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晨,你胡說什麼!”周靜雅阻止晨晨晚了幾秒,頓時出現不可逆轉的後果,一貫高冷的她怒火中燒,對著孩子的屁股就是狠狠幾巴掌。
因為太生氣,這幾巴掌她可沒留什麼力氣。
晨晨從出生起就沒被打過,周靜雅對他的態度一直都是予取予求,突然被打,他不僅被嚇住,也愣住了,幾秒鐘後才爆發出驚天的哭聲。
這可不是假哭,而是實實在在的哭。
淚珠子大顆大顆往下掉,同時在周靜雅的懷裡不停地掙紮,“媽媽,我要媽媽,奶奶壞,奶奶打我,不要奶奶,我要媽媽,要媽媽。”
“閉嘴。”
周靜雅對晨晨多年的耐心告罄,對著孩子直接就怒吼了一句,臉上再也沒有了慈祥與和藹,隻有冷淡。
當年她為什麼對這個孩子好,就因為孩子無意中看到她利用毛絨玩具發泄對衛淩的不滿。
孩子學習與模仿能力強,在她沒注意時,這孩子就把她對毛絨玩具的發泄學會,為了不讓這個秘密暴露,她才把孩子接到身邊教養。
多年下來,因為她的有意引導,孩子隻有對這個毛絨玩具才會胡鬨,對其他任何事物都不會。
周靜雅原本想著再過一段時間就找個理由把毛絨玩具毀了,結果還沒毀,就暴露,還是暴露在幾個外人麵前,她的麵子哪裡還繃得住。
怒火一起,對晨晨也怨恨上。
周靜雅不喜歡衛淩是因為當年生衛淩後身子受損嚴重,難產,加上大出血,還在床上躺了大半年,可以說生衛淩讓她丟了半條命。
每次想到差點死亡,周靜雅對衛淩就喜歡不起來。
她總覺得這孩子是來折磨她的。
果不其然,多年來,衛淩一直都很叛逆,她說的話十次有九次是反對,反抗,就連請調去邊疆也是先斬後奏,最最過分的是居然找了個鄉下女人結婚。
周靜雅每次想起衛淩的種種,心裡就又怨又怒,這種怨恨是沒有人理解的,沒辦法,她就用衛淩用過的衣物縫製了這個毛絨玩具,把毛絨玩具當作衛淩。
生氣的時候就折磨折磨毛絨玩具,就當時是折磨衛淩。
怒氣發完,在人前,她還是高高在上的周靜雅,還是衛勇毅得體的妻子。
結果所有的陰私都因為晨晨暴露,周靜雅對這個孩子瞬間就不喜起來,不喜歡,也就不會再有憐惜與耐心,就連態度都不想再裝。
高冷的周靜雅就是這麼個脾氣。
晨晨被周靜雅怒吼,見周靜雅的臉色冷得難看,嚇得瞬間就停止哭泣,木楞楞地看著周靜雅。
小孩其實很會看大人臉色,很多時候的胡鬨也是因為知道有底氣,有人寵,有人愛,才敢肆意妄為,當愛消失,他們就知道沒有了肆意的資格。
晨晨看懂了周靜雅的怒火,小身子瑟縮一下,不敢哭,但臉色慘白慘白的難看。
烏春華也是當奶奶的人,知道孩子今後如何都是靠人教養,見四歲的晨晨被周靜雅嚇到,心裡也不痛快起來,憑什麼大人的過錯要讓一個孩子來承擔。
孩子又錯在了哪!
種種一切不都是因為大人自己的問題嗎?
烏春華看不上周靜雅的假清高,乾脆走過去抱起晨晨柔聲安撫起來,小孩其實不經嚇,不好好開導,這將能是一輩子的陰影。
“哇,媽媽,媽媽——”
晨晨有了烏春華的安撫,終於再次爆發出哭聲,一雙肉乎乎的小胳膊也抱住了烏春華的脖子,小身子掙紮著出門,他不想再待在這間屋子裡,他不想看到周靜雅,他害怕周靜雅。
烏春華見晨晨恢複了點精神,又見場麵被秦清曼控製。
叮囑黃海
軍護住秦清曼姐弟倆,她就抱著晨晨下了樓,晨晨這種情況,必須儘快讓孩子把心中的陰影消除,不然心性會受影響。
警衛員小張認識烏春華,沒有阻止,放任烏春華帶著晨晨離開。
現場這種情況還真不適合晨晨留下來。
小張在衛家好幾年,見過衛淩,跟衛淩關係也不錯,但他這是第一次知道周靜雅埋藏在心底對衛淩的怨恨,聯想起周靜雅曾經高高在上對待衛淩,也就知道衛淩為什麼要請調邊疆。
原來高門大戶的生活其實也沒那麼好過。
房間裡少了孩子的哭聲,立刻安靜下來,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周靜雅的臉上。
“撕拉——”
房間的安靜特彆被聲音打破,是秦清曼把毛絨玩具撕了。
毛絨玩具之前就被狼崽子用爪子扯出一道長長的線頭,順著這個線頭,很容易撕,秦清曼不費吹灰之力就撕裂了毛絨玩具。
玩具一打開,裡麵的填充物也就暴露。
是衣服,不僅有衛淩的衣服,還有衛淩的一張照片,這張照片上的衛淩還小,隻有十二三歲的樣子,但再小,還是跟長大後的衛淩很相似。
秦清曼認出照片中的人。
回想起晨晨剛剛是怎麼又踢又打又掐這個毛絨玩具,她就知道這個毛絨玩具在周靜雅身邊是個什麼樣的存在,也就明白衛淩為什麼不願意在京城生活。
秦清曼在內心深處為原主衛淩默哀一分鐘,然後看向周靜雅的目光更冷。
這樣的人家她跟衛淩都沒有必要認。
也不想認。
“你沒必要用這樣的眼神看著我,孩子隻是說了胡話,這事跟你家狼今天要被處理沒有任何關係。”周靜雅平靜地看著秦清曼,並沒有驚慌。
衛淩是她生的孩子,她想怎麼對待自己的孩子那是自己的事,外人無權乾涉。
也乾涉不了。
秦清曼見周靜雅這時候還能如此冷靜,就知道這人對衛淩的怨恨是一輩子都消不了,她原本就不想跟京城的衛家有什麼牽扯,乾脆笑了起來。
“周同誌,你今天還真奈何不了我家的狼。”
“哦,是嗎,你有什麼底氣?”周靜雅見秦清曼笑出聲,心中非常不滿,但還能維持臉上的高冷。
“因為我家嘟嘟是主席爺爺點名要見的,你想殺我家嘟嘟,你做夢。”回答周靜雅的是楚楚,剛剛晨晨折磨毛絨玩具的時候他就差點衝出去打架,還是被黃海軍抱住了,不然早就揍哭晨晨那小孩。
這會楚楚有了秦清曼做底氣,也不怕周靜雅。
原本因為狼崽子傷了周靜雅,毀了彆人家,他還心懷愧疚,但見到晨晨折磨毛絨玩具時嘴裡的嘟囔,他就一點愧疚都沒有了。
同時也知道狼崽子為什麼在衛家鬨騰,本就是衛家自找的。
狼崽子是主席點名要見的事連黃海軍都不知道。
他在京城見到狼崽子,還以為是靠山屯沒有人控製得了,秦清曼不得已帶在身邊,沒想到狼崽子也是主席要接見的一員。
黃海軍明白這一點就知道狼崽子也立下大功。
功勞大得能受主席接見。
黃海軍還能猜到原因,根本就不認識秦清曼一家人的周靜雅則是大吃了一驚,“你說什麼?”她聽清了,但總感覺自己聽錯。
“你沒聽錯,我家狼立下大功,被主席接見,你無權處置我家的狼,至於嘟嘟傷了你的事,事出有因,你也無權處理。”秦清曼不再藏著掖著。
“什麼因?”
周靜雅聽懂了秦清曼的話,但她更在意這個事出有因。
什麼樣的事出有因才能讓一隻狼闖進他們衛家傷了她。
“我姓秦。”秦
清曼向周靜雅點明身份。
“姓秦怎麼了?”周靜雅接完這句話腦子立刻飛速轉動起來,拚命在腦子裡回想,姓秦,能養狼的鄉下人,幾秒鐘後,她的臉色無比的難看。
她想起來了。
她聽老伴說過衛淩在邊疆找了個鄉下姑娘結婚,那姑娘好像就是住在什麼屯。
“你是衛淩的妻子?”周靜雅心中有了猜想。
“對,我是衛淩的妻子,這隻狼從出生就在我家,跟我們一家人的感情非常深厚,它之所以闖你家,是因為這個毛絨玩具裡有衛淩的氣息,它想衛淩,才會追著氣息而來,至於之後這間屋子裡發生了什麼,你們就算不說,我也能猜到是為什麼。”
這一刻的秦清曼已經不打算對周靜雅有所賠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