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加曼德整座城市都籠罩著巨大的魔法陣,城裡的幾個大商閥供給著這些魔法陣的晶石,為的就是讓這座城市常年都維係在一個舒適的溫度。
拉圖大區已經轉而入夏,熱浪初翻,阿加曼德卻仿佛時間靜止般,永遠清晨微涼,空氣永遠是微潤卻並不黏在肌膚上的狀態,雖然也有晴雨變化,但卻永遠花團錦簇。
葉瑟薇大清早醒來以後,發現自己送洗的校服早就被送了回來,而她托維吉妮婭定製皮質襪帶也被塞在了信箱裡,黑色的皮質襪帶旁邊設計了一個剛好能放下金色小剪刀的卡槽,還多了一個固定的暗扣。這樣以後她在進行一些翻滾亦或是其他動作的時候,就不用總是擔心小剪刀會掉下來了。
她還慶幸了一下自己的未卜先知,現在知道了這小剪刀的非凡之處,她甚至在指尖觸碰的時候,都帶了點遲疑和顫抖,當然更好保存好這樣絕非凡物的存在。
還好,似乎隻要魔法意識沒有鋪開,碰到小剪刀的時候,它就僅僅是普通的小剪刀,而不會顯露出那些命運之線。
她換上校服,整理了一下頭發,向走下樓去。
幾日不見的灰白魔靈小手在陰影處和她打了個招呼,而伽萊臥在一邊的沙發大軟墊上,睡得不見天日,葉瑟薇下樓到一半,伽萊還翻了個身,露出了一條小後腿。也不知道它做了什麼夢,小後腿在半空抖了幾下,惹得上麵的肉都跟著一起震顫了起來。
黑歸黑,小龍崽子還是可愛的。
她俯身把昨天回來順手扔在一邊的大魔法師權杖撿起來,塞進了機械小人嘴裡,到底不太放心把伽萊單獨放在這裡,臨走前還是把睡得七暈八素的伽萊喊了起來,然後嫻熟地放在了自己肩膀上。前一天她也注意到伽萊的些許僵硬了,所以她在肩膀上專門加了一塊硬製的肩章條,方便伽萊的爪子扣上去。
魔法塔和戰士協會的方向和教學樓並不一致,她出門的時間又正好是其他許多同學一起走出宿舍區、匆匆忙忙去上課的時間,是以一路上吸引了許多視線。
她考六級戰士的事情因為八卦日刊的頭版而惹得幾乎人儘皆知,之後在演武場鬨出來的動靜更是不小,雖然之後那柄奇特的名叫葉米爾槍的武器似乎就銷聲匿跡了,但並不妨礙大家偷偷對此討論了好久。
就算不說這些,那邊關於她到底能不能通過試煉任務的賭局都還開著呢,結果這會兒大家看到熟悉的漂亮臉蛋和蒼金發色,這才恍然,敢情人家都已經回來了?
戰院大多數人都和葉瑟薇一起上過課,大家都好奇地想從氣質的角度去判斷她到底有沒有過任務,卻看不出什麼端倪,所有人都盼著有葉瑟薇的熟人上去問一句,然而大家麵麵相覷了半天,突然驚覺這個少女怎麼好像沒什麼熟人?
就是那種,見麵也會點頭打招呼,畢竟互相眼熟。但是要主動去問這種問題,點頭之交的關係還是淡了些。
戰院如此,魔院的人更是蠢蠢欲動。
準確來說,從葉瑟薇順勢報了六級魔法師考試的那一刻開始,魔院的人心裡的不爽就已經快要突破天際了。
什麼叫去考六級戰士的考試,順便考了個六級魔法師?關鍵對壘的幾個魔法師還都輸了?這也太離譜了!!!
他們魔法師不要麵子的嗎!!
在事後用一些手段調出了當日競技場的影像記錄後,大家的心裡都篤定地覺得,葉瑟薇是靠著那柄實在是邪異的武器取勝的,沒了武器,她是絕對不可能通過考試的!
又有人得到消息,說葉瑟薇當天才走出競技場,那柄葉米爾槍就被庫克院長取走了。
魔院的大家口.嗨的同時,其實內心還是隱約懼怕那樣駭人聽聞的穿透和殺傷力的,本來不少人都覺得和葉瑟薇對陣的人某種程度上丟了魔院的臉,還專門殺去準備冷嘲熱諷一番,結果發現自己居然根本打不過對方,這才慢慢收斂了之前的念頭。
能去考試的人,當然不是試著考考。願意走入生死局的人,當然不是抱著可能會死的覺悟,更多的是覺得自己能贏。
換句話說,葉瑟薇打過的兩個人,沒有弱者。甚至如果不是遇見了她,他們的實力應當是絕對可以通過考試的。
一擊擊破六級戰士的魔法護盾,實在是太可怕了。
所以在大家得知那樣武器已經不在葉瑟薇手上以後,都不約而同地鬆了一口氣。
這也是之後那個賭局搭起來了的原因,很大一部分人是確實覺得,沒有了葉米爾槍,葉瑟薇是絕對不可能通過六級魔法師的競技場考試的,她的實力起碼要被削減掉一大半。而實戰任務可比競技場任務要難多了,保不齊她就會失手。
賭局呈現了某種壓倒性的優勢,壓葉瑟薇能過的人大多也就是湊湊熱鬨唱唱反調,除此之外,也就是貝萊爾和伊芙琳這幾個人了。
有小道消息說,阿加曼德城裡的幾個賭場裡,有人也為這事兒下了注,注還挺大,是賭葉瑟薇能不能破了三級戰士升六級戰士的速度記錄。
學院裡的學生是不允許參與學院外的賭局的,這一條在學生守則裡寫得清清楚楚,是以大家都抓耳撓腮這個注到底是誰下的,但到目前為止,還沒有人知曉答案。
總之,葉瑟薇一出現在大家眼前,就立刻吸引了幾乎所有人的視線。
當然了,除此之外,大家的注意力還有許多都放在了她的肩頭。
“那是什麼?貓頭鷹嗎?我怎麼感覺貓頭鷹不應該長這樣?”有人壓低聲音問道。
“你等等,我快走兩步到她前麵,然後你喊我名字,這樣我就可以不經意回頭了,待我打探一番。”
說是不經意,其實也還是挺經意的,至少她在自以為不動聲色地打量葉瑟薇肩上的大鳥的時候,一不小心就和少女似笑非笑的湖綠色眸子對視了一瞬。
偷看的女生一陣窒息,連尷尬而不失禮貌的笑容都來不及露出,就慌張地跑回了自己的同伴那裡:“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