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良是真後悔,後悔得看向黃婉清的目光都有點不對,他能看出來秦清曼是在幫黃婉清,而且還是不著痕跡的那種幫,他甚至猜測要不了多久黃婉清可能就要換工作了。
可惜,他這段時間一直在找關係換工作,反而忽略了近在眼前的大腿。
如果他這段時間他能幫一幫黃婉清,說不定他就能借著黃婉清的關係擺脫這厭惡的牛圈。
這一刻的萬良有點茫然。
自從見到秦清曼,也不知道為什麼,他的運氣就很差,每次都差那麼一點點就能得到好運氣,但結果最終還是失之交臂。
萬良看向黃婉清的目光有點深沉起來。
黃婉清自從被趙天成糾纏上對於目光就很敏感,幾秒鐘後,她敏感地察覺到有人在看自己,於是警惕地看了過去,一個隻有幾麵之緣的男人。
男人的目光很深沉,她不太看得明白裡麵包含著什麼。
但卻沒打算跟對方深交。
黃婉清對萬良淡淡地點了點頭,然後接著埋頭乾活,她的工作範圍趙天成與王吉、周韜乾了不少,沒有多少就能完工,她打算趕緊掃完就回去。
紅旗農場是大型農場,員工眾多,天氣又冷,還是有著自己的澡堂子的。
所以黃婉清打算乾完自己的工作就去洗澡。
這邊的天氣太冷,她已經很久沒有好好脫了衣服洗個澡,今天托了秦清曼的福,黃婉清打算去洗澡了。
內心雀躍中,黃婉清的心情很好。
雖然她察覺到趙天成好像對秦清曼的態度有點奇怪,但也沒多想,還以為趙天成知道衛淩的身份,顧忌的人是背後的衛淩。
就在黃婉清心情不錯打掃著牛圈時,劉和昌也得到了消息。
“你說什麼?”劉和昌瞪著人事處的人。
“劉同誌,我也不知道這黃婉清跟秦清曼認識啊,你看,現在該怎麼辦?”農場人事處的段誌新主任一臉無奈與彷徨地看著劉和昌。
他是真不知道黃婉清認識秦清曼,要是早知道,哪裡敢隨意給黃婉清換工作崗位。
劉和昌也憂愁起來,小聲問,“你能確定這黃婉清跟秦清曼的關係是真好,還是就是普通的認識。”
關係真好跟普通認識可是兩回事。
“是真好,據說秦清曼在黃婉清的宿舍坐了不少時間,還給黃婉清買了不少東西,黃婉清脖子上戴的那條圍巾就是秦清曼親自織的。”
段誌新是確實打聽清楚了才來找劉和昌的。
“劉同誌,你看,這黃婉清的工作崗位要不要變動?”段誌新向劉和昌請示。
他們農場還沒派來新的場長,人事上的事劉和昌也有權管。
劉和昌的內心深處顫抖了好一會才斬釘截鐵地說道:“換,肯定要換。”秦清曼今天光明正大跟黃婉清見麵,不就是傳遞出她跟黃婉清關係不錯的意思嗎。
段誌新一直拿不定注意,此時聽到劉和昌的話,鬆了一口氣,說道:“劉同誌,你說我們人事部門該以什麼樣的借口給黃婉清同誌換工作崗位。”
劉和昌不滿地看著段誌新,語氣也有點不高興了,“老段同誌,以前這種事你不是很會處理嗎,按照慣例,我相信你比誰都會說。”
段誌新尷尬地笑了笑,解釋道:“劉同誌,我這不是拿不準才跟你請示的嗎。”
他才不敢承認是自己不敢擔責任。
“對了,趙天成沒找你?”
劉和昌也有著自己的消息渠道,雖然段誌新沒說趙天成帶著王吉幾人打掃牛圈的事,但這種意外到讓人震驚的事他怎麼可能不知道。
“找了,趙天成第一時間就找了我。”
段誌新聽劉
和昌這麼一問就知道對方知道的消息可能比自己還多,根本就沒隱瞞,直接承認。
“那你怎麼不立刻就辦理?”劉和昌懷疑地看向段誌新。
這老段油滑得很,真正來說,對方既不是自己的人,也不是吳遠明的人,算是中間派,但今天看對方這意思,好像明顯是在自己討好。
劉和昌有點不明白了。
他沒覺得自己哪裡有被對方討好的必要,除非……
劉和昌的心眼子動了起來。
段誌新也一直在觀察劉和昌的麵部表情,雖然劉和昌的麵部表情控製得不錯,但他還是敏銳地感覺到劉和昌起了疑心,趕緊把最終的目的說了出來。
“劉同誌,我想再向你請示一下萬良的問題。”
劉和昌瞬間搞明白段誌新今天主動投靠自己的意思了,“秦清曼同誌認了萬良嗎?”
段誌新仔細回憶了一下信息,搖頭道:“沒有。”
“那就該怎麼樣就怎能樣。”劉和昌還是能隱約感應出秦清曼是個什麼樣的脾氣。
“知道了,我這就去辦。”
段誌新得了準話,放心地離開了劉和昌的辦公室。
劉和昌看著關上的房門,臉色有點陰沉,段誌新這家夥膽子有點大,居然算計到自己的頭上,有了剛剛自己的話,不管以後萬良在農場是個什麼結果,秦清曼都不會怪到段誌新的頭上。
想到這,劉和昌冷笑起來。
哼,這世上哪有那麼便宜的事,兩頭都想落好,必定那邊都不落好。
他當年就是明白這其中的關竅,才認準了路就去闖。
不然,他哪裡能有現如今的地位。
農場這邊勾心鬥角,正跟著鄭美琴去找包勝利的秦清曼也意外地遇到了周邦國。
周邦國是紅旗農場的副場長,吳遠明被抓後,按道理說他在農場相當於一把手的權利,但因為背景問題,對方並沒有完全控製農場,反而讓劉和昌分走了不少權利。
“周邦國同誌,你好。”
秦清曼是晚輩,看到周邦國肯定要先打招呼。
“秦清曼同誌。”周邦國看到秦清曼很意外,趕緊跟跟在自己身邊的幾人低聲說了幾句就走向秦清曼。
“邦國同誌,我來看個朋友。”秦清曼主動告知對方自己來紅旗農場的目的。
周邦國看了鄭美琴一眼,以為秦清曼是來找鄭美琴的,笑著對鄭美琴點了點頭,才看著秦清曼說道:“秦清曼同誌,有沒有意向來農場工作?”
他是真的看好秦清曼,所以才在第二次見到秦清曼的時候就直接問這有點唐突的話。
秦清曼愣了一秒才反應過來周邦國是在邀請自己來農場工作。
但她的工作早就定了下來。
跟農場的工作比起來,目前來說,當然是公社的工作更能有保障,所以秦清曼隻能無奈地對周邦國搖了搖頭,說道:“邦國同誌,我的工作已經有了安排。”
周邦國是從省裡被下放來的同誌,立刻就聽懂了秦清曼的暗示。
在心中無奈地歎息一聲,周邦國跟秦清曼說道:“秦同誌,希望我們以後還能有合作的機會。”他上次配合秦清曼處理吳衛民死亡的事件就覺得秦清曼的統籌能力非常強。
“會有的。”秦清曼對周邦國禮貌的微笑。
然後兩人又說了幾句客套話就分開了。
周邦國接著跟之前的幾人一邊說著明年農場開春後的種植計劃一邊慢慢走遠。
秦清曼也跟著鄭美琴走向另一條道。
“清曼,你說周邦國同誌能成為我們農場的場長嗎?”鄭美琴忍了好一會才問出這句話。
“為什麼這樣問?”秦清曼詫異地看向鄭美
琴。
她還以為像鄭美琴這樣的家屬並不關心紅旗農場的場長是誰。
鄭美琴見秦清曼回答了自己,乾脆就把心裡話跟一些小道消息都告訴秦清曼,“清曼,吳遠明之前什麼樣農場所有人都知道,大家早就不滿這樣的場長。”
“嗯。”秦清曼知道這是特殊時期的監管不力。
“周邦國同誌人很好,工作負責,也不打壓人,更是一心想把農場建設得更繁榮,要不是他背景的問題,大家夥早就推舉他當場長了。”
“我知道。”秦清曼明白鄭美琴話語裡的意思。
鄭美琴有點不好意思地看了秦清曼一眼,小聲問道:“清曼,你說吳遠明倒了,周邦國同誌就沒有可能由副場長變場長?”
“不能。”
前世的秦清曼雖然不從政,但她知道勢力是需要平衡的。
吳遠明說起來算是革委會那方的人,周邦國是被打壓的人,無論如何周邦國都不可能成為紅旗農場的場長。
鄭美琴見秦清曼沒有解釋,但也懂了潛在的意思。
無奈地歎息一聲,嘀咕了一句,“也不知道新場長是誰,好不好相處。”
自從出了一個吳遠明,農場職工真怕再來一個新的‘吳遠明’,對於新場長,大家都在猜測,也都在暗自希望周邦國當選。
熟人肯定比生人強。
秦清曼安撫不了鄭美琴,隻能拍了拍鄭美琴的肩膀以作精神上的鼓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