支走了楚楚,經過深思的秦清曼才看向鄭安國兩人說道:“書記,主任,劉軍三人今天敢上門偷我家的肉下次就還敢再犯同樣的事,也許是我家,也許是彆人家,有一就有二,這事得在起始時就阻止,得嚴懲。”
“清曼同誌,我們知道事情的嚴重性,人肯定要嚴懲,但怎麼個嚴懲法還得商量商量,清曼同誌,你說說看,如何處理這三人比較合理。
鄭安國與錢襄陽臉上都露出了真正的笑。
他們聽出秦清曼話語中的妥協,隻要不把秦建銘三人按照偷盜的罪名移送公安局把事鬨大,對他們三人的處罰完全可以商量著來。
“書記,清曼同誌說得對,這事必須殺雞做猴,必須鎮住其他不安分的人心。”錢襄陽率先拿出自己的態度。
鄭安國也是支持對秦建銘他們重罰的,臉色一肅,語氣也威嚴起來,“此風不能漲,我們靠山屯必須乾乾淨淨,天災就夠讓大家苦了,不能再人為製造困難。”
著鄭安國與錢襄陽雙雙表態,秦清曼高看了兩人一眼。
她原本還以為這兩人在意的是自己的帽子,沒想到確實是為了老百姓考慮。
著出秦清曼的疑惑,鄭安國看了錢襄陽一眼。
錢襄陽立刻理解意思,他知道秦清曼以後就是他們的同事,有些事也是時候該了解了,於是小聲解釋起他們為什麼不送秦建銘三人去公安局的原因。
說來說去,一切都是為了糧食。
秋天上糧的時候屯裡多留下一口糧,對於鄉親們來說就多一分活命的機會。
“書記,主任,對不起,是我狹隘了,我之前誤會了你們,我還以為……”秦清曼臉色通紅地站起身向鄭安國與錢襄陽道歉。
她之前確實沒想到真正原因居然是因為糧食。
“秦清曼同誌,不怪你,這事要是我們自己不說,外人也是不知道的。”
鄭安國不介意地對秦清曼搖了搖手,神情是問天無愧,“清曼丫頭,說實話我超級討厭小偷小摸的事,咱們屯又不是說不夠糧食吃,年年我們也分大隊的豬肉,上山打獵,可就是有些人人心不足,是該整頓了。”
錢襄陽借機向秦清曼透露消息,昨天抓到人書記就讓人狠狠打了他們一頓,每人五十棍,吊起來打的,一點水分都沒摻。”
秦清曼大眼裡立刻充滿了異彩。
她喜歡這樣的大隊書記,有大智慧,也是非分明。
“秦清曼同誌,你說,想怎麼處罰那三人,你放心,不管怎麼處罰都行,一切事我都擔著,誰再敢上你家門鬨事,明年我就安排他家去乾大隊裡最難乾的活,吃最苦的苦。”
鄭安國他們來秦清曼家時已經收到消息知道秦磊家的秦彩雲下午那會來鬨過,民兵還沒出麵就被秦清曼一盆洗腳水潑走了。
也是因為秦清曼這果決的一舉,他決定大隊的婦女主任就讓秦清曼來當。
婦女主任這個職位可不好當,必須鎮得住人。
彆看農村婦女在家對自家男人予取予求,但在外麵耍起橫來是真的很橫,最喜歡看碟下菜,這個婦女主任要是鎮不住人,那可就隻能被牽著鼻子走。
鄭安國與錢襄陽就不太滿意現在的婦女主任鄭桂花。
為陽桂花耳根子軟,很容易拉偏架,這也是他們倆有很多事都不會讓對方知道的原因。
秦清曼接連見鄭安國與錢襄陽向自己表態,立刻知道下一屆自己這個婦女主任的職位穩妥了。
想了想,說道:“書記,主任,劉軍這三人還是太閒了,俗話說閒生事端,我覺得咱們也彆明年才給他們安排活,現在就安排上。
“這大冬天大家都在家貓冬,能有什麼活安排?”
錢襄陽有點好奇秦清曼想怎麼收拾劉三棍子幾人,想了想,又補充了一句,“清曼同誌,咱們這現在天寒地凍,挖不了土,也挑不了糞,就算上山打柴都不行,雪太厚,不僅不利於行,柴也是濕的。”
秦清曼狡黠地一笑,語氣輕柔地說道:書記,主任,這次上山我跟衛淩同誌遠遠見著狼、熊大戰,戰況非常激烈,熊瞎子最後被狼群殺死,這群狼有了一頭熊做食物,近期都不會再狩獵,我們屯年前肯定能再組織一次狩獵。
聽到這個令人振奮的消息,鄭安國與錢襄陽激動了。
“清曼同誌,說說,你再說詳細點,山上到底怎麼個情況。”鄭安國是真的一心為民,忍著激動追問秦清曼。
秦清曼原本就跟衛淩商量過把消息透露給大家,也就沒有隱瞞,直接說道:“狼群生活的那片區域衛淩他們部隊會劃出界線,大家上山後彆往那邊去就沒什麼危險,其他地方足夠當家打獵了。
太好了,有人民子弟乒為我們保駕護航,那咱們確實能再細織一次大規模的你陪。ASTINT
錢襄陽臉上也都是興奮。
快過年了,家家都盼著多分點肉,年前再次上山狩獵一直是大家的期盼。
“咱們可以用這次狩獵的事來懲罰劉軍那三個毛賊。”秦清曼接著出主意。
“怎麼處罰?”鄭安國與錢襄陽都有點沒法把兩者聯係到一起。
秦清曼的神色一冷,說道:他們不是太閒了嗎,那就讓他們彆閒,各家各戶的柵欄讓他們去修補,上山的刀具全部收集起來讓他們磨,就在知青點,讓人看著他們磨刀的時候彆傷了自己,也彆傷了彆人。”
“這個主意好,忙起來確實沒空瞎琢磨什麼壞事。”
錢襄陽同意秦清曼的提議,但他相信秦清曼不可能就這麼輕易放過秦建銘這三人。
“明年開春後,生產隊的活給他們安排最艱苦的,什麼沒人願意去乾就讓他們乾,工分隻能按照正常人一半的工分算,這就是對他們偷盜的處罰,以後屯裡誰要是剛犯事,就跟他們一樣的待遇。”果然,秦清曼接下來的處罰也來了。
“這樣不錯,一年都彆讓他們閒著,多乾活少鬨事,餓不死就行了。”
鄭安國同意秦清曼的決定。
“書記,主任,那我就不去見那三個賊了,我相信你們會秉公處理。”外麵天都黑了,秦清曼還真不想去知青點見秦建銘那幾人,她不出麵,得罪人的事就是彆人。
鄭安國與錢襄陽也明白秦清曼的意思,不過兩人不在乎。
他們這樣的身份一點都不在意仇恨值。
更何況屯裡誰敢恨他們,被鄉親們知道後絕對會被一口一個唾沫噴死。
“清曼同誌,你放心,事情我們會處理好,一定不會牽連到你身上。”臨離開秦清曼家前,鄭安國向秦清曼保證。
“書記,主任,辛苦你們了。”秦清曼領兩人的人情。
“不客氣,清曼同誌,希望我們今後一起工作愉快。”鄭安國是真的看好秦清曼,短短時間的接觸,他就發現秦清曼有勇有謀,領悟、覺悟都高。
“書記,王仕,以後我還應該多想你們學習經驗。”秦清曼說著客套話。
話嘛,說好聽點,誰都愛聽。
鄭安國與錢襄陽是滿意地離開秦家的,離了秦家,他們就去了知青點。
秦建銘兩兄弟與劉三棍子已經被關了一天一夜。
人就這麼奇怪,自由身的時候外麵這麼冷,就算請他們出門他們都不願意出門,但當行動被約束後,他們反而向往門外的世界,想出去摸摸雪,親自踩一踩能凍僵人的積雪。
蜷縮在火塘邊,劉三棍子羨慕地看著窗外。
天已經黑了,其實什麼都看不見,但他就想看看,感覺多看看自己就還是自由身一樣。
秦建銘倆兄弟可沒劉三棍子這份閒心,兩人的臉色非常難看。
特彆是後背的棍傷,讓他們坐臥不寧的難受。
“哥,我們會坐牢嗎?”秦建軍已經害怕了兩天,不管怎麼樣,他才十四歲,十四歲的少年想到偷盜的後果害怕不已,他聽說坐牢很恐怖的。
秦建軍的聲音就算再小,但知青點太空曠了,不僅秦建銘聽清楚他說啥,劉三棍子也聽見了。
身子一抖,劉三棍子再也沒有閒心看窗外的世界,而是低垂著腦袋看著身前的火堆。
他沒做過牢,以前也沒偷盜過。
這次秦清曼家的肉實在是太多,多到好久沒吃肉的他實在是饞肉才起了壞心思。
“真的?”秦建軍與劉三棍子都驚喜地看向秦建銘。
麵對兩雙飽含希望的眼睛,秦建銘隻覺得壓力特彆大,秦清曼是我們堂姐,她肯定不會讓我們去坐牢的,我們都姓秦,是一個祖宗。”
其實秦建銘說這話他自己也沒信心。
沒信心是沒信心,他卻一定還要這麼說,因為他真的不想去坐牢。
坐牢不僅要乾活,受思想教育,還沒有人身自由,據說他們這樣的偷盜最少都要坐十年牢(特殊時期的重刑),十年沒有人生自由,想想都是一件無比恐怖的事。
“哥,你騙我。”就在秦建銘害怕得渾身亶醉時,一道帶著哭腔的聲音響起。
是秦建軍。
“沒有,我沒有騙你,我們肯定不用坐牢的。”秦建銘堅持己見。
秦建軍用力一推秦建銘,說道:“清曼姐都跟我們家劃清界限了,還說什麼看在兩家同一個祖宗的份上不會讓我們去坐牢,祖宗真這麼重要,我們兩家當初也不會斷了親,你彆騙我了,我又不是小孩子。”
被秦建軍推,秦建銘愣了好一會才站起身也推了秦建軍一把,怒吼道:那你想我怎麼回答你?告訴你我們犯的事能讓我們去牢裡蹲十年嗎!
聽清楚現實,秦建軍也顧不得跟秦建銘耍脾氣,把頭埋在臂彎裡哭了起來。
劉三棍子看著內亂的秦家兄弟倆,一臉鄙夷。
敢犯事卻沒有承擔犯事的後果,真是一對孬種。
知青點外,鄭安國與錢襄陽聽到秦家兄弟倆的對話皺起了眉頭,這秦磊家怎麼教育孩子的,搞得世界都要圍繞著他們轉一樣,都快要坐牢了還一點都不知道悔改,反而想用親情來捆綁奏清曼。
這樣的親戚真是糟心,難怪秦清曼都懶得來看一眼。
“書記,我看再關他們一天,明天我出麵讓他們自己鑽套子,不能就這麼便宜了他們,我們得讓他們自己選擇乾最苦,最臟的活贖罪。錢襄陽主動為鄭安國分擔。
“行,這事就交給你來處理。”鄭安國拍了拍錢襄陽的肩膀,回了家。
錢襄陽目送鄭安國離開後才跟看守知青點的幾位民兵交代了幾句,然後回了自己家。
秦家,因為秦清曼的回歸變得熱鬨又溫馨時,衛淩也正在跟師長王承平對峙。
衛淩一回駐地就向王承平彙報了山裡的具體情況,也把狼群要不了多久就會轉移的猜測說明,甚至還說了熊皮的來曆。
聽完衛淩的彙報,王承平立刻下令一個團進山在溫泉湖的外圍標注出安全線,這樣一來對老百姓的生命也就有了保障,他們師每天再多派幾支隊伍進山巡邏,一定保障好百姓過個熱鬨又充足的大年。
正事說完,衛淩當然要關心自己的結婚申請的事。
王承平看著催自己蓋章的衛淩,不動聲色提醒道:“衛淩啊,你結婚家裡人知道嗎?”
“報告師長,結婚是我個人的事,遵照主席的指示,我跟我對象可是自由戀愛。”衛淩瞬間就從王承平的話語裡察覺到異常,想到王承平與自家老頭子的關係,他眼裡帶上了狐疑。
王承平:……老子就問你結婚的事跟沒跟家裡人說過,你居然用主席來壓老子,真是翅膀硬了啊!
“師長,趕緊蓋章,我還等著帶我媳婦去領證。”
衛淩擔心夜長夢多,直接再次催王承平。
已經向衛老戰友打過保票的王承平好生為難,看了一眼冷著臉,但眼裡都是光彩的衛淩,刺了一句,“衛淩同誌,好好說話,什麼你媳婦,證都沒領,瞎叫什麼,太不尊重女同誌了。”
衛淩試探到這,算是知道王承平什麼意思了。
直接就放了一個大雷,“師長,我都跟人同床共枕了,必須是我今生的媳婦,早一天叫媳婦也沒什麼,你趕緊蓋章,這才是對對方負責的表現。
“什麼!”
一直想著怎麼阻止衛淩的王承平震驚地站起身。
他沒想到衛淩如此膽大妄為,還沒領證就敢占女同誌便宜,眼前一黑,他差點背過氣去。
“師長,山上窩棚裡沒有床,我隻能做了簡易地鋪,我跟秦清曼同誌心意相通,互訂終身,也就沒有拘泥俗禮睡在了一個地鋪上。衛淩向王承平解釋。
王承平鬆了一口氣,還好,不是動詞的睡。
剛剛真是嚇死他了!
“I師長,我是個男人,必須遵守承諾,秦清曼同誌信任我才跟我同躺一個地,我不能辜負她的這份信任,也不能丟了人民子弟兵的臉。”衛淩向王承平說這番話時義正言辭,好似王承平要反對就是對人們不忠,對部隊不義。
被懟到無話可說的王承平沒有辦法了。
“秦清曼同誌的背景與個人信息我還沒讓人去核實。”王承平做最後的掙紮。
“I師長,巧了,我出任務前就跟政治部打了個招呼,政治部的人員已經去做過調查,這是報告,我給帶來了。衛淩從衣兜裡掏出一份文件遞向王承平。
王承平:……老戰友,他隻能幫到這裡的,主要是你這兒子的能力比老子強。
妥協的王承平隻能在衛淩的結婚申請報告上蓋上同意的印章。
殷紅的印章特彆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