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淩不敢招惹秦清曼,秦清曼也不敢做得太過分,嘲笑了衛淩幾聲她也就趕緊收聲了。
此時的秦清曼已經在溫泉裡泡了好一會,雖然沒真正泡夠,但這會衛淩的午餐應該做得差不多,為了不讓雙方都尷尬,她也就趕緊起身。
幸好提前準備的齊全,擦澡的毛巾也都帶著。
就在秦清曼洗澡的時候,衛淩也給她準備了溫熱的清水,清水就放在洗澡間的門口,很方便秦清曼使用。
秦清曼用清水再次把頭發跟身子衝洗一遍就結束了泡溫泉之行。
頭發擦一擦不掉水就簡單挽了起來,然後擦身子,島上溫度高,秦清曼穿了件長袍的寬鬆睡衣就出了屋子。
有陽光,冬日的陽光特彆明亮,照射得整個島嶼都乾淨無比。
陽光下,秦清曼把挽著的頭發放了下來。
按照島上的溫度,估計用不了多少時間就能自然晾乾。
“媳婦,飯做好了,你來試試。”此時的衛淩早就整理好情緒正在扒拉火塘裡的一團黃泥,聽到動靜,就抬頭招呼了秦清曼一聲。
結果看到秦清曼此時的造型他這麼堅定的人都有瞬間的恍惚。
長發披肩的秦清曼一身及腳踝的長袍,簡簡單單,但卻讓他有種回到幾百年前的錯覺。
秦清曼並沒有留意到衛淩的神色,她此時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衛淩的手裡。
“這是?”
從後世來的秦清曼見多識廣,就算衛淩還沒有解釋她也知道黃泥團裡包裹的應該是某種禽鳥類的肉,她隻是沒想到小小的島上居然還能打到獵物。
“是大雁,受了重傷的。”
衛淩穩住心神解釋了一句。
這種落單的大雁一般都是被族群拋棄的,能飛,但最終還是會死亡,所以他之前在看到大雁的瞬間才會出手,也算是物競天擇。
秦清曼沒有裝假慈悲,而是很自然地坐在了衛淩的身邊。
這個年代很多人都還處於餓肚子的狀態,身體更是無比缺乏肉食,她沒有矯情地埋怨衛淩不夠善良慈悲,而是很自然地接受。
島上雖然沒有建廚房,但衛淩在火塘邊上還是放了幾個高度差不多的木墩子,木墩子也就是簡易的凳子。
衛淩很用心,木墩子坐的這一邊都經過打磨,並不會劃褲子。
“阿淩,哪來的大雁?”秦清曼很驚奇,她記得很清楚,他們來時並沒有遇到大雁,而用黃泥包裹烘烤的方式一定是新鮮的才好吃。
衛淩見秦清曼好奇大雁的來曆,乾脆放棄扒拉泥團,而是把珍藏起來的弓箭拿出來給秦清曼看。
這把弓箭是他來了邊疆利用巡邏邊境線時找到最合適做弓的木頭自己做的,他前世身為將軍,不僅帶兵打仗厲害,也能做出最趁手的弓箭。
秦清曼看到衛淩拿出來的弓瞪大了眼睛。
伸手想去接。
但衛淩並沒有放手,而是含笑看著秦清曼。
秦清曼頓時就知道這把弓自己可能拿不動,也沒逞強,她乾脆用手指撫摸著這個時代難得見到的弓。
弓兩頭彎翹,帶著鋒利的銳氣。
秦清曼白皙而纖細的手指緩緩摸過弓身,這一摸,她頓時知道這把弓不是中看不中用的裝飾品,而是收割了無數生命的利器。
“青黃不接的時候師部的生活也很苦,那麼多人,都需要補充營養,我們會在合適的時候帶部隊進山適當狩獵,不會跟當地的百姓爭搶狩獵點,都是在邊境區域適當獵幾隻獵物給戰士們補充營養。”
衛淩看著弓箭的目光帶著回憶與感歎。
駐守邊疆的生活其實很苦,雖然軍隊由國家養,但有的
時候大雪封山交通被阻斷時就得靠他們師部自己想辦法解決一些問題。
衛淩弓箭用得好,又不浪費子彈,所以師部缺肉食的時候大部分都是他帶隊進山林。
東北的林區特彆大,也特彆密,到處都是原始未開發的地方,野獸很多,他們隻在肉食特彆緊缺的時候進山狩獵,而這也是國家允許的。
特殊地方必定要實行特殊的政策。
“阿淩,你真厲害。”
秦清曼看向衛淩的目光充滿了星星。
她聽過衛淩講的大將軍故事,當然就明白衛淩真正的本事,此時看到弓箭,更讓覺得自己眼光獨特,茫茫人海中就跟衛淩看對了眼。
衛淩很受用媳婦看自己的目光。
沒有男人不喜歡自己的媳婦崇拜自己,衛淩把弓箭放在一邊,開始用刀敲地上的黃泥團,解釋道:“媳婦,我不會做複雜的飯菜,隻會這樣做飛禽,你嘗嘗看好不好吃。”
“好。”
秦清曼從一旁的架子上端起木盤,等待黃泥裡的美食。
衛淩做過無數這樣的飛禽,所以力道掌握得特彆好,簡單用刀背敲幾下燒得又乾又脆的泥團,泥團受力分裂,之前沒有拔的毛全部都隨著乾泥掉落,隻留下彌漫著清香氣息的大雁肉。
大雁跟鵝很像,隻是個頭沒有鵝大。
但肉質很氣味都比較接近。
沒有添加任何調料的大雁肉有點偏白,但清香讓秦清曼狠狠吞了吞嘴裡的唾液。
她餓了。
“媳婦,你嘗嘗味道。”衛淩把去除了泥的大雁放進秦清曼端著的大盤裡,同時用手撕了一點大雁翅膀上的肉沾了一點早就調配好的調料放進秦清曼的嘴裡。
秦清曼順勢咀嚼起大雁肉。
簡簡單單做出來的肉保持了最原汁原味的口感,加上是用黃泥包裹,水分並沒有徹底蒸發,而是跟油脂都鎖在黃泥裡,此時見了天日,立刻被秦清曼咬得滿嘴清香。
“阿淩,好吃。”
這是秦清曼第一次吃到衛淩做的食物,不可否認,還挺好吃。
“那就多吃點。”
衛淩的廚藝被最在意的人肯定,臉上的笑容更加的溫和。
“阿淩,你也吃。”秦清曼抓起筷子給衛淩夾肉。
就在說話的這麼會功夫裡,衛淩已經把整隻大雁用刀拆得隻剩骨架,肉跟骨架分離,更方便兩人用餐。
木盤跟筷子都是衛淩之前打磨出來的,此時兩人也不缺進餐的工具。
一隻大雁加七八個個頭不小的包子都被秦清曼兩人解決完。
大部分都是衛淩吃的,秦清曼隻吃了一個包子,一些大雁肉就飽了。
吃完遲來的午飯,天並沒有黑,兩人也沒回到屋裡,而是一起收拾起用餐後的狼藉。
骨頭挖個小坑埋起來,筷子跟木盤清洗乾淨。
做完這一切,衛淩看向了秦清曼,眼神很清亮,“媳婦,天色還早,我們去周邊轉轉。”剛吃完飯不適合運動他才提出這樣的提意。
“好。”秦清曼這會確實也想走走。
島嶼太小,走一圈下來都不用五分鐘,兩人打算出島去小黑曾經的家看看。
秦清曼換了衣服,帶著熊皮大衣跟衛淩上了小船。
這次衛淩沒有公主抱秦清曼,秦清曼也沒有閉眼,兩人一前一後站在小船上,如果是秦清曼一人,她當然不敢這樣站,水流的速度再慢都會影響平衡,所以她雖然是站立,其實是靠在身後衛淩的身上。
衛淩用手攬住秦清曼腰,這才使得秦清曼能以站立的姿勢出島。
“阿淩,這裡可真漂亮。”
秦清曼有了衛淩做依靠,一點都不擔心會落水,目光打量
著周邊的景色。
湖水特彆清澈,能看到湖底輕輕飄動的水草。
甚至還能看到一些黑色的樹木,那應該是陰沉木,估計在湖水裡浸泡了幾百上千年那種,木頭能腐化的都水著水流腐化,不能腐化的就成了堅硬無比的陰沉木。
“我也沒想到這座湖中心還有島,我也是無意中發現的。”
衛淩對於把愛巢建在湖中心也無比的滿意,更讓他滿意的是沒有動物跟人打擾,這裡是獨屬於他跟秦清曼的家,隻有他們兩個人的二人世界。
“這湖應該很深吧?”秦清曼看著腳下的船無槳自然動,對腳下的湖非常感興趣。
衛淩見秦清曼好奇湖水,點頭道:“很深。”
他曾經試探過這座湖的深度,邊緣淺,離湖中心越近就越深,最深的地方就連他都沒法潛到底。
彆看一眼看去能看到湖裡飄蕩的水草,那些水草並沒有全部長在湖底,而是寄生,寄生在木頭上,又或者是水草又長水草。
“阿淩,湖裡能遊泳嗎?”
秦清曼考慮到了安全問題。
“能,跟正常的水一樣,就是湖底有點深,隻要會遊泳,就算掉進湖裡也是安全的。”衛淩看出秦清曼的擔心,低頭親了一下媳婦的臉當作安撫。
當初他選擇在湖中心修建兩人的愛巢,絕對把全方麵的綜合都考慮過。
秦清曼聽衛淩這麼一說就真正放心了。
船走的時間不久,也是十幾分鐘就靠岸。
這十幾分鐘的路程讓秦清曼感觸最深的還是溫度,上岸前,拿在手裡的熊皮大衣已經再次穿在了身上,這個位置的氣溫也就比積雪不化的山上高出個七八度,能穿上熊皮大衣了。
秦清曼加了衣服,衛淩當然也加了。
兩人上岸後把船藏在岩石後,才手牽著手相攜去了小黑曾經的巢穴。
再次故地重遊,可惜物是人非。
小黑它們已經走了兩個來月,兩個來月沒有狼群居住的洞穴雖然沒有其他動物敢占據,但洞穴裡確實荒廢起來。
沒有生機,一點生氣都沒有。
秦清曼用手電筒照射著曾經待過的地方,隻能看見廢棄的狼窩,狼窩還在,但窩裡連根狼毛都沒有,可見小黑它們身上的毛也不是亂掉的。
“阿淩,走吧。”
秦清曼站在原地感歎了一會最終選擇離開。
“嗯。”衛淩能感覺出秦清曼的情緒有點低落,他沒有說什麼安撫的話,隻是抓緊了媳婦的手,把媳婦帶離沒有了小黑一家的狼巢。
狼穴在山洞裡,就算是白天裡麵也是黑暗的。
出了洞穴,看到的就是光明,秦清曼原本還有點低落的情緒因為明媚的陽光而恢複。
俗話說人鬼殊途,人跟狼也是同樣的道理,畢竟不是同物種,有緣相聚,無緣則分開,也是自然定律,不用過於強求。
“想通了?”衛淩離秦清曼最近,立刻就察覺到秦清曼情緒的變化。
“嗯,小黑有它們的生活,不能人為的乾預,就是不知道它們去往了哪個方向,以後還會不會回來。”秦清曼還有點擔心小黑它們。
現在可是熱=武器時代,狼就算再厲害也敵不過子彈。
她記得後世東北叢裡的狼特彆少。
“小黑它們沒有離開國境,就在我國邊境線上遊蕩,還給我們幫了不少忙。”衛淩雖然沒有再見過小黑它們,但卻知道它們走過了那些地方。
那幾個敵特份子交代了,他們一行人原本有十人,是個小分隊,結果入境後遇到了狼群,雙方起了衝突,狼群受傷挺重。
但也刺激了小黑的報複心。
傷的都是普通狼,小黑媳婦跟孩子都沒事。
雖然小黑最在乎的老婆孩子沒事,但族群被傷害它對這群家夥也就起了報複。
小黑一狼就偷偷乾掉了敵特份子五人。
當然,這是衛淩猜測的。
那幾個敵特份子隻以為是場簡單的人=獸衝突,傷了幾隻狼,他們不知道的是後麵隊伍的減員都是因為小黑的報複,小黑聰明,都是利用環境誘導敵特份子自己落入陷阱。
如此一來,敵特份子的減員還以為是自己的不小心。
小黑不僅坑了這幫敵特份子一把,還讓狼群驅趕了周邊的獵物,這就是敵特份子為什麼要進靠山屯找吃的原因,因為在山裡他們找不到吃的,隻能鋌而走險進村。
然後就被一鍋端了。
衛淩沒跟秦清曼說敵特份子的事,隻大概說了說小黑的英勇事跡。
秦清曼聽完都愣神了。
她沒想到小黑還是條愛國的狼。
“小黑可能也放不下嘟嘟。”衛淩是這樣猜測的。
“可能。”秦清曼想到了越來越胖的狼崽子,狼崽子越來越聰明,要不是長得像狼,她都以為自己養了個聰明的小孩。
“媳婦,不說小黑它們了,天色不早,我們回去吧。”
衛淩他們走了這麼一會,已經消食,他有點心急晚上的節目,想早點回去。
“好。”
衛淩不提醒的時候秦清曼還沒意識到晚上會麵臨什麼,此時聽衛淩這麼一說,她也立刻醒悟過來,臉緩緩就紅了,心跳也加快了不少。
再次回到島上,天邊都是橘色的夕陽,離天黑也就差那麼一線。
“阿淩,你去洗漱。”
洞房花燭夜還沒開始,秦清曼就指揮起衛淩來。
不是她心急,而是既然都決定了,當然要讓這一天絕對的完美,她還給衛淩準備了新婚禮物。
“好。”麵對秦清曼推自己去洗澡的動作,衛淩抱著媳婦塞在懷裡的睡衣心癢難耐,他有這麼一瞬間想把媳婦打包扛去洗澡間一起洗。
但最終衛淩還是獨自一人進了洗澡間。
三間房的油燈都已經點了起來,雖然沒有電燈的光線亮堂,但充滿了古韻的木屋裡點上油燈也彆有一番風味,反正不管是衛淩還是秦清曼都很習慣。
衛淩洗澡沒有急躁,而是慢慢清洗著。
在略微有點燙的水裡泡了十幾分鐘,衛淩才起身,起身的他直接從一旁的桶裡舀水衝洗全身,水是冷水,但島上溫度高,他並沒有覺得冷。
反而覺得無比的舒適。
此時他的身子早就滾燙無比,要不是用冷水壓一壓,他都擔心脈搏的跳動會衝破血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