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夫死再嫁,一個女人曾經有過兩任丈夫就會被認為是不忠貞不道德的表現。
就算是男子先騷擾欺負女子,世人也會首先指責是女子行為舉止不檢點,蓄意勾引,攀龍附鳳。否則,為什麼他不欺負其他人,偏偏來欺負於你等等這種歪理論調。
何其不公平!
難道女子真的是生來便處於附庸和服從的地位嗎?
“不。”
崽崽不讚同道:“這世上的不公平有很多,無法做到絕對公平,那至少要做到相對公平。”
沒有錯的人,為什麼要受到無端的指責。她討厭受委屈……
崽崽要做最大最厲害的那個,沒有誰能讓崽崽受委屈。
“我們不走,我們沒有錯。”
崽崽氣鼓鼓地對著眼前的阿青說道。
“嗯。”阿青輕輕地點了點頭,臉上的沮喪之情一掃而空。
她這是怎麼了,怎麼變得如此悲觀。
她一步一步走到今天,從來沒有靠過其他人。屍山血海走過,刀刺骨斷都沒有怕過,怎麼事到如今,反而被一些嘴碎得要爛舌頭的人給弄得意誌消沉了呢?
那些莫名其妙的詆毀,那些又不能當飯吃的名聲,都不能擊垮她。
現在,崽崽和阿青要做的第一件事情。不是去跟那些到處多嘴和搬弄是非的人澄清什麼,而是……
去找罪魁禍首。
把他狠狠打一頓,先出了氣再說。
那位騷擾阿青的吳少爺名叫吳惟燁,是當地一個富戶的兒子,祖上幾代積財,家境殷實。
他是吳老爺和夫人的幼子,從小就被嗬護寶貝得不行,任意妄為的小少爺從來沒有受過什麼苦。
不過,就這一段日子以來,脫臼和骨折他已經曆了數次,那種骨頭錯位又接上的劇烈疼痛,創巨痛深,不堪回首。
吳少爺怕了。
曾經他以為這世上最痛苦的事情莫過於挨他爹的棍子,但現在……
嗚嗚……
醫館的大夫說他的手臂都快要成習慣性脫臼了。
放棄嗎?
不!
天大地大麵子最大。他要是就這樣輕易地放棄了,回頭還不讓陳三方二他們給笑死了。
霸道少爺絕不認輸。
嗬嗬,女人,招惹到了本少爺還想脫身,做夢!
他這暴脾氣,一定要讓那女人為他癡為他狂,為他哐哐撞大牆!
“咚!”
一股大力讓吳惟燁的臉一下子撞在了牆上。
他被人抓著後衣領給按在了後巷子中,臉幫子都被擠壓變形了。
“唔、嗚……誰啊!”
吳惟燁被的手被反剪在背後,一張臉跟牆灰親密摩擦接觸,根本看不清身後的狀況。
他心驚膽戰地想到,這是遇上搶劫的了?
嗚嗚……他怎麼這麼倒黴啊!
早知道就不偷偷去漪紅閣了。
他大張旗鼓地追求一名寡婦的事情最近鬨得是沸沸揚揚的,他爹發了好大一通脾氣,就算是他娘哭著求情也沒用,執意把他關了禁閉,不許他出府。
吳少爺是背著他爹悄悄溜出來的,怕被人發現了才特意選了這條小路走,怎麼平日裡沒聽說過鬨賊匪的後巷子,今日好巧不巧讓他給撞上了!
“唔唔……這位、大兄弟,我跟你說,我是吳家三少爺……唔、我爹有錢,你、你放了我,我給你錢成嗎?”
“嗤。”
背後的人冷冷地笑了一聲,按著他頭的力氣也變得越來越大了。
“我不要你的錢,我想要的是……你的命。”
“啊!!”
這熟練的哀嚎聲,這熟悉的骨頭斷裂感,吳惟燁又痛又疼,臉色煞白。
穿著一身黑衣的阿青將吳惟燁的手腳全部打斷,神情冰冷地看著他如同一條死狗一樣軟趴在地上。
“疼嗎?”
吳惟燁此時疼得已經說不出來一個字了,他隻想立刻暈過去,好不用再感覺到這種骨頭斷裂的痛苦。
可惜,偏偏有人不讓。
每次當他快要疼暈過去的時候,便會有一股更加刺激的疼痛感讓他的意識立刻清醒了過來。
“唔唔……放、放過我……”
背後的手一把抓起吳惟燁的頭發,將他的臉轉了過來。
阿青將臉上的蒙麵巾摘了下來。冷聲道:
“認得我嗎?”
吳惟燁勉強睜開了眼睛,看著眼前人的臉,從模糊到清晰。
他的嘴巴越長越大,沙啞著聲音道:
“你!!”
阿青淡淡地一笑,“記清楚了。”
起初不跟你計較,是嫌麻煩。現在,都是你自找的。
隨後她一把鬆開抓著吳惟燁頭發的手,他的腦袋“咚!”的一聲悶響無力地摔在了地上。
阿青看著趴在地上的吳惟燁,手上的動作“哢嚓”幾下用力,將他全身的骨頭都拆卸了一遍。
“啊!!啊嗚嗚——”
一塊不知道用來做什麼的臟抹布一下子塞住了這位吳少爺的嘴。
巷子外麵,小販挑夫大聲叫賣貨物的聲音輕易地就蓋過了巷子裡那低聲無力的嗚咽聲。
不知道過了多久,
吳惟燁臉色蒼白,手腳無力,他軟趴趴地癱瘓在地上,雙眼麻木無神地盯著頭頂的白雲藍天,渾身像是被水浸泡過一樣**的。
他錯了。
如果時間可以從頭來過,他一定不會偷偷摸摸地跑出家門,他肯定會聽他爹的話乖乖在家裡禁閉;如果時間可以從頭來過,他一定不會選擇走這條後巷子裡的小路,他肯定選擇人來人往熱鬨的官道行走;
如果時間可以從頭來過,他隻想狠狠給那天喝多了酒的自己一巴掌,為什麼要去調戲人家姑娘,為什麼偏偏要選擇這麼一個專門卸人骨頭的女煞神去調戲。
嗚嗚……
“阿青。”
崽崽悠哉悠哉地坐在房頂上,看著下麵巷子裡阿青拆卸著吳惟燁的骨頭。
“哢嚓!哢嚓!”的節奏規律有序。
男人那淒厲無助的嗚咽聲,那楚楚可憐梨花帶淚的小模樣,好可憐哦……
嘻嘻!嘻嘻!
崽崽看樂了。
果然,這個世間唯一的規則,還是靠實力說話啊。
管你是男是女,管你有什麼陰謀詭計,在絕對實力麵前,統統不堪一擊。
阿青抬起頭,望著坐在房頂上的小姑娘,溫柔地笑了笑,與剛才拆卸吳惟燁骨頭的狠辣神情判若兩人。
隻聽崽崽輕聲問道:“阿青,你這卸骨的手法我能學嗎?”
所謂技多不壓身,說不定哪天就能用上了。
阿青點了點頭,“當然可以,屬下很樂意。”
隨後,兩人的視線轉移到了還趴在地上的吳少爺身上,目光炯炯,眼神發亮。
吳惟燁被這兩雙眼睛看得忍不住哆嗦了一下,身體不自覺地開始打顫。
阿青和崽崽彼此對望了一眼,笑得燦爛極了。
哪裡有比現場教學模式更加直觀便利的呢?
這不,人體模特兒都是現成的。
阿青講,崽崽聽;一個教,一個學。
就著現成的人體模特兒,不斷實踐,積累經驗。
經驗豐富的老師,聰明機智的學生,還有聽話老實的模特兒。
嘻嘻,真是一場完美的教學活動。
“哢哢!哢嚓!哢哢!哢嚓——”
那天,成了吳惟燁此生都不願意再去回想的噩夢,隻要一想起,那好似刻入了骨髓的疼痛感便席卷而來,身體就忍不住開始跟羊癲瘋犯了似的顫抖。
他已經記不清楚,自己身上的手骨、腿骨以及全身各處骨頭到底被拆卸了多少次。
卸了又裝,裝了又卸,這其中還不包括裝錯了的次數!嗚嗚……
他錯了,如果上天再給他一次機會,他一定不會再去隨意調戲人家姑娘。
吳惟燁感受著身上傳來的陣陣疼痛,他想哀嚎,他想尖叫,但是隻能嗚嗚的低聲啜泣。
但是,事情到這裡還沒有結束。
阿青一盆冷水直接將吳惟燁給潑清醒了。
一旁的崽崽嫌棄地用腳踢了踢地上趴著的人,問道:“還想再被拆一遍骨頭嗎?話說我還沒有練熟呢……”
聽著這惡魔般的呢喃,吳惟燁的腦子像是一下子炸開了,他趕緊拚命地搖了搖頭。
“嗚嗚……唔、沃布……不……”
崽崽滿意地點了點頭,“這就好。那現在你聽好了,隻要你把這最後一件事做好了,就可以全手全腳地回家了。否則,下次……就不好說了。”
吳惟燁:“唔唔、甚莫……”
……
當天,賣菜的、賣茶的、開飯館的、開布店的……幾條街的人都跑去看熱鬨去了。
大家將街道兩邊圍得是水泄不通,你擠我,我擠你,生怕錯過了什麼好戲。
“這是!!!”
等看到眼前這一幕,一個個臉色扭曲,恨不得再揉幾下眼睛。還有人直接給了自己一個大耳刮子,他捂著泛紅的臉,嘴角抽搐道,有痛感,是真的!
“我的老天爺勒……”
天上真是要下紅雨了嗎?
街道正中間,
吳三少爺的脖子上正掛著一個十分醒目的木牌子,上麵用朱紅色的顏料寫著“賤人”兩個大字。
吳少爺手裡拿著一個大銅鑼,敲一下,喊一聲:“我有罪!我卑鄙下流!我厚顏無恥!”
他一路敲著銅鑼,一路遊街示眾。
“我有罪!我卑鄙下流!我厚顏無恥——”
眼看著眾人對他指指點點,直聽著周圍那些鄙夷不屑的話語,吳三少爺悔恨的淚水終於不爭氣地落了下來。
聞訊趕來的吳府眾人,瞧見眼前這副情景,吳老爺和吳夫人氣得差點當場厥了過去。
“彆看了!看什麼看!”
趕人的趕人,去請大夫的請大夫。
見此一場鬨劇,霖城百姓們津津樂道了許久。
剩下的路走沒走完不要緊,關鍵是目的已經達到了。
至於其它的,不重要了。
經此一事,吳家人又羞又臊,準備舉家搬離霖城。
不過,任憑他們怎麼追問吳惟燁,又打又罵,家法伺候,卻怎麼也得不到結果。吳三少爺還記得那兩女魔頭臨走前的威脅,硬是咬死了不說,不停地催促一家子趕緊搬走。
吳老爺也是見過世麵的,猜想怕是這倒黴孩子在外麵招上了惹不起的人,於是當下決定一家子離開霖城避禍。自那以後,他對家中幾個兒女的管束愈發嚴格,再也不許自家夫人繼續溺愛孩子。特彆是針對吳三少爺吳惟燁,這次他害全家丟了大臉,吳老爺看他更是氣不打一處來。
罪魁禍首解決了,那些多嘴多舌的流言蜚語傳播者結局也不會好到哪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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