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他家絕對沒有黃金,之前為了找吃的,他跟他姐都差點把家裡翻了個遍,所以這黃金絕對不是他們家的,小孩想通這一點,立刻大聲說道:“這黃金絕對不是我家的東西,我可以保證。”
“對,秦家絕對不可能有黃金。”
第二個說話的是人李陽,都是一個屯的人,秦家之前什麼樣大家都清楚。
“秦家在我們屯是地地道道的貧農,沒解放前,秦家窮得吃飯都吃不上,要不是解放,要不是分了田地,分了地主的家產,秦家根本就不可能起來,這點我可以作證,我是靠山屯生產隊的隊長。”
李陽再次給秦家作證。
“對,我也可以給秦家作證,秦家要真有黃金,那必定也是解放前攢下來的,解放前誰家有錢能讓自家人快餓死,那不是有病嗎,所以你手裡的黃金絕對不是秦家的。”
又有其他靠山屯的老人出麵給秦家作證。
楚楚見到大家都給自家作證,心才沒那麼慌,站在他不遠處的朱紅霞看著趙才手掌心裡的黃金早就眼冒星星。
這還是她第一次親眼見到真黃金。
“作為秦家的兒媳,我要是知道秦家有黃金不平分給幾家,我早就把秦家鬨到天=翻地=覆,秦家怎麼可能這麼平靜。”朱紅霞說出了心裡話。
這確實是朱紅霞的個性。
靠山屯人聽到朱紅霞的話愣了愣,然後就是善意的爆笑。
話糙理不糙,朱紅霞的話雖然表露她自私的性格,但絕對能證明秦家不可能私藏黃金的事實。
“所以,這黃金到底是哪來的?”
王承平看著趙才的目光非常深沉與威嚴,他已經猜到了趙才準備怎麼咬。
趙才有種騎虎難下之感。
“我有個問題要問。”就在這時,楚楚突然舉手再發聲。
“楚楚,你想問什麼?”
王承平低頭看向楚楚,麵對小孩,王承平立刻轉換一副慈祥的麵孔,他家孫子都沒這待遇,也就楚楚才能讓他如此上心。
“首長爺爺,我想問問這黃金他是從哪找出來的,我家櫃子、箱子,壇子裡有啥我都知道,我也懷疑這黃金是從哪冒出來的!”這確實是楚楚的疑惑。
他今天回家還算及時,趙才一行人才剛剛搜他們家,就他們家都沒怎麼被搜的情況下,這人是從哪裡找到黃金的。
還這麼大一塊。
楚楚才六歲,可不知道黃金的價值,他就覺得趙才手掌心裡的黃金特彆漂亮,他們家真要有這麼漂亮的東西,他肯定會找出來玩。
“這黃金不會是你們提前準備好準備栽贓嫁禍秦家的吧!”
黃海軍聽楚楚這麼一說,看向趙才的目光就不對了,在京城,他可是見了太多心思陰暗的□□,這些人為了達到目的那是什麼手段都使得出。
趙才臉上的肌肉再次不受控製地跳動起來。
穿著厚厚棉衣的背脊也冒出無數細密的汗珠,他真沒想到自己會落到如此進退兩難的地步。
“你快說,在那找到的,我家我熟得很,嘟嘟天天在家裡四處搗亂,每個角落什麼樣我都知道,我絕對不信你們是挖地挖出來的。”
楚楚逼視著趙才。
“對,不可能是挖地挖到的,誰不知道我們這的土層還沒化凍,現在根本就挖不動。”
李陽讚同楚楚的話。
“也彆說是翻了秦家的地窖,我剛剛檢查過院子,地窖沒有你們動過的痕跡。”黃海軍是京城軍中好手,對於查看痕跡很有心得。
趙才隨著黃海軍的話看向黃海軍。
他當然想說黃金是黃婉清的,因為原本他們就想找出黃婉清手裡的黃金,但據說黃婉清手裡的黃金是首飾,金塊跟首飾的差彆實在是太大,他甚至都不敢扯謊說黃婉清把金首飾融成了黃金。
“看我乾嘛,你說啊,我們都等著。”
黃海軍麵對趙才的視線心生警惕,他總絕對這個叫做趙才的心術不正。
趙才的腦子裡極速回憶著秦家內部的布局,想要找出個能藏黃金的合適地點。
“對了,你可千萬彆說黃金是衛淩的,作為衛淩的領導,我最清楚衛淩的身家與對國家的忠誠,軍人不僅對不得身上這身衣服,還對得起入伍的宣誓。”王承平迅速斬斷趙才可能的攀扯。
“我們xxx師部是駐守邊疆的部隊,我們師部裡每一個軍人都受到過最嚴格的政審,這個政審可是包括個人與家庭,我可以負責任地說一句,我們師部所有軍人,上能對得起國家,下對得起百姓,趙才,你最好考慮清楚再回答,不然你就真的得去我們師部待幾天了。”
這是王承平給趙才下的最後通牒。
“是在……”趙才最終艱難地開口。
“不用說了,我知道黃金是哪來的。”就在眾人都屏住呼吸聽趙才的話時,一道意外的聲音從人群外傳來。
是秦清曼他們趕到了。
“姐。”
“嗷嗚嗚——”
楚楚跟狼崽子是第一時間聽出秦清曼聲音的,兩個小家夥也在第一時間就衝向了秦清曼。
人群在聽到秦清曼聲音的瞬間就分散開來,楚楚跟狼崽子順利撲到秦清曼的懷裡。
秦清曼不是一個人來的,她的身邊除了方魯這個縣公安局長,還有鄭雪鬆等不少公安同誌。
公安們都全副武裝,直接就衝向了趙才。
“趙才,我們收到群眾舉報,你私藏與私吞國家大量黃金,你們跟我們去一趟公安局。”鄭雪鬆等人是有備而來,直接對著趙才掏出一份抓捕證明。
上麵清清楚楚寫明白趙才黃金的出處。
黃金出自方宏伯家。
“陷害,你們這是陷害,我明明在秦家搜出的黃金。”這一刻的趙才慌亂了。
看著抓捕證明,他腦海裡閃過很多人的身影。
大地主方宏伯是死了,但方宏伯還有不少子孫後代在勞改農場勞改,方家的黃金除了方宏伯,他也不知道方家後人有沒有人知道。
“笑話,我秦家根本就不懼搜查,這麼明顯的栽贓伎倆也太不把我秦清曼放在眼裡了,你以為你隨口誣陷就誣陷得了?是不是以為世上就你一個聰明人,還是你以為你縣革委領導的身份能給你提供保護。”
秦清曼安撫完楚楚跟狼崽子就站起身走向趙才。
就在剛剛,她已經聽楚楚簡短把事情的經過都說了一遍,心中也有了底。
秦清曼在走向趙才時對王承平跟左高朋微微點頭打招呼,視線從黃海軍的臉上掠過。
人不認識,但跟黃婉清長得有幾分像,秦清曼也就猜出了黃海軍的身份,但此時不是相認的時候,她還有更重要的事要處理。
“你是不是以為沒人能查到你藏匿的那批黃金在哪?”
秦清曼從懷裡掏出手絹毫不客氣地取走趙才手掌心的黃金。
手絹包裹住黃金,上麵不僅沒有留下她的指紋,也沒有留下氣味。
這塊黃金的重量隻有一百多克,手感跟後世拿手機的重量差不多,但秦清曼能看出來這塊黃金到底有多光滑,可見平時沒少被把玩。
趙才這是第一次見秦清曼,從秦清曼出現他就看出這是個聰明且不好對付的女人。
手裡的黃金被搶走,趙才也沒著急,就那麼平靜地看著秦清曼。
“這塊黃金上有不少細微的痕跡,雖然不太明顯,但存在,從光滑程度看,應該是長期被人把玩,所以這絕對不是一塊被藏起來的黃金,而是時時刻刻被帶在身上的‘玩具’。”
秦清曼檢查完直接下了結論,同時把黃金遞向鄭雪鬆手裡的證件袋。
這是證物,必須要小心保存。
鄭雪鬆把物證收入證件袋,然後偷過透明的塑料薄膜認真打量裡麵的黃金,一分鐘後讚同秦清曼的推斷,“秦同誌觀察得非常細微,從痕跡看,這塊黃金確實長期被人把玩,所以它不可能是藏起來不見天日的物品。”
鄭雪鬆可是縣公安局的大隊長,他的經驗與專業知識非常讓人信服。
大家都看向了趙才。
“這黃金是你自己的。”鄭雪鬆看著趙才下了結論,拿到趙才犯罪的確鑿證據,他才鬆了一口氣,有了罪證,趙才不可能還能待在縣革委領導這個位置上。
“搞了半天,原來是賊喊抓賊!”
圍觀的靠山屯群眾沸騰了。
“居然搞這麼明顯的栽贓陷害,要是沒有師部的領導趕來,說不定就得逞了。”
“對,太陰險了,用縣革委領導的身份進行栽贓陷害這得多大的仇,說不定這人不止這次不成功的陷害,得查查他曾經搜過誰家,會不會也存在大量陷害。”
靠山屯人因為王承平跟秦清曼的相繼出現不再害怕,什麼話也都敢往外說。
而這其實就是廣大被紅=衛兵壓迫人員的心聲。
“這塊黃金就是我在秦家找到的,你們人勢眾多,非要把黃金出處栽在我身上,我無話可說,但事情絕對不可能就這麼算了。”趙才今天來靠山屯除了自己的意思,還有其他人的意思,他相信一定有人會撈自己。
秦清曼早就猜到趙才的背後還有人,於是看著趙才笑了起來。
“趙才,方家的金子不好拿,方家不僅有賬本,還有人證,你當初弄死了方宏伯,但方家還有人。”秦清曼說這話是靈光一閃。
她是書穿而來的,整本書的劇情她知道個大概。
事沒關係到自身時,可能沒在意,就在剛剛,她突然想起一件事,事不是現在或者近期發生,而是十幾年後的事。
方家確實還有後手。
方家一個嫁人的女孩在家時很不得方宏伯喜愛,可能方宏伯也是為人謹慎留了一手,所以在給女孩的嫁妝中藏了一份方家的家產賬本。
這個女孩在解放前就嫁了人,解放後因為自己的遭遇並沒有太受原生家庭的影響,而是跟隨丈夫去了丈夫所在的省份生活。
解放時,響應國家號召,女孩主動全部上交金銀首飾保全自身。
因為積極且主動,加上女孩是真不得方宏伯喜愛,結婚時的嫁妝又非常寒酸,才不被清算。
十幾年後,女孩收拾空蕩蕩的嫁妝盒才發現盒子裡另有乾坤。
方家真正的賬本出現,這樣一來,那批被藏起來的黃金也就現了世。
秦清曼之前沒想到這茬是因為書中就簡單一筆帶過,沒有表明黃金的字眼,隻說十幾年後公安破獲一起大案,大案牽扯了不少早已退休的領導。
白城也有人受牽連。
秦清曼原本是沒把事想到趙才的身上,是趙才剛剛有恃無恐的話提醒了她。
方家有賬本,找出賬本,找出黃金,趙才就是死罪。
秦清曼在說出這番話後平靜地看著趙才,趙才臉上的血色卻全部消失殆儘。
不管他身後有誰,如果事情牽扯到原本該被國家收繳的黃金被他藏匿,絕對沒有人敢幫他,甚至為了擺脫嫌疑,還可能會落井下石。
這是趙才當眾第一次失態。
“把人抓起來。”方魯立刻一揮手讓公安繳了趙才一行人手裡的武器,並把人控製起來。
公安是維持國家正常次序的,這種時候更合適他們出手抓人。
而王承平在方魯帶人趕到後也讓自己的人收了槍後退。
軍人的職責跟公安不同。
“方魯同誌,這人背後可能有事,一定要徹查,我甚至懷疑他陷害軍人家屬是受了境外敵特份子的指使。”王承平沒有當眾大聲說出這番話,而是小聲提醒方魯。
“老首長請放心,我們一定徹查,要是查出人跟境外有關,一定第一時間就聯係你們,把人送到你們那。”方魯知道趙才要是真牽扯到境外,那就不是他們公安局能處理的。
“那好,事你們處理,我先帶人回去。”
王承平他們是軍人,不好過久停留。
“老首長,謝謝你。”方魯是真心感謝王承平,要不是王承平及時趕到,秦家真要出事,他們公安局得背負很大的責任,嚴重的話,他這個局長可能都得被撤職。
“咱們之間不用說客氣話,秦清曼也是軍人家屬。”
王承平跟方魯說了幾句話後跟秦清曼也交談了幾句才帶著的隊伍離開。
“鄉親們,今天感謝大家的幫忙,事情我們已經搞清楚了,大家先回家,一會天就黑了,可彆耽誤了吃晚飯。”秦清曼他們送走王承平,也趕緊招呼鄉親們散去。
剩下的事是公安局的事,鄉親們留下也沒用。
靠山屯人見秦清曼趕了回來,又見公安局的人控製了趙才一行人,他們才放心的各回各家。
“雪鬆同誌,把人都壓到車上。”
方魯他們是開車來的,這會正好把趙才等人都押送走。
就連受傷的人也能一起帶走。
經過師部醫務兵的緊急救治,所有受傷人員都得到了妥善包紮與處理,一會送到縣醫院就行。
“是。”
鄭雪鬆接到命令立刻行動起來。
趙才被帶走前看著秦清曼眼神裡有太多的不甘,忍不住問道:“是誰舉報的?”
“你猜。”秦清曼對趙才笑得很諷刺。
趙才腦海裡閃過模糊的記憶,瞬間想到了關鍵,“周經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