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久明隻覺得眼前一黑,緊接著,有什麼黏膩的液體滴滴答答地從眉頭往下滴,掛在他的睫毛上,視線也變得有些模糊。
他伸手用西裝碰了碰,血水瞬間浸濕了西裝。
楊雪睜開眼,看到老東西半張臉都是血,嚇的她牙齒直打顫,她伸手顫顫巍巍地幫他弄開額前的碎發。
待看清楚那道很深的傷口時,她忍不住倒吸一口氣,“血,好多血。”
“我說了,不想聽到你口中說起任何一個有關於她的字。”何傑無動於衷地冷冷注視著。
馬曉燕看到這一幕,同樣被嚇傻了,她呆呆地看著何傑,真沒想到,這個瘦弱到她覺得一陣強風都能把他吹倒的人,狠起來竟然這麼嚇人。
朱久明腦瓜子嗡嗡的,他晃了晃腦袋,血流的更多了,楊雪連忙勸道:“你,你彆動。”
她手忙腳亂地拿起一旁的沙發巾,揉成一團,艱難地按在朱久明的額頭,替他止血。
朱久明閉了閉眼睛,隨意地用西裝擦了擦臉,鼻息間充斥著血腥味,再次睜開眼,他呸地吐了一口唾液。
“真這麼恨我?”朱久明直直地看著何傑,“可你彆忘了,你身上留了我一半的血,就算你再恨我,這也是不爭的事實。”
何傑死死地攥緊拳頭,他說對了,這的確是事實,可就是這個事實,讓他在得知來龍去脈後,特彆的討厭自己。
他甚至有時候在想,如果他不是這個人渣的種,是他媽媽跟另一個人的孩子,他會不會更幸福。
“笑話,我姓何,你姓朱,你對我來說,隻是個小偷而已。”
多少次,他看到她媽媽拿著那塊懷表哭泣,懷表裡的人不僅偷走了他媽媽的快樂,也偷走了他的快樂。
此時王海從臥室裡興奮地衝了出來,“何傑,你真牛,床下麵還真有一個保險箱,不過不知道密碼打不開。”
說到最後,王海看到了朱久明臉上的血,他瞬間瞪大了眼睛,錯愕的看向了何傑。
“保險箱密碼。”何傑盯著朱久明一字一句地問道。
朱久明仰著頭靠在沙發上,讓自己能好受點,“密碼我不會告訴你的,我勸你一句,你最好現在走,按照以往的慣例,我的秘書會在早會後,差不多9點半來找我,他沒在餐廳看到我,一定會來房間,你現在不走,一會兒就走不了了。”
王海聞言,看向了一旁的時鐘,現在已經9點20了,距離9點半隻差10分鐘。
他連忙走到門口,打開了一條縫隙,朝門外看。
然後走到何傑身邊,小聲說道:“現在還沒來。”
何傑朝王海眼神示意,“你看著他,我進去試試。”
“何傑!”王海叫了一聲,等何傑看向他時,他本想說現在就走,卻還是改了口,“三次機會,三次不行,咱就撤。”
何傑點了點頭,走進了臥室,直奔床下的保險箱。
他先試了一組數字,錯誤。
他又試了試他媽媽說的朱久明離開那天的日期,依舊是錯誤。
這時臥室門被王海敲了敲,“何傑,還有5分鐘。”
何傑鼻頭上全是汗,房間裡很安靜,安靜到他能清楚的聽到自己心臟的跳動聲。
手上也有了汗意,何傑隻好試了最後一組。
可保險箱仍舊紋絲不動,打不開。
“何傑!有人過來了!”王海急衝衝地跑到臥室門口,催促著何傑。
何傑深深地看了眼那扇緊閉的保險箱門,然後利落的起身,朝大廳走去。
他走到門口,拉開一條縫,微微探出頭,此時的確有一個穿著西裝的男人在朝這邊走來,隻不過,這時剛好有間房門被打開,裡麵走出來一位推著餐車的服務員,正好擋住了男人的路。
何傑立刻朝王海他們招招手,“走!”
就在這時,身後傳來朱久明的聲音,“何傑,這次我不計較,但絕對沒有下次。”
何傑回頭,朱久明坐在沙發上,臉上帶著笑裡藏刀的假笑,正噙著陰冷的寒意盯著他。
“我不會放過你。”
“何傑!”王海在門外催促著。
何傑快速地從屋裡閃出門外,利落的關門,跟上王海的腳步。
服務員推著餐車避讓了穿西裝的男人,男人大步流星的跟他們迎麵走來。
何傑他們目不斜視地朝前看,餘光中能感覺到男人朝他們的打量,馬曉燕感覺自己的心臟都要跳出來了。
就在他們錯身的那一刻,何傑聽到身後傳來楊雪刺耳的尖叫聲。
“快!韓秘書,快通知保鏢抓住他們,他們把朱先生打傷了!”
何傑跟王海他們瞬間對視了一眼,三人立刻加快了步伐朝前跑去。
韓秘書察覺到不對,立刻轉身朝三人追去。
前麵有服務員推著餐車,電梯再往下走,身後還有人在追,
情急之下,何傑立刻帶著他們閃進樓梯間,並隨手把樓梯的門給關上了。
“走樓梯!”:,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