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清曼雖然還不知道趙飛鵬會起到什麼作用,但她有預感,帶上趙飛鵬說不定能有意外的驚喜作用,反正多帶個人也不費什麼事。
運送炸=藥回縣城走了一部分人,團結村也留下一批人看守,秦清曼他們真正能帶上山的也就六十多人,這麼多人運半噸黃金還是沒問題的。
黃金雖然重,但卻不占地方。
一人兜裡塞幾塊就能帶回來。
上山時袁向陽帶著部分軍人走在最前麵,秦清曼跟楚楚走中間,方魯跟公安在後方壓陣,至於趙正業與趙真,跟在秦清曼的身邊。
地麵上的積雪還沒有融化,四周到處都是積雪。
行走起來並不好走,加上趙老四埋得比較遠,大家行走起來還挺費勁。
楚楚跟趙真都是小孩,為了不拖累行程,袁向陽乾脆讓兩個軍人把兩個小孩背在了背上。
楚楚早就習慣了這樣的待遇,讓背就安安靜靜趴在戰士的背上留心觀察周邊的環境,至於趙真,第一次被軍人背,不僅小臉紅彤彤,神情還有點害羞。
秦清曼沒管兩個小孩的情緒,拄著樹枝跟在袁向陽的身後。
狼崽子上了山根本就不讓操心。
腿看著挺短,但在積雪裡奔跑起來成年人都不是對手。
此時的狼崽子就蹦蹦跳跳地奔跑著,一會超過整支隊伍,一會又倒回來跟在秦清曼的腳邊挨挨蹭蹭,等蹭開心了又跑到隊伍前方去探路。
整個狼崽子活潑又開心。
最開始的時候大家還擔心狼崽子跑丟,但見了幾次小家夥兜兜轉轉又跑回來跟秦清曼撒嬌,眾人也就放下不該操的心。
狼崽子昨天晚上立下大功,大家對狼崽子都喜愛得不得了,唯有隊伍裡有一人用仇恨的目光瞪視著狼崽子,要不是雙手被捆綁著,這人能撲過來跟狼崽子打架。
狼崽子對善惡特彆敏感。
早就發現趙飛鵬看向自己的目光不善,狼崽子也沒搭理,對於手下敗將,它一點好奇心都沒有,甚至還故意跑到趙飛鵬的身邊刨了趙飛鵬一臉雪。
可以說,跟在秦清曼身邊長大的狼崽子除了不會說話,跟調皮的小孩並沒有什麼兩樣。
趙飛鵬被刨一臉雪,眼珠子都瞪圓溜了。
狼崽子才一溜煙跑回秦清曼的身邊哼哼唧唧告狀。
秦清曼隻能彎腰摸了摸欺負人的狼崽子,狼崽子這才興奮地再次蹦蹦跳跳跑到隊伍的最前方去揮斥方遒,好似隊伍是被它領導的。
看著如此活潑可愛的狼崽子,沉悶的氣氛消散不少。
因為隊伍裡多了秦清曼與兩個孩子,行進得並不快,加上地上積雪的影響,一行人走了一個多小時才看到趙老四的墳。
趙老四埋葬的位置雖然還算是團結村的墳山,但卻在墳山的最邊緣,可以說最近的一個墳頭離這裡最少都有大半個山頭。
“秦同誌,快到了,前方就是趙老四的墳。”
向秦清曼彙報的是昨晚來趙老四墳上探路的軍人,此時秦清曼已經走到袁向陽的身邊。
可以說處於打頭的位置。
“趙老四埋的位置離村挺遠,不僅如此,周邊的景色也挺不錯。”因為快到墳頭,秦清曼站在原地打量了一會周邊的情況才說出這樣的話。
這是個山彎的位置,趙老四的墳頭就坐落在半山腰靠上一點的,下方有個小懸崖,懸崖下還有個小水潭,從風水角度來說,這是好穴。
左青龍右白虎,兩座高山守護著趙老四的陰宅地,陰宅的前方還有水潭,這是典型的鯉魚跳龍門。
難怪趙老四被埋葬在這個位置。
“秦同誌,自從趙老四被埋在這裡,趙才家的人就不許其他人再埋在附近,村裡人雖然有怨言,但跟趙才回報村裡的利益對比起來,大家也就都忍了下來。”趙正業這會也走到了秦清曼的身邊,小聲說了一句。
正常來說,農村人很信風水。
也都希望死去的長輩能保佑後代子孫,要是哪家發達了,肯定會有不少人跟風埋在發達那家人的墳頭附近,就想著能分一杯風水的羹。
這種事古代防得特彆嚴。
有底蘊的家族都是讓風水師挑選好墳山,然後買下地,那片地就成了對方家族祖祖輩輩的祖墳山,歸屬權屬於家族,外人是不能葬進彆人家的祖墳山。
但解放後沒有人能再獨享祖墳山。
秦清曼記得後世去山上上墳時他們家的墳頭周圍就有不少彆人家的墳頭。
聽她奶奶說,他們家解放前還是有點底蘊的,結果一解放,早就眼饞他們家墳地陰宅的一些人家就趕緊把自家早就埋了不少年的長輩遷墳到她家祖先的墳四周。
這種事解放後是沒法管的,咽不下這口氣也得咽下。
所以輪到秦清曼他們去上墳時,她家祖先的墳頭周圍就葬滿了密密麻麻的墳頭,一眼看去超級擠,說句不好聽的,可以說是墳頭挨著墳頭,地下的棺材也不知道彼此的距離有沒有半米。
秦清曼一聽趙正業的話,就知道這裡還真有可能是趙才藏匿黃金到地方。
如果趙老四的墳頭周邊還有其他村民的墳頭,那麼埋黃金的藏匿點還真不好說,但這片地此時隻埋有趙老四一座墳,恰恰就說明了很多問題。
“走,我們去趙老四的墳頭看看。”
秦清曼走向不遠處的墳頭。
他們來的方向是從後方而來,從這位置看,要不是有人指點,還真找不到趙老四的墳,因為確實就像趙正業他們之前說的那樣。
有座大石擋住了視線。
這座大石不僅擋住了秦清曼他們的視線,也擋住了其他地方看過來的視線。
如此一來,從風水角度來說,趙老四的墳有靠山。
寶座一樣的靠山。
“老同誌,這塊地按道理來說大家都能看出不一般,為什麼多年來村裡就沒有人把去世的長輩埋在這?”秦清曼一邊往趙老四的墳頭走,一邊疑惑地問了趙正業一句。
她就算再不懂風水,也能看出這塊地的不一樣,對於村民來說,應該會更懂。
趙家在趙才沒發達前在村裡可不顯,為什麼偏偏就讓他們家撿了漏。
趙正業猶豫了一下才小聲跟秦清曼說道:“秦同誌,我這麼跟你說吧,這塊地不是沒有人打過主意,而是打主意的人特彆多,但最終誰都沒敢在這塊地裡埋人。”
“老同誌,有什麼說法嗎?”
秦清曼更疑惑了。
周邊的眾人也都豎起耳朵聽。
“姐姐,這事我知道,據說是這塊地沒有那麼簡單,一眼看去是好,但其實暗有玄機,是塊斷子絕孫的絕地,大家一聽這話,可不就不敢在這裡埋人。”
這會的地勢很平坦,楚楚跟趙真都下地自己走,趙真聽到秦清曼跟爺爺的對話,興奮地接了一句。
趙正業見趙真幫著解釋,他也就不解釋了,而是感歎了一句,“看來傳言是真的,這趙老四埋這裡趙才家是起來了,但也沒享幾年福,看看現在,估計還真是應驗的斷子絕孫的話。”
他說完這話也在心中慶幸。
幸好當初趙才霸道,在趙老四埋在這裡後不讓村裡人再埋過來,不然現在就不是趙才一家倒黴,而是整個團結村都得倒黴。
趙正業想到這就想起埋在村裡的那些炸=藥。
那些炸=藥被安全取出,說不定就是村裡人沒把自家墳頭跟風埋在趙老四墳頭周邊的福報。
秦清曼是後世來的人,原本是堅定的唯物主義者,但自從穿到這裡,猜到衛淩可能是古代穿來的人,她就變成不那麼唯物了。
作為公職人員有些話不能說,她岔開話題,“老同誌,這個地方有什麼特彆的嗎?”
她想這個特彆可能就是趙才把黃金隱藏在這的原因。
趙正業猶豫了一下才說道:“秦同誌,這塊地要說特彆的地方在哪,就在哪座水潭。”
他們這會已經走到趙老四的墳頭,趙老四的墳頭不僅修得高大,周邊的空地也多,除了在周邊外圍警戒的人員,大家都站在空地上。
秦清曼跟袁向陽他們順著趙正業手指的方向看向趙老四墳頭的正前方。
小懸崖不高,就三四米的樣子。
下了懸崖,再往前走五六米就是一座小水潭。
小水潭也不大,目測十米見方,不知道水深不深。
“老同誌,說說看,這水潭有什麼奇怪的地方。”秦清曼說這話的時候找了個位置坐下,而她坐下的位置就是根據村裡老人提供有人看到趙才來這上墳時最喜歡坐的地方。
坐到這,她才發現不僅能一眼看清水潭的全貌,還能看到水潭裡的遊魚。
周邊都是冰天雪地,前方的水潭不僅沒有凍上,居然還能看到遊魚,看來這是一汪活水。
隻有活水才不容易在這寒冷的季節凍上。
趙正業見秦清曼坐了下來,他也跟著在秦清曼身邊坐下,“秦同誌,這水潭是活水,最寒冷的時候水麵上都隻凍上一層薄薄的冰,天氣稍微暖和一點就能化開。”
“嗯。”
秦清曼點頭,示意趙正業接著說。
“這口水潭裡有魚,魚有毒,不能吃。”趙正業突然拋出一句讓人震驚的話。
“魚有毒?”秦清曼詫異了。
從後世來的她知道有些品種的魚是能自身帶毒素,但這樣的魚很少,她還從沒聽說東北地區有自身帶有毒素的淡水魚。
“對,魚有毒,以前有祖輩吃過水潭裡的魚,吃完就死了,從那以後大家就知道這水潭裡的魚有毒,再也不敢抓來吃,最艱苦那幾年有人餓得受不了,最終還是動了這裡的魚。”趙正業說到這停頓了下來。
秦清曼覺得趙正業很有說故事的潛力,非常會斷句。
“人死了嗎?”一旁的方魯問了一句。
趙正業搖頭,“死倒是沒死,不過半死不活躺在炕上,跟死了沒什麼區彆。”
“沒去醫院看?”方魯眉心的褶子因為趙正業的話皺得更深。
“咋沒看過,看了不少醫生,醫生看不出原因,隻說是腦子的問題,這家人實在是沒辦法,就偷偷去找了……”趙正業沒明說,但在場所有人都知道找了誰。
“怎麼說?”
秦清曼還挺好奇神婆會說什麼。
“肯定說吃的東西有問題,冒犯了仙家,魂魄被拘走,才半死不活躺炕上,隻知道吃,其他什麼都不知道。”趙正業一點隱瞞都沒有。
“仙家。”秦清曼眼裡閃過一絲暗光。
“既然找出了問題,那人怎麼治不了?”方魯覺得奇怪。
“說魂被仙家拘走,她實在沒本事跟仙家搶人,讓家屬另找高明,然後就走了。”趙正業說到這唏噓不已,又補充了一句,“偷吃魚的家夥家裡原本就窮,當家人躺炕上實在是負擔不起,沒一年人就死了,從那以後,村裡人就再也沒敢動這水裡的魚。”
眾人聽到這對水潭裡的魚反而充滿了好奇。
幾個公安乾脆下了懸崖去水潭撈魚,他們聽出來了,吃魚有毒,撈魚沒事。
“老同誌,這水潭除了這一出異常,還有其他異常嗎?”秦清曼接著問趙正業。
“有!”趙正業猛點頭。
“說說看?”秦清曼眼神一亮。
“這水潭每到夏季下大雨就會發出沉悶的咕咚聲,好像裡麵有什麼怪獸一樣,不僅如此,水潭裡的水還會迅速消退,露出黑黝黝的地下深洞。”趙正業接著說。
“有人下去過嗎?”方魯終於知道秦清曼為什麼斷定黃金不會藏在趙老四的棺材裡了。
跟前方的水潭比起來,趙老四的棺材實在不是藏黃金的好地點。
太容易暴露。
方魯能想到的,在場不少軍人與公安都能想到,大家看向趙正業的目光帶上了急切與熱切。
趙正業被眾人熱切的目光看得有點不好意思,趕緊解釋,“有,有人下去過,不僅是早前有人下去過,就頭幾年也有村裡人下去過,但水潭下沒有路,隻有直上直下的洞,深不見底,加上洞裡不僅有聲音,還冒白霧氣,霧氣有毒,沒人敢真正下去。”
“又是毒?”
方魯的眉頭更是越皺越緊。
“對,有毒,沒人能下去,當初膽子大的幾人在洞口待了不到半小時就暈了過去,後來在炕上躺了好幾個月才恢複。”趙正業是一點隱瞞都沒有,把他知道的全部都告知。
“老同誌,這水潭裡的水除了夏天下大雨會消退,還有什麼時候消退?”秦清曼問趙正業。
“這我就不知道了,這水潭又神秘又邪門,村裡人恨不得離它八百裡遠。”趙正業無奈地看著秦清曼。
“老同誌,你回想一下,趙飛鵬最近一次上山是什麼時候?”秦清曼突然問了一個風牛馬不相及的問題。
趙正業隻愣了一秒就認真回想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