杯中被撞擊的水波紋,聽到耳邊的音樂,同伴的笑聲,他卻回憶起那個蛋撻的味道。
蛋撻皮起酥狀態很好,口感很酥脆,底部沒有濕,中間的蛋撻心看不見蜂窩狀,肉眼可見的細膩光滑,輕輕晃一晃,還會微微顫動,十分軟嫩,最厲害的是寧老板對甜度的把控,沒有他之前吃的那麼甜,但又烤出了焦斑。
這足以證明,甜品師對配方的運用,已經到了爐火純青的地步。
吃過那個蛋撻後,他就對寧老板產生了很大的興趣,一個能把烘焙做的這麼優秀的女性,怎麼可能不讓他好奇。
威廉喝了杯中的最後一口酒,放下杯子,起身走了,聽到身後同伴的呼喊,他也隻是背對著晃了晃手。
出了酒館,冷風吹亂了他的卷發,威廉眯著眼抬頭看了眼夜空。
他好像,又找回了些剛來海市時的感覺。
——
次日早餐,寧凝團隊裡,幾乎每個人都頂著大大的黑眼圈下樓吃飯。
寧凝看到他們都如同國寶一樣的眼睛,瞬間有些內疚。
昨天閔行把咖啡送到樓上,她一時興起,又拿出自己在紅磨坊買的咖啡跟杯子,同樣衝了一壺。
起初大家都覺得喝著加了奶的咖啡,吃著蛋撻跟香蕉派特彆享受。
於是所有人邊吃邊聊,話家常,談以後的理想。
等最後散場時才發現,兩壺咖啡都被他們喝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