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 第 155 章(1 / 2)

秦清曼是吉普車上第二個下車的,剛下車就不見了狼崽子的身影,立刻轉頭四看,跟她一樣動作的還有其他早就下車的公安與軍人。

這次跟來的人都知道秦家的狼崽子不一般,立刻警惕起來。

甚至有軍人跟公安已經跟在狼崽子的身後衝了過去。

狼崽子跑得非常快,但再快還是有軌跡的,所以隻要視線鏡頭拉長,都知道它跑向哪。

趙河剛看到村前的車隊還沒來得及乾什麼,眼前就閃過一道黑影,然後被一道非常大的力道撞倒,倒在地上還不算,倒地的慣性也撞到了跟隨在他身後的幾個民兵。

大家順著光滑的地麵狠狠滑行了好長一段距離才停止。

“哎喲——艸,誰他=媽撞老子!”

趙河被撞得不輕,後腦子重重摔在地上,不用伸手摸就能感覺出後腦勺被撞出了一個大包。

“哎喲……哎喲——”

跟隨在趙河身邊的幾個民兵也哼哼唧唧地呼痛。

是真疼。

這會他們這的天氣還寒冷,地麵根本就沒化凍,村裡的道路每天都要被大家踩踏無數遍,這一遍又一遍的踩踏,地麵上早就是厚厚的冰層。

這一摔,沒摔斷胳膊、腿就算不錯,但也因為這一摔,幾人都被摔得不輕。

“誰,誰他=媽撞的老子,報上名來!”

趙河睜開眼睛尋找肇事者,然後他就被一隻毛絨絨的黑爪子狠狠拍在臉上了。

狼崽子聽不懂趙河罵人的話,但它能感受到趙河的怒氣與不懷好意的殺氣。

有殺氣,必須再教訓。

“啪!”

非常清脆且響亮的巴掌聲響起,趙河被狼崽子狠狠扇了一巴掌。

這一巴掌狼崽子爪下留情,並沒有伸出鋒利的爪子,所以趙河隻是被扇了一巴掌,而不是破相受傷,但這也讓趙河震驚到失聲。

他被一隻奶狗扇了巴掌!

他被狗打了!

趙河沒打過獵,也沒組織過村民打獵,所以在第一時間並沒有認出狼崽子的真實身份。

“我……”趙河再次張嘴想罵人。

狼崽子見人不老實,直接一屁股狠狠坐在了趙河的臉上。

肥嘟嘟的屁=股非常瓷實,不僅把趙河的臉堵得嚴嚴實實,就連趙河的鼻空也堵得一點空氣都呼吸不到,要不是秦清曼及時趕到,趙河能被狼崽子這一坐給坐暈過去。

“呼……呼……”

鼻子得到自由的趙河趕緊用力呼吸,此時的他再也顧不得罵人。

看著趙河的狼狽樣,所有人表麵非常嚴肅,但內心早就一片哈哈哈。

主要是此時的趙河特彆慘。

頭上的帽子掉了,後腦勺迅速腫起一個大包,臉頰上一個深紅色的狼爪印,原本梳得整整齊齊的頭發也早就淩亂不堪,一雙眼睛因為缺氧還沒聚焦。

“你是誰?”

方魯此時趕到,看著趙河大聲問道。

他不信狼崽子會無緣無故撲人,這人絕對有問題。

“你們是什麼人?來團結村乾嘛?為什麼放狗傷人,憑什麼?”趙河此時已經緩了過來,瞪著一雙露出凶光的眼睛看方魯與秦清曼。

他主要瞪的是狼崽子。

狼崽子對趙河的態度尤其不滿意,直接就再次揮舞起爪子。

“啊——”

趙河尖叫一聲猛然後退,他被狼崽子收拾怕的,這聲尖叫跟後退是下意識的反應。

當然,狼崽子也不僅僅是嚇唬嚇唬趙河,它是確實想揍趙河,要不是被秦清曼抱著,要不是它的爪子短了點,絕對能撓花趙河的臉。

趙河被嚇得不輕。

俗話說,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就是他現在的狀態。

“同誌,你好,我縣公安局的局長方魯,你是誰?團結村的村長在哪?”方魯視線一直停留在趙河的身上,他總覺得這人的言行舉止都有問題。

至於是什麼問題暫時還沒看出來。

“局長,跟你說話的人剛好是團結村的村長趙河,剩下這幾人是村裡的民兵。”來向方魯彙報的是劉武,張勇去南鎮公社換人,他就跟在方魯的身邊。

剛剛他已經帶人把被趙河撞倒的幾人攙扶起來問清楚了情況。

“你是團結村的村長?”

方魯瞪視著趙河,他剛剛在自報家門時看到趙河的眼珠收縮了一下。

這是心虛的表現。

“方……方魯同誌,你……你好,我是團結村的村長趙河。”

趙河趕緊表明自己的身份,眼睛再也不敢往狼崽子的方向看,就在剛剛,他已經認出狼崽子的真實身份。

方魯不知道狼崽子為什麼撲趙河,但他突然想起一事,那就是駐南鎮公社的洪衛國昨天就帶人來的團結村,到現在他不僅沒收到信息,也沒見到人,這就有點不對勁了。

方魯內心一凜,他記得當初是命令洪衛國改扮身份來團結村打探消息,沒了公安製服,不會是出事了吧!

這樣一想,方魯看向趙河的目光充滿了威嚴,“趙河同誌,昨天是不是有三名人員來了你們村,你們見到人了嗎?”

他這句話不僅僅是對著趙河說,也是對著另外三個民兵說的。

“沒有,局長同誌,昨天沒有任何人來我們團結村,真要有人來,我是村長,不可能不知道。”趙河一臉堅決地回答方魯。

與他言行不一致的是身後的三個民兵。

三個民兵沒有說話,但在趙河回答時迅速低下了頭。

方魯沒有追問,而是直接表明了自己的要求,“趙河同誌,那三人是我們尋找的目標,我們此行就是為了他們三人而來,今天天色不早,我們打算在你們村停留一晚,你們這有能安排我們這麼多人的地方嗎?”

趙河為難地看著方魯身後的車隊。

雖然他並沒有看到所有人,但感覺來人不少,說實話,他不想安排。

一點都不想安排。

但方魯是縣公安局的局長,是跟趙才一個級彆的領導,他惹不起,無奈間,趙河隻能小心翼翼說道:“局長同誌,我們這一次能容上百人的地方沒有,你們要是不嫌棄,我可以騰出知青點。”

趙河說完這話覺得有點歧義,解釋道:“我們這有兩座知青點,都還算大,擠一擠,能裝下一百多人,就是炕可能沒這麼多。”

“知青怎麼辦?”

方魯不想鳩占鵲巢。

“我們這的知青不多,就住了一個知青點,他們人少,可以分散到群眾家裡擠一晚。”趙河話說得很白,他隻打算收留方魯他們一晚。

“那行,就這麼辦。”

方魯見團結村的知青晚上有住宿的地方,立刻就同意了趙河的提議。

反正他也沒打算在團結村久待,他可是跟縣裡的領導打了包票的,三天結案,今天眼看著已經下午,要不了幾個小時就天黑進入第二天。

“那個……局長同誌,現在還沒開春,我們這家家戶戶的糧食都有點緊,這晚飯……”趙河是真不想給方魯一行人準備食物。

一百多人,都是年輕力壯的男人,一頓飯的消耗不少,他們村就算有點底氣,也不想把糧食平白送出去。

主要是他還沒搞明白方魯這行人到底為什麼而來。

方魯一聽趙河的話就知道對方顧忌什麼,表態道:“趙河同誌,你放心,我們都自帶得有糧食,飯菜都不用你們村管。”

“局長同誌,那真是對不住了,還要讓你們自備糧食,見諒,見諒。”

趙河忍著一抽一抽的後腦勺說著官麵上的話。

這個年代每個人的口糧都是定死了的,方魯並沒有覺得趙河的處理有問題,回答道:“趙河同誌,自備糧食原本就是我們該做的,這是我們國家的政策,你不用道歉,說起來我們這麼多人的到來算是打擾了你們,還請你跟鄉親們多多擔待。”

方魯說這話的時候不僅看著趙河,還看向了村裡。

就這麼會功夫,因為村口的動靜,已經驚動了村裡的百姓,有不少百姓已經走出家門遠遠圍觀著。

方魯他們這行人不是公安就是軍人,身上不僅帶槍還帶煞,百姓們並不敢圍攏過來,但也因為好奇,站在遠處的家門前偷偷圍觀。

“局長同誌,你們都是人民子弟兵,咱們是一家人,我們團結村幫忙也是應該的,你們先等等,我帶人去把知青點騰出來。”

趙河撿起自己的帽子打算走人。

他後腦勺是真的疼,打算回去看看傷成什麼樣,要不要上藥。

“那就辛苦趙同誌,我這邊也讓大家準備準備。”

方魯沒留趙河。

“局長同誌請稍等,我這邊騰好房就來領你們過去。”趙河又跟方魯客氣了幾句才帶著幾個民兵離開,離開時,路過秦清曼時身子不受控製地瑟縮了一下。

他是真被狼崽子打怕了。

“同誌,不好意思,剛沒看住,讓你受驚了。”秦清曼代狼崽子向趙河道歉。

“沒……沒事!”趙河麵色不怎麼好看地看著秦清曼咬牙切齒。

要不是方魯的身份壓著,要不是村口這麼多帶槍的公安與軍人,他怎麼可能就這簡單放過傷了自己的狼崽子跟秦清曼。

忍著氣,趙河領著團結村的民兵漸漸走遠。

“方魯同誌,這人有問題。”秦清曼看著趙河的背影下了定義。

“我看出來了。”方魯能當上縣公安局局長就是老謀深算,經驗豐富,隻簡單跟趙河交流幾句,他也已經探出不少的信息。

“小鄒,你帶幾個人跟上去探探情況。”

方魯向身後的公安下命令。

“是,局長。”小鄒領著三人跟上了趙河幾人的腳步,方魯一行人來得聲勢浩大,吸引了不少村裡的人,這會有很多人在自家門前留意著他們,一些小孩更是趴在院牆上一臉興奮地注視著。

小鄒他們對於趙河的跟蹤非常不方便。

因為隨時都能遇到人,他們的行蹤也都在村民的注視下,但凡隻要有一點出格,就會被趙河等人察覺,不過小鄒他們也沒刻意隱藏身形就是了。

他們大大方方向村民打聽昨天下午或者是晚上有沒有三個成年男人進村。

都是一個部門的同誌,小鄒他們當然知道洪衛國幾個公安的長相特點。

直接就跟村民們描述起三人的長相。

同時眼角也都留意著不遠處趙河幾人的身影。

“村長,他們好像是跟著咱們,怎麼辦?”一個民兵不僅腳下的步伐淩亂,就連聲音裡也都是顫抖,視線掃向趙河時帶著害怕。

另外兩個民兵的神情也非常緊張。

他們是這幾年才成為民兵的,可沒經曆過戰爭,麵對這麼多公安與軍人進村還是非常害怕,更讓他們害怕的是他們昨天關了三個人。

那三個人跟剛剛那位公安局長的描述非常像。

“慌什麼慌,就當什麼事都沒有發生,彆自己露了餡。”趙河一邊嗬斥身邊的三人,一邊思索起來,昨天晚上確實有三人進了村,因為三人打聽的事很敏感,出於謹慎,他直接就把人抓住關押了起來。

“村長,你說那三人到底是什麼人?會不會是公安,咱們要不要把人轉移?”一個民兵心臟蹦跳得實在是快,他不僅害怕,還不安。

“都彆亂動,這種時候宜靜不宜動。”

趙河還是有點頭腦的。

“村長,要是被那些公安把人找到,我們就是非法拘=役,犯了罪,我們會被抓的,說不定會被槍=斃。”有個民兵的臉色已經非常難看了。

“事情既然做了,就彆後悔,你們等我想想怎麼辦。”

趙河的腦袋更疼了,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後腦勺。

非常大一個腫包。

“嘶——”趙河摸後腦勺的力道已經夠輕,但還是疼得齜牙咧嘴。

“村長,腫包比雞蛋還大,看著有點滲血,要不回去上點藥。”三個民兵都因為趙河的慘叫聲趕緊看了一眼趙河的後腦勺。

脫了帽子的後腦勺確實腫了好大一塊。

“他=媽的!”

趙河此時遠離了方魯等人,忍不住狠狠罵出聲。

“什麼人居然養狼崽子,等著,老子一定要弄死那個狼崽子。”趙河惡狠狠放狠話,他對狼崽子的恨意尤其大,對秦清曼的意見也不小。

他打算找個機會試探秦清曼是什麼人,等送走方魯幾人後就去找趙才告狀。

秦清曼的美貌讓他想到了怎麼對付人。

幾個民兵見趙河生氣,他們也生氣,要不是狼崽子撞到趙河,他們幾人何至於也被撞到,摸了摸摔得生疼的胳膊、腿,幾人也沒什麼好臉色。

“一會我去知青點安排,你們誰去躺老太太家。”

寒冷中,趙河恢複了理智。

“叔,咋了,有問題?”這會說話的民兵叫做趙強生,他是趙河本家的侄子,平時跟著其他人一樣叫趙河為村長,隻有在這種時刻才換了稱呼。

“你們還記得昨天那三人來咱們這打聽什麼事嗎?”

趙河請輕輕問。

“打聽的是老四爺爺的事。”趙強生回答。

“我懷疑公安局的人也是為這事來的。”趙河的眉頭全都皺了起來,他們昨天之所以抓那三人就是因為那三人打聽不該打聽的。

人才抓了一天,今天村裡就來了這麼多人,事情好像有點不對。

“叔,是不是趙才叔出什麼事了?”趙強生心中也有了懷疑。

“村長,不可能吧,趙才叔可是縣裡革委會的領導,整個縣裡都是趙才叔說了算,誰敢動他,絕對不可能是趙才叔出事。”有個民兵不太信趙強生說的話。

“這事不好說,要不然四叔都過世這麼多年怎麼有人來打聽情況,難道是有人要想利用四叔來害才哥不成?”趙河也有著自己的猜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