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係統提示:“沈妄”讚了這條動態。
眾人:“!!!!!”
眾人終於察覺出事態的嚴重性,腳打後腦勺地將這條動態下自己的評論和點讚刪除了。
席雪兒和安荷在姐妹花群裡瘋狂八卦,問顧笙笙為什麼跟沈妄吵架:“你發這種動態也得屏蔽一下沈妄啊,差點被你坑死!”
顧笙笙:“生而為人,我很抱歉。渣女點煙.jpg”
席雪兒:“……”
安荷:“……”
安荷:“笙笙,你沒事吧?”
席雪兒:“不是,笙笙,有什麼事跟姐妹們說說,沒有過不去的坎兒。”
席雪兒:“笙笙?”
安荷:“笙笙?彆嚇我啊。”
……
下午兩點,村子裡靜無人聲,陽光曬得路麵生塵,大黃狗也趴在屋簷陰涼處吐著舌頭。一輛黑色轎車無聲無息駛入村中,漆黑流暢車身閃爍昂貴氣息,與陳舊小村格格不入。
大黃狗聞到陌生人氣味,“汪”地從地上跳起來,衝著車子作勢欲撲。
周未指著不遠處:“先生,劇組就在前麵。”
“汪汪汪汪汪!”
周未:“外頭很熱,我先去跟導演打招呼,先生您在車上等著?”
“汪汪汪!嗚汪!”
周未:“好像是夫人在拍戲!”
“汪嗷嗷嗷!”
周未:“……”
大黃狗越叫越來勁兒,伏低前爪作勢欲撲。
車窗降下,露出一雙冷銳的鳳眸。
大黃狗“汪嗚”夾著尾巴,縮回角落裡嗚嗚直叫。
耳根清淨了,周未鬆口氣正要繼續說。卻見沈妄推開車門,直接下車。
“先生!”周未急忙下車,抽出傘打開為沈妄遮在頭頂。
沈妄邁開長腿往前走,周未舉著傘緊隨其後。周未有一米八的身高,在挺拔頎長的沈妄身邊仍是不夠看,一不小心就將傘蓋在總裁大人的眼睛上。
周未的心臟差點停跳。
沈妄舉起一根修長指尖將傘推開。
黑傘製造的陰影落在沈妄的眼睛上,陽光明晃晃落在他高挺鼻梁,將他的五官分割得愈發立體。菱唇抿著,看不出絲毫表情。
順著他視線的方向,是一條彎彎的清水河。
潺潺流水邊,長著三人合抱的柳樹,樹蔭遮落一片清涼。穿櫻粉色旗袍的少女坐在樹乾上,雪白腳尖一晃一晃地踢著水,水麵的波紋一圈圈蕩開。
穿粗布褂子的青年站在她身後,低頭與她說話。
短暫的休息間隙,周圍的劇組人員稀稀拉拉散開,正調試設備,聊天喝水。隻有男女主角一坐一站,手捧劇本小聲談笑。
好一對天作之合。
隻見顧笙笙齊劉海打著卷兒覆在額上,一張小臉瓷白剔透,白中透粉,滋潤得像朵枝頭新開的桃花,哪有半點憔悴傷心。
不知說到什麼興奮處,顧笙笙樂極生悲,身子一晃就往水裡跌去。
眾人驚呼,未及反應,站在她身側的謝子卿迅速伸手,輕薄迷蒙的一抹粉就落進了他臂彎裡。
香香軟軟的一團,輕得像隻貓。
謝子卿不是第一次跟女孩子近身接觸,拍戲時擁抱接吻,他都嘗試過。卻從未有一次生出這樣的悸動。
他低頭看著懷中人,杏眼桃腮,唇是淡淡櫻花粉。
謝子卿有片刻失神。
就在這失神中,一股大力從身後襲來,他懷中一空,顧笙笙已被人奪了過去。
顧笙笙小聲驚呼,天旋地轉間被人扛在了肩上,白生生一雙腳亂蹬個不停,好似被土匪搶親的嬌小姐:“乾什麼啊!”
謝子卿回過神來,怒目上前:“你乾什麼!放開她!”
扛著顧笙笙的男人聞聲側過頭來。他寬肩窄腰大長腿,一張臉比身上的高定西裝更昂貴,更適合出現在金融雜誌和巴黎紅毯上,而不是站在這偏僻山村上演一幕土匪搶親。
劇組眾人看著這比劇本還要狗血的三角修羅場,大氣也不敢出。
謝子卿卻認得他:“你是……沈妄。”
沈妄大手按住顧笙笙纖細腳踝,教她安靜,鳳眸冷冷掠過謝子卿:“謝家的小兒子。”
沈妄在生意場上出入,與謝子卿父輩平起平坐,輕飄飄一句話把謝子卿氣得咬肌鼓起,血脈倒流。
隻咬牙擠出一句:“你放她下來。”
顧笙笙早就把臉緊緊埋起來了,這會兒揪著沈妄的西裝外套,小小聲道:“沈妄,快帶我走。”
沈妄眼底掠過一絲笑,向謝子卿一字一句:“聽見了嗎?她願意跟我走。”
謝子卿木頭似的杵著,怒氣滔天,像隻爪牙稚嫩的小狼崽子。沈妄吝嗇於再給他一個眼神,隻扛著顧笙笙轉身就走。
縱你是天王老子,也沒有當眾搶走女主角的道理。張導上前要說話,周未笑眯眯攔住眾人:“我是沈氏總裁特助周未,剛才那位是我們沈氏總裁。”
張導看著手中名片:“沈氏總裁……沈妄?我們這部戲最大投資商?”
周未笑道:“我們先生和夫人一向恩愛,不必緊張。”
張導回過神,猶自擔心顧笙笙的安危:“可……這……”
沈妄腳步一頓,環顧四周炯炯目光,用不高不低的嗓音淡淡道:“笙笙腳扭傷了,我帶她回去包紮。”
沈妄視線所及之處,眾人紛紛垂眼屏息,下意識地臣服於這懾人氣場。
沈妄不再停留,扛著顧笙笙大步離開。
身後雞叫四起。
“是沈妄!真的是沈妄!總裁大人真人比照片更英俊!”
“腿好長!”
“顧笙笙就這麼被扛走了,總裁的力氣好大!”
“真人版霸道總裁強製愛,我又可以了!啊啊啊啊!”
霸道總裁沈妄一口氣將顧笙笙扛回招待所。
磚紅色回字形小樓寂靜無人,隻有院中一顆桑樹颯颯搖晃。櫻粉色絲綢裙擺隨風搖曳,不時剮蹭沈妄臉頰,清涼柔滑,帶著顧笙笙特有的甜香。
顧笙笙怕羞,一路上都很乖,把臉藏得緊緊的。等上樓梯時卻開始掙紮:“你放我下來,我自己走。”
皮鞋踩上水泥台階,有輕微回響。沈妄一步步走上去,他雙腿尚未完全恢複,扛著顧笙笙走這許久已是勉強,顧笙笙一掙紮,他眉心就擰了起來。
走到門口時,沈妄騰出一隻手開鎖,還冷冷恐嚇:“摔了彆哭。”
泛黃的水泥地麵粗糙,縫隙裡洇出青苔,要是跌了勢必要吃大苦頭。
顧笙笙嚇得要哭,嚶嚶嗚嗚地抓緊沈妄的外套,果然不敢再撲騰:“摔了我就討厭你。”
門開了,沈妄扛著人大步走進去,長腿直接踹上門,發出“砰”地一聲響。
顧笙笙才要抱怨他粗暴,就被更粗暴地丟在了床上。
床上鋪著雲朵般蓬鬆柔軟的被子,是沈家帶來的,被窗口透進來的陽光曬得溫熱。顧笙笙一頭栽進去,被扛了半天,暈頭轉向地爬不起來。
暗色影子落在雪白床單上,極富壓迫感的身影居高臨下籠罩了顧笙笙。
鮮活豐沛的陽氣撲麵而來,顧笙笙被這滾燙堅實的懷抱挾裹,掙紮了幾下都掙不脫,迷糊的大腦裡閃過的第一個念頭卻是:“這人不熱嗎?”
顧笙笙鮮活而微弱的掙紮極大地滿足了狩獵者的侵占欲。沈妄扣住她一隻玲瓏腳踝,拖回身下。
帶繭的手指滾燙有力,蹭在腳踝內側最薄嫩的肌膚上。
顧笙笙不由得蹬腿想要掙脫:“放開……”
沈妄被汗水洗過的眉眼愈發漆黑銳利,蘊含風雷湧動的怒氣,大手掐緊顧笙笙纖細腰肢:“放開,不要,你見了我,就沒有彆的話要說?”
顧笙笙被重重按回綿軟被子上,臉色愈發蒼白:“我……我想吐……”
沈妄:“……”
顧笙笙乾嘔一聲,沈妄眼疾手快,一把將人抱起,另隻手拎過乾淨垃圾桶:“吐在這。”
顧笙笙乾嘔了幾聲。一隻大手在背後輕輕順氣,那股惡心勁慢慢過去了,奄奄一息地伏在床沿上。
沈妄卷起袖子,把顧笙笙的櫻粉色旗袍扣子解開,抱在懷裡喂她喝礦泉水漱口,又擰了濕毛巾,一點點給她擦拭臉頰和身上的汗水降溫。
顧笙笙懨懨伏在沈妄懷裡,眼圈紅紅,卷翹濃密的眼睫上掛著水珠,臉頰泛著不正常的潮紅。
沈妄所有念頭和怒氣通通偃旗息鼓,不敢再惹她生氣,低聲道:“我去倒一杯開水給你,吃解暑藥。”
顧笙笙總算動了動唇,貓叫似的說了句什麼。
沈妄低頭去聽,隻聽得顧笙笙輕聲問:“你的腿,疼不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