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賽繼續, 切原發球。
“輪到小後輩發球了啊。”毛利看著對麵的兩人歪了歪腦袋。
他沒記錯的話，小後輩有一個很厲害的發球來著。
“說到發球的話，果然還是這個！”
沒有辜負毛利的期望, 站在底線上的切原目光凝重, 用力地捏了捏網球, 而後拋球, 弓背，揮拍, 將球向右上方打出。
帶有巨大旋轉的網球與地麵接觸, 強烈的摩擦之後, 沒有像常見的側外旋發球一般反彈至界外出界, 反而向內側折返，直衝毛利的側臉而去。
就是這個, 之前和小仁王他們打球的時候用出來過的。
感受著高速網球直衝麵部而來的衝擊感, 在仁王的帶動下每周總有那麼幾天進行追身球恐懼消除練習下（實際就是被調到高速的發球機用網球毆打並強製身體不進行任何躲避的練習。），毛利冷靜的微微後撤一步，離開了網球的攻擊範圍後, 握著球拍的右手緊繃，從下至上側削。
本就帶著強烈旋轉的網球在毛利的加持下，有一步擴大了旋轉的力度, 帶著一股勁風掠過攔網，即將落地之時，撞進了一麵球拍之中。
球拍的主人正是站在中場的手塚，在切原因為發球而未能及時站到自己位置上的時候, 這個靠譜的少年便默默補位。
也正是如此, 這顆本該創下佳績的網球被手塚攔截, 並憑借自身強大的控球能力, 減緩了網球的旋轉，直到這顆黃綠色小球因為旋轉而帶有的強大力度減弱至他能應付的程度。
茶發少年眉眼一動，右手臂上的肌肉發力，利落的將這顆極不尋常的網球擊回。
等待他的，卻是早已等候在網前的白發少年。
“噗哩。”悄無聲息上網的仁王似笑非笑的看了眼手塚。
什麼時候？！
臉上總算有些變化的手塚國光在意識到對手打算做什麼的時候，加快了上前的步伐，然而，為時已晚。
站在網前的白發少年恍若守株待兔的狐狸一般，悠哉悠哉的叼走了獵物。
——堪堪過網的黃綠色小球又被施加了外力，輕飄飄的晃到了手塚切原的半場。
來不及了。
仍在移動中的手塚做出了判斷，上前的腳步也停了下來。
就在這時，一道黑色的身影出現在攔網麵前，幾乎是極限滑行過去的切原少年半趴在地上，姿勢狼狽的將球救起。
“鬥誌很強烈嘛，切原君。”
對此早就有所注意的仁王毛利默契的交換了位置，由此時站在前場的毛利，對這顆質量並不怎麼好的極限救球施與了毫不留情的扣殺。
“15-0.”站在後場的仁王用懶洋洋的語氣報出了分數。
“可惡。”灰頭土臉的切原從地上爬了起來，不甘心的低語。
要是他剛剛更快一點，回擊的時候不那麼倉促，也許就不會這麼輕易輸掉一分了。
倒是經曆了剛才這檔子事，情緒發生了微妙變化的手塚走到切原身邊。
往日沉默寡言的少年難得的說出了一連串的話：“沒事吧？”
“啊，一點擦傷而已。”切原少年毫不在意的擦了擦臉上的灰塵。
手塚：“我想我們的站位需要交換一下。”
“我站後場？”切原想了想，撓了撓後腦勺，“但是我不擅長防守來著...”
“隻要防住一回合就好。”
“哎？你有什麼計劃了嗎？”
“雖然還不太成熟，但可以試一試。”
“那就試試。”切原爽快的點頭，而後撒歡似的跑到了後場，從口袋裡掏出又一顆網球準備發球。
還以為需要費儘口舌才能達成一致的手塚站在原地微微一愣，看著正在認真準備發球的黑發少年，他抿了抿唇，目光中帶上了更多的專注，微微躬身，緊盯著對手的動向。
“磨合的不錯嘛。”仍然站在後場的仁王滿意的眯起了眼，感受著毛利不再如同死水一般的精神力，嘴角上揚。
恰到好處，他們也要發力了。
雖然對精神力不敏感，但毛利也似乎有所察覺，有些躁動的看了眼自家搭檔。
得了安撫後，他將注意力重新轉移至對手身上。
另一邊半場，在深呼吸後，切原再次打出了那個具有一定攻擊性的側外旋轉發球。
這次的目標是仁王。
作為比毛利還要更早練習直麵追身球的他自然有的是辦法解決這顆網球。
白發少年半耷拉著眼皮，像是漫不經心的揮拍，網線撞上了這顆具有極強攻擊性的小球。
不同於毛利重新施加的，更加難以招架的旋轉，仁王異常平和的用上了種島的絕招‘無’。
原本宛如不良暴走族的網球在他的手裡順便變身乖乖牌，在少年施加的力道之下，黃綠色小球輕飄飄的落在了前場的手塚身前。
雖然再怎麼看，這顆被反擊過來的網球都是一顆普普通通的直球，但手塚還是沒有放鬆，維持著身體的緊繃。
直到拍麵和網球接觸的瞬間。
手上傳來的輕盈的力道，令少年不由得微微睜大了眼，而後趕緊控製自身施加的力度，將球打過攔網。
當然，拿手的旋轉自然也是加上了。
“呦。”
已經打High了的毛利一邊發出怪聲，一邊興奮的移動至網球的落地點，悍然揮拍。
“輪到我了！”
切原眼冒精光，一臉興奮的迎上了網球。
然而剛接觸網球，切原便手心一沉。
又是這個。
雖然更上次比起來，力量感稍稍有些減弱了，但對他來說，還是一種負擔。
有了經驗的切原不再逞強，利索的雙手握拍，將球回擊。
國二/國三生和國一生的力量對比，真的有這麼強烈嗎？
轉了轉硬接剛剛一球而微微發酸的手腕，腦中浮現了手塚接球時無比輕鬆利落的姿態，切原不甘心的撇了撇嘴。
他不知道的是，在場包括手塚在內的三名國中生在去年一年內進行了多少大多數人想都不敢想，堪稱將自己的汗水壓榨到最後一滴的訓練。
再加上三名少年的網球天賦都是一等一的，訓練對他們的加持也就更加明顯。
這種情況下成長著的前國一/國二現國二/國三的三名少年自然是擁有網球基礎相對薄弱的他，短時間內絕對追趕不上的程度。
在場四人中，切原不但在年齡上，網球實力上也是絕對的弟中弟。
仁王毛利半場。
“來了。”
從比賽開始，精神力便彌漫了全場的仁王收集到了足以令他和軍師滿意的數據——雖然完全不清楚手塚表現出來的數據到底有幾分真幾分假就是了。
畢竟直到現在為止，他隻用了零式發球這個（立海大網球部正選）大家都知道的招式。
這還是全程使用右手比賽的情況下得到的相關數據，左手的實力究竟如何，完全是未知數。
至於小後輩嘛，他就很簡單了，網球基礎完全不行。
和國一關東大賽時期的仁王的毛病完全一致。
想要克服這個弱點，同樣簡單，一個字，練，兩個字練習。
總之，在白發少年將今天收集到的情報分享給軍師之後，對青學手塚的重視程度會不會再次上升不清楚，但切原少年地獄般的訓練菜單是絕對躲不過去的了。
為小海帶祈禱。
除此之外，從與毛利組隊雙打開始就不斷嘗試與之固化的精神力產生共鳴的仁王，終於在今天得到了階段性的勝利。
即，雖然因為精神力節點不足仍然無法將進度推到強製同調，但已經將毛利的精神力稍稍‘溶化’了一些，變得能夠和他產生一點點共鳴的程度。
這麼看來，一個人的精神力本質其實是可以在後天的外力下發生一定改變的？
想起了自己去年在海原祭那段時間因為流星融合上古遺產而發生了質變的精神力，白發少年一邊尋找著毛利更多的精神力聯結點，一邊暗暗將已經結合了的精神力位點加固。
雖然不知道究竟什麼時候才能達成真正的同調，但至少看到了勝利的希望，不是嗎？
而和毛利的精神力產生了一絲共鳴的仁王，能稍稍感知到搭檔的心情，宛如隔著毛玻璃看人的朦朧感放到這裡也是十分貼切的。
“小仁王？”
同樣的，仁王能感受到的情緒，作為精神力聯結的另一方，毛利也是感同身受。
不同於早就經曆過數次的仁王，第一次從心底感受到另外一人的陌生情緒，紅發少年的反應就略顯誇張。
先是微微呆滯，而後在自家搭檔處得到確認後，露出了想笑又強行忍耐的表情。
長時間緩不過神來的毛利，因此漏掉了好幾個球，不僅被黑發後輩大喊指控‘前輩放什麼水，是不是看不起我’以及某位冰山少年的冷氣攻擊，還得到了自家搭檔的一記白眼以及威脅。
“前輩是不是不適合這種狀態？”
輕飄飄的還帶著敬語的一句話卻瞬間讓大腦發熱的毛利回過神來。
當即，他便大力回擊了一球，而後朝著仁王憨笑一聲。
從這時開始，手塚切原就察覺到了對手明顯的變化。
不是毛利仁王的打法發生了什麼改變，而是兩人間的接球、位置交換、為彼此所做的掩護等等所有能夠體現雙打默契程度的方向都有了大幅度的上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