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承平跟張政委都懂衛淩的意思,兩人沒有出言,而是看向宋少將。
宋少將詫異道:“不是批準你們師建家屬區了嗎?”
“首長,我請求的是從快、從急建設,隻有建立家屬區,家屬區們在這裡生活才能得到保障,而且家屬區建立後對於周邊百姓也有著幫助作用。”衛淩有著自己的算計。
現在全國物資都緊張,可不僅僅隻有糧食緊張,建築材料也是緊張的,如果按照一步一步來,整個家屬區的建設最少得一年以上。
但如果有了軍區的特批,那麼開春他們這就能輪到第一個開建。
不用一年,隻要物資齊全,說不定三個月就能搬新家。
自從秦清曼遇險後,衛淩已經非常急切想跟秦清曼成為真正的一家人,他不想留下遺憾,也不想後悔,所以家屬區的
建設就尤其急迫。
宋少將瞬間聽明白了衛淩的意思。
想了想,他點頭道:“我會讓人安排,你們這確實應該儘快建立家屬區,同誌們在這裡駐守了這麼多年,很辛苦,有家屬照顧會更好一些。”
“謝謝首長同誌的理解與體貼。”
這下不僅僅是衛淩站起身給宋少將敬禮,王承平帶著其他人都站起身對宋少將敬禮。
宋少將看著眾人眼裡的渴望,頓時一陣心酸,親自來到這邊土地他才知道戰士們到底忍受著怎樣的疾苦,立刻向王承平幾人回敬禮,“同誌們,辛苦你們了。”
“不辛苦。”
王承平幾人嘴裡說著不辛苦,但辛不辛苦他們是最清楚的。
“家屬區既然批建了,我一定會督促省建築隊提前準備好人手與工程設備。”宋少將向眾人保證,說完補充道:“我也會提前監督他們準備好建築物資。”
鋼筋,水泥,石灰,這些都是建房屋時必不可少的。
“首長同誌,你可真是我們的好領導。”
王承平趕緊伸出手緊緊握住了宋少將的手。
“同誌們,家屬區的建設是必須的,但對秦清曼同誌的嘉獎也不能少。”宋少將拍了拍王承平的肩膀,然後看向了衛淩,“衛淩同誌,你有什麼要求嗎?”
衛淩認真想了想,搖頭道:“首長同誌,功勞是秦清曼同誌的,我不能給她做主。”
“好,我會親自問秦清曼同誌。”
宋少將欣慰地拍了拍衛淩的肩膀,他對衛淩更加的看好,而這份看好可不僅僅因為衛淩的京城衛家的人,還因為衛淩本身就非常不錯。
有勇有謀,還重情重義,是個好苗子。
“謝謝首長。”衛淩敬禮。
“走,我們去審問敵特份子。”宋少將既然搞清楚了靠山屯跟衛淩臨時改變戰場決定的事,立刻就要進入到更加緊急的任務中。
一定要從敵特份子嘴裡搞清楚他們潛入我國邊境的原因。
師部沒有專門的牢房,但有禁閉室。
禁閉室不大,不僅空間狹小,就連窗戶都沒有,暫時關押人是最完美的地方。
大郎三人不僅被分開關押,他們全身上下也都被仔細檢查過,不管是暗藏在牙齒裡的毒=藥,還是藏在衣服夾層裡的刀片,鐵絲,都一一被找出來並沒收。
可以說,經過多次檢查的三個敵特份子此時身上一點危險品都沒有。
手腳都被重重的鐐=銬拷著。
就算這樣,屋裡屋外還有專人看守,三個敵特份子就算是插翅都難逃。
禁閉室裡燒著炭火,門是鏤空的鐵門,所以就算燒著火也不會出現一氧化碳中毒的情況。
大郎跟二郎被抓後醒來的第一秒鐘就在後悔。
後悔沒有相信五郎的話,五郎之前明明已經提醒他們黑暗中有一雙眼睛在監視著他們,他們居然不信,不信的後果就是全部被抓。
大郎他們回想起當初頭頂上的大樹轟然倒塌就心顫不已。
他們絕對不信那是人為的力量。
但大郎他們又沒有合理的解釋解釋清楚那麼大一顆大樹怎麼就倒了,不僅倒了,他們還被華國的軍人抓了。
大郎想到這忍不住看了一眼眼前握著槍警衛的華國戰士。
綠色的軍裝整齊地穿在身上,身姿筆挺地看著他,臉上沒有什麼表情,但一雙眼睛保持著高度警惕,大郎不知道這位戰士是如何做到好幾個小時都不動一下。
“赫赫赫赫——”
大郎對著戰士發出聲響。
不怪他不想說話,而是根本就沒法說出完整的話,他下巴並沒有接好,不說話還好,一說話下巴就會脫臼,一脫
臼就會流淌一下巴、脖子的口水。
“你想乾嘛?”
警戒的戰士警惕地看著大郎,很擔心對方鬨什麼幺蛾子。
因為敵特份子非常狡猾,會利用一切方式方法給自己脫困。
“水……水……”大郎艱難發出聲音。
禁閉室燒了炭火,暖和是比外麵暖和,但烤多了火也容易口渴。
戰士不太信大郎的話,但也沒為難大郎,而是大聲彙報道:“報告。”
門外響起腳步聲,另一位戰士走了進來。
兩個戰士沒有交流,彼此對視一眼就進行崗位替換,剛剛看守大郎的戰士背著槍出了禁閉室,他這是去給敵特份子取水。
大郎親眼看到如此嚴密的看守,頓時無奈地看了一眼不遠處的火盆。
看來被華**人抓到後想死都難。
戰士倒水的速度還挺快,跟著他一起回到禁閉室的除了他自己,還有宋少將跟衛淩。
宋少將跟衛淩的肩膀上都沒有軍銜肩章,大郎不知道兩人在軍中的級彆,但兩人就算沒有什麼能證明身份的東西,他們的氣勢就是最好的證明。
大郎瞬間就明白宋少將跟衛淩是主事之人。
看向兩人的目光也帶著警惕。
宋少將沒有說話,而是看了衛淩一眼,衛淩很自覺地上前托起大郎的下巴輕輕一用力,所有人隻聽到清晰是一道哢嚓聲,然後大郎的下巴就被接好。
“是你!”
大郎看著衛淩驚呼起來。
他隻憑衛淩給他接下巴的這一手就猜到他到底栽在誰的手裡。
“彆想著咬舌,你下嘴沒有我手快,除非你還想再次感受下巴脫臼的滋味。”衛淩沒有回答大郎的話,而是寒聲警告了一句。
大郎沉默了。
他知道衛淩說的絕對不是假話。
咬舌自儘隻是一句成語,其實很多時候咬舌並不能自儘,但凡猶豫那麼一秒,都不一定能把舌頭咬斷,所以大郎不打算吃這樣的苦。
“你們潛入我國的目的是什麼?”衛淩開始審訊。
宋少將的警衛員再次充當了記錄員,一張小桌子擺放在房間的一角,警衛員坐在小凳子上等待著,他學過速記,記錄審訊材料不會出紕漏。
“首長。”端著水的戰士看向衛淩。
他不知道自己是該出去,還是該完成任務。
“你們去外麵警戒。”衛淩接過對方手裡的水缸,然後視線轉到大郎的臉上。
大郎之前跟戰士要水喝,這會卻隻字未提。
兩位警戒的戰士向宋少將跟衛淩敬了個禮就退出了禁閉室,在遠處警戒防守。
大郎沒有回答衛淩的問話,但卻一直直視著衛淩,作為特彆培訓出來的人,他能感覺到衛淩極度的危險,這種危險讓他毛骨悚然。
“你其中兩個夥伴死了。”
衛淩也沒等大郎回答,而是自顧自告知。
大郎內心一驚,頓時知道衛淩說的不是二郎、五郎,而是三郎、四郎,知道三郎、四郎死亡,他更是一個字都不想說。
“我給你半個小時考慮,你要是覺得沒有話跟我說,那以後就不用說了。”
衛淩沒有一直追問,而是很有耐心地把水缸遞到大郎的嘴邊。
我國有政策,優待俘虜,絕對不會像有些國家那麼齷齪的搞什麼重刑,虐=待。
大郎麵對遞到麵前的水,猶豫了幾秒鐘最終還是喝了。
他確實口渴了。
衛淩喂完大郎的水,然後招呼衛兵進來接著看守,他跟宋少將去了另一間禁閉室。
第一次見麵,不管是大郎,還是二郎、五郎都認出衛淩就是抓捕他們的那個神秘人
,看著衛淩,接好了下巴的他們都沉默著。
不是他們不想投降,而是不敢投降。
他們的家人都被組織控製著,如果他們敢背叛,迎接他們的就是家人的死亡,死一個,還是死全家,他們心中有杆秤。
衛淩沒有跟他們廢話,都留下給他們半個小時考慮的話就跟宋少將離開了禁閉室。
一出禁閉室,宋少將就看向衛淩,“怎麼樣,有把握嗎?”他這邊已經用了無數辦法都沒有撬開幾人的嘴,現在隻能把希望寄托在衛淩身上。
“我試試。”
衛淩沒有百分百的把握,隻能這麼回答。
“給你三天時間,這是極限。”宋少將下完最後通牒就走了,人走了,但警衛員卻留給了衛淩,宋少將的警衛員速記確實是個難得的人才。
“衛團長。”警衛員小軍看向衛淩。
“走,我們再去會會那幾個敵特份子。”衛淩帶著小軍回到了禁閉室。
他也沒有多問,就那麼坐在幾人麵前靜靜地看著幾人。
衛淩做主審訊,當然一切都按照他的方法來,他首先就取消了單獨關押這一條,多個禁閉室,不僅要多出幾倍的防守警力,還得多燒幾盆炭火,麻煩。
所以衛淩直接把三個敵特份子都關押在了一間禁閉室。
雖然是關在一起,但卻並沒有讓三人團聚,而是分開拷著。
大郎幾人能相互看見,卻不能相守。
如此令人意外的看守方式讓三個敵特份子更沉默了。
他們不知道衛淩打的什麼算盤,但早就猜到目的的他們打算誓死不開口,隻要他們不開口,他們就沒有背叛國家,沒有背叛組織。
晚飯時候,衛淩讓人給三個敵特份子送了飯菜,他陪吃。
衛淩吃得香噴噴,大郎三人食不下咽。
因為衛淩吃的是食堂正常的飯菜,大郎他們三人吃的是黃興業這個食堂‘總管’特意單做的,就算沒有亂添料,那奇奇怪怪的味道就讓三個敵特份子頭皮發麻不敢下咽。
衛淩可沒解釋,也沒勸,而是隻管自己。
吃完飯,雙方接著耗。
時間一點一點流逝,衛淩抬起手腕看了看手表,晚上九點,可以下班回家了。
收拾收拾,衛淩離開了禁閉室。
衛淩一走,不僅讓三個敵特份子震驚不已,跟了衛淩一天的警衛員小軍也措手不及。
“衛團長。”小軍抱著紙筆追在了衛淩的身邊。
衛淩這才側頭看了看宋少將的警衛員,說道:“小軍同誌,天色不早,今天就這樣,你趕緊回去早點休息,我也回去休息了。”
他媳婦受了驚嚇,他得早點回去安撫秦清曼。
“衛團,就……就這樣?”小軍驚訝得說話都結巴了。
“敵特份子的心理防線並沒有消退,我們現在隻能先耗著,越耗得他們摸不著頭腦才好,小軍,回吧,回去早點休息,明天繼續。”衛淩拍了拍小軍的肩膀直接去開車。
他今天晚上不值守,還能回家休息。
衛淩到家的時間才九點十五分,這還包括了他回團部取車的時間,路上隻用了五分鐘就從師部開到了靠山屯。
天黑後的靠山屯到處都點著燈,關鍵位置有軍人把守,屯裡還有靠山屯的民兵在巡邏,一切都很安全,再也沒有昨天晚上的恐懼。
鄉親們也都在家好好休息,沒有人出門添亂。
至於秦磊家,沒有人議論。
事情牽扯到敵特份子,牽扯到軍人,大家都很守規矩。
“姐夫。”
秦家,楚楚還沒睡,聽到吉普車進院子的聲音就衝出了廳門。
黃婉清跟秦清曼也都笑
了起來,衛淩的回來給了他們極大的安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