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二, 你不會真的要和國中生比賽吧?”
君島抽著嘴角,看著已經半脫外套,握著網球拍準備上場的種島。
“一盤定勝負又有什麼關係。”種島混不在意的擺了擺手, 在原地蹦躂幾下權當熱身了之後,走到了網球半場,邊走還邊說道,“君島,拜托你暫代一下裁判的位置了。”
“...真是麻煩。”君島推了推下滑的眼鏡,一邊說著麻煩,一邊走到了裁判席上坐下。
立海大的部長們, 可能在比賽時的穿衣風格, 都和旁人不同?
仁王看著種島一半長袖一般短袖的打扮, 又想起自家部長比賽時喜歡身披隊服外套的習慣, 不由得發散了思維。
也不能這麼說,擔任過部長的鬆井前輩在比賽時的穿衣風格就挺正常的。
所以, 這就是鬆井前輩沒能在立海大網球部部長部長之位長時間停留的原因?
不對勁, 但又莫名的合理。
就在這時, 坐在裁判椅上的君島清了清嗓子,揮動了手上的旗杆。
“種島修二VS仁王雅治, 一盤定勝負。”
“發球方...”說到這,君島微微一愣,“喂, 你們誰是第一局的發球方?”
“當然是小仁王啦。”種島揮了揮手, 一臉理所當然的說道。
“哦, 看不出來修二還挺有良心的。”君島小聲的嘀咕道, 然後趁著種島還未出聲鳴不平的間隙, 趕緊走上比賽的流程。
“發球方, 仁王雅治,比賽開始。”
昭示著比賽正式開始的旗幟揮下,站到底線上的白毛少年表情淡淡的發出了這場比賽的第一顆球。
疾如風在發球方麵的變式——看不見的引拍。
“哦呀,真是令人驚訝的發球。”種島露出了極其誇張的表情,但在下一秒,隻見他腳步一錯,便如同鬼魅一般來到了常人根本看不見的,網球的落位處,輕飄飄的將攻擊力十足的網球打回。
仁王屏息斂眉,專注的看著朝自己飛來的黃綠色小球。
直球?
球拍和網球相遇的瞬間,少年略帶驚訝的揚眉,而後下意識的搓了個下旋球回擊。
然而,在種島接球的瞬間,帶著旋轉的小球又變成了一顆平平無奇的,絲毫沒有進攻性的網球。
黑皮白發的少年麵上帶笑,輕鬆無比的將球擊回。
這種能力...
仁王嘗試性的用出了軍師的得意技‘鎌鼬’。
哪怕是不完整的鎌鼬,也具備極其生猛的速度,斜向旋轉的高速切球直衝種島的門麵撲去。
“哦呀哦呀,真是危險的招式。”種島一邊怪叫著,一邊在高速運動中,調整著姿勢,將帶有強烈攻擊性的網球勾到網麵上。
原本帶有高速旋轉的切球一到網麵,就像失去野性的獅子,乖乖的在球拍的馴服下,成為一隻柔順的家貓。
“嘿。”過去吧。
被馴服的網球,被種島輕鬆打回。
“種島,1-0。”
仁王的發球局被破。
然而少年已經顧不得這些了,他看了眼仍在地上滾動的網球,微微擰眉。
這是什麼原理?
“很奇怪嗎?”似乎看出了少年心中滿滿的疑惑,種島勾唇一笑,拿著網球拍輕輕敲打著肩膀,“這就是我的天賦,可以化解任何絕招的‘無’。”
可以化解任何招式?!
從沒聽說過這麼離譜的事,仁王不由舔了舔犬齒。
不過再怎麼離譜,世界上都不會有絕對無法攻破的能力。
心中有了一些想法的白毛少年看著種島發出的,無比基礎的網球,深吸一口氣,左腿向後一步,盯著球路,揮動了手中的球拍。
“啪。”
沉悶的擊球聲響起,與拍麵進行了親密接觸的網球,順著網線賦予它的力量和旋轉,在空中劃過一條利落的弧線,最終落在了種島的半場。
卻見落地的小球在與地麵激烈的摩擦之後,竟完全沒有彈起,隻是在旋轉結束後,順著去勢,慢悠悠的朝前方滾了幾步。
零式削球。
順利拿下一分的仁王緩緩的收起了手上的架勢,看向了麵露訝異的種島修二,挑眉。
“怎麼樣?沒有辦法接觸到網球的話,你的‘無’還能起到作用嗎?”
“哦呀,真是靈氣逼人的球技。”種島嘖嘖稱讚道。
對此,仁王不置可否。
“噗哩。”
似乎找到了對陣種島思路的少年接過君島拋來的網球,在地上彈了彈,而後拋球,屈膝,起跳,揮拍。
又是一個零式,直直的降落在種島的腳邊,再次為仁王帶來了一分。
擁有能夠將所有為網球絕招化為‘無’的能力又如何。
隻要你從頭到尾碰不到網球,不就行了。
仁王勾起了唇角,再次揮拍。
“1-1,平局。”
互破發球局,以示友好。
又輪到發球局的仁王站到了底線上。
“很有意思的絕招。”看著完全不彈起的網球,他這樣評價道,“在U17,光憑這一招,你就能打敗百分之九十的家夥了。”
“那剩下的百分之十呢?”仁王懶洋洋的問道。
剩下的百分之十,就不是這種小把戲可以戰勝的了。
這麼想著,種島卻沒有說出來,隻是嘿嘿一笑,轉了轉球拍。
“...”
從他的態度中察覺了什麼的仁王不爽頂腮。
隨後,種島又問道:“這種網球,對手臂的傷害很大吧。”
對手臂的傷害?
這種強加旋轉的切球技巧當然會對手臂產生一定的負擔,但也不是不能接受。
左手沒有暗傷的他,現在大約可以毫無壓力的使用三局的零式。
至於這三局的零式使用權過期之後,該怎麼應對種島的攻勢?
自然是仰仗自己的老本行了。
仁王眯了眯眼,發球的瞬間,龐大的精神力如同開閘泄洪一般奔湧而出,侵占全場。
嗯?
坐在裁判席上的君島,輕而易舉的察覺到這股過於強大的精神力。
被突然入侵精神域的他揉了揉發脹的太陽穴,看向仁王的目光微變。
這種強度和廣度的精神力,怪不得平等院哪怕叫上一直和自己不怎麼對付的種島修二來充當說客,也要把仁王雅治招進U17。
實在是,以仁王現在的精神力,進基地後,隻要稍稍補充一□□力,順利通過發育關,就會是一個成型的戰力,甚至能夠隨隊參與明年的世界杯也不一定。
五維中同樣以精神力見長(雖然到了種島這種實力,測出來的五維到底是他願意展露的還是真實實力,完全不可考證)的種島,同樣敏銳的察覺到了身邊蠢蠢欲動的精神力。
哪怕他早就知道這個小後輩擁有不俗的精神力天賦,但還是有點驚訝。
這是才國一的少年能夠擁有的精神力嗎?
以及——真不愧是我們立海大出來的選手。
不過,僅僅依靠精神力,是無法戰勝他的。
種島微微一頓,毫不留情的將襲來的網球去旋轉化,順手回擊,再得一分。
“2-0,種島領先。”
又丟掉了一局啊,仁王神色不明的轉了轉手中的網球拍。
心中沒有升起多少意外的情緒的少年彈著網球,借此梳理心中的想法。
——把種島修二當成另一個平等院來看待,就不會對眼前的情景,產生什麼過於驚訝的情緒了。
畢竟,這場比賽,仁王是抱著必輸的決心來打的。
至於為什麼明知是輸,還要應下這場比賽?
當然是,在最近的訓練中,又有了新的感悟,急需一位實力足夠的對手來進行驗證和完善了。
和往常不同,仁王的精神力並沒有侵入的舉動,隻是如同薄霧一般,縈繞在種島的身邊。
精神力同樣敏銳的種島被這一舉動弄得極其不適,然而已經封印了百分之六十實力的他,對這樣龐大的精神力,也沒有什麼很好的解決方法。
隨著種島不斷地跑動,揮拍,宛如一層薄紗般附著於種島身體表麵的精神力兢兢業業的為仁王傳達著最為準確的信息,輔助於少年本就優越的洞察能力和飛速運行的腦內數據處理能力。
一個名為‘種島修二’的幻影模型,正在他的腦中不斷構建,增減。
不著急,再來幾球。
仁王舔了舔冬季因乾燥而微微起皮的唇瓣,緊盯著種島的眼中滿是期待。
你會怎麼做呢?
種島修二。
接下來的比賽,堪稱零式削球的天下。
不斷使用零式,偶爾在其中插入其他網球絕招的仁王,毫不客氣的收割著分數,打得十分開心。
“玩兒的開心嗎?”懶散接球,意思意思走得動兩步的種島,在看出仁王的左手不再適合發出零式的時候,無奈出聲,“為什麼一定要使用這種容易損害身體的網球呢。”
況且,哪怕我不去破解零式,隻能打上十幾球的你,也不能單單憑借這個贏得勝利。
這樣的話,打零式的意義又在哪裡?
意義?
如果仁王知道種島心中所想,一定會忍不住笑出聲來。
你和我這個半靠數據的網球手說打了打半場比賽的意義在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