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倆之間的虐戀情深我當初就不慎摻和了一腳,他們倆那是互相愛慕已久,現在在死磕,以後還會繼續死磕,就這樣纏纏綿綿直到天涯的你懂嗎?”
“他們那叫相愛相殺,虐戀情深,我們這種普通人就彆瞎摻和了,他倆談個戀愛是那種殺對方全家的,可怕的很。”
寧桃以過來人的語氣,語重心長地拍了拍少年的肩膀。
“如果你在鳳陵看到了這位蘇姑娘,千萬要記住一句話,好看的姑娘遠觀就好。常清靜和蘇甜甜談戀愛,我們就彆上趕著去當炮灰了。”
常清靜:“……”
“……我明白了。”
少年神情略微僵硬地輕輕頷首,又徑直走到了金桂芝聲前,低聲道:“金道友,能否借一步說話。”
桃桃有氣無力地抓抓頭發,也不知道李寒宵聽進去沒有,忙舉起手:“金師姐你們等等我!我也有話想和你說。”
……
“你是說錢管事?”在聽聞寧桃與李寒宵的來意後,金桂芝也明白了此事非比尋常,若有所思地皺起眉,“我與錢管事接觸甚少,但她與濺雪關係不錯。”
“錢管事從前是服侍家主的,後來濺雪病弱,家主便將她撥給了濺雪,具體的,我便也不清楚了。”
李寒宵忽道:“方才金道友你說嶺梅仙君在閉關?敢問道友可知曉仙君為何而閉關。”
金桂芝:“長輩之事,非是我等小輩能妄言。”
寧桃想了想,正欲開口繼續問點兒什麼,卻被突然趕上來的謝濺雪打斷了。
謝濺雪快步走上前,溫和地問:“桃子,李道友,你們怎麼不多待會兒?”
寧桃尷尬地說:“呃……謝道友你和你的同門這麼久沒見說些體己話,我們兩個外人就再湊上前去打擾那多不好意思。”
謝濺雪忽道:“不打擾。”
“什麼。”寧桃茫然地問。
青年在她麵前站定了,攏了攏貂裘,彎唇看她:“我是說不打擾。”
“桃桃,”青年一字一頓,翹著唇角,嗓音軟和溫和,“你不打擾。”
常清靜和金桂芝眉心俱都一跳。
寧桃則是心裡一跳,那股異樣的奇怪的感覺又湧上來了。
桃桃動了動唇,愣愣地看著謝濺雪。
謝濺雪……這話時什麼意思?他沒察覺到自己的語氣和態度都有點兒曖昧……或者說撩嗎?
寧桃這個時候是真的糊塗了,看著謝濺雪的眼神簡直就將“莫名其妙”這三個字寫在了眼睛裡。
不是,她怎麼沒發現謝濺雪其實是個風流多情的人物,當著其他人的麵撩她這算個什麼事兒。
就在這時,李寒宵驀然跨出了一步,擋在了她身前,嗓音沉著冷清:“謝道友與同門說完話了?”
謝濺雪隻微笑,看了眼寧桃的表情,便什麼都明白了,忍不住歎了口氣。
從前在洞庭城的時候,他便有意與蘇甜甜接觸,想作弄她,看看她這反應。然而寧桃的反應實在讓他有點兒失望。
本以為這段時間的相處,總該又有點兒其他反應了,卻沒想到還是如此。
蘇甜甜於他可有可無,寧桃卻不一樣。謝濺雪如今卻分外愛戲弄寧桃。相處這麼長時間,寧桃當真對他並無半分感情嗎?謝濺雪心想。
攔在寧桃麵前的少年,眉眼雖然清冽,言辭雖然有禮,但秀眉微蹙,嗓音如碎冰冷淡,占有欲幾乎明晃晃地溢了出來。
謝濺雪迎上了常清靜的眼,輕巧地笑起來:“李道友不必憂心,已說完了。”
寧桃這個時候卻無暇去管謝濺雪與李寒宵之間的暗流湧動,皺了皺眉道:“說完了,那就先查案吧。”
謝濺雪與李寒宵都驚訝地看了她一眼。
半晌。
謝濺雪失笑:“也好。”
李寒宵:“嗯。”
為了提高效率,三人選擇散開分頭行動。
天氣已然轉熱,陽光明晃晃地炙烤著大地,
桃桃在鳳陵仙家走了一圈,鳳陵仙家占地麵積十分之大,一路尋訪下來,曬得桃桃麵色通紅,渾身冒汗。
不行了,好熱。
靈力也驅散不了這股熱意,桃桃擦了把汗,坐在樹蔭下的欄杆上休息了一會兒,正巧就看到李寒宵從灼目的日光中走來。
“李道友,你查出來了點兒什麼嗎?”
李寒宵搖頭,低聲說:“錢管事在鳳陵仙家為人以善,從未有人交惡。”
兩人將查到的線索一一進行交換,得到的答案卻都沒什麼價值。
“你不覺得很奇怪嗎?”桃桃甩了甩昏沉沉的大腦,強忍著熱意分析道,“一個人就算性格再好,也不可能沒有人說她壞話。”
“一個正常的有自己七情六欲的人,”桃桃說,“難免是有缺陷的。”
“鳳陵仙家這些仆人口中,錢管事完美得簡直不像個……”寧桃頓了頓,“真人。”
李寒宵蹙眉接著分析:“你是說,這是她偽裝出來的假象?”
“總而言之,我覺得這位錢管事有問題。在錢管事之上肯定還有個大BOSS。”桃桃小聲說道,“錢管事頂多算是個替人做事的中等BOSS。”
李寒宵:“BOSS……是何意?”
“意思可多了去了,我這裡的意思是指反派、大壞蛋、陰謀家。話本中專門給主角添堵,做壞事的。”
“因為我們誤打誤撞發現了屍體,大BOSS這才殺了錢管事以滅口,故意偽造成錢管事畏罪自殺的假象。”
就在桃桃和李寒宵討論的時候,又有兩三個小丫鬟小跑到了樹蔭下避暑。
“這天越來越熱了。”
“快要入暑了吧?”
“唉,要是家主還未閉關就好了,往常這個時候,家主都會在府上布下個法陣,這法陣之中,四季如春,哪會這麼熱!”
這幾個小丫鬟七嘴八舌地說著。
“也不知家主什麼時候才能從夢魘纏身中走出來。”
“我覺得一定是因為楚昊蒼的緣故,家主心善,自從殺了自己這位昔年好友後,便一直沒從這心魔中走出來,天天做噩夢呢。”
“不知道這次謝郎君回來後,家主會不會去叫謝郎君見麵。”
“自從家主閉關之後,也就隻有謝郎君才能偶爾見家主幾麵。”
“唉,這些年謝郎君也不著家了,天南海北的到處跑,也不知道究竟是在忙些什麼。”
這幾個小丫鬟七嘴八舌地說著,說得正熱烈間,突然有誰失聲驚叫了一聲。
“呀,是謝郎君!”
幾個小丫鬟立刻繃直了身子,朝正從不遠處走來的謝濺雪斂衽行禮。
“郎君好。”
“見過郎君。”
謝濺雪明顯也被這天熱得夠嗆的,蒼白的麵色泛著紅,叫這幾個小丫鬟起來:“這天太熱了,你們起來說話。”
幾個小丫鬟起來之後,卻互相推推搡搡的,看著有些緊張。
謝濺雪溫和道:“下次不可再妄議家主了。”
幾人這才鬆了口氣,飛也般地小聲告饒離開了。
謝濺雪走到了寧桃和李寒宵身前:“桃桃,李道友,你們回來了?可有查探到什麼線索。”
“沒有。”將目光從這些丫鬟身上收回,寧桃搖搖頭,“沒找到什麼有用的線索。”
謝濺雪無奈:“我這兒也沒什麼有用的線索,不過,不著急,慢慢來便是了。”
入夜。
寧桃雙眼清明地推開門走出了屋。
對於白天這些小丫鬟說得話,她一直耿耿於懷。
這次回到鳳陵仙家,她總覺得如今的鳳陵和當初的鳳陵似乎不大一樣的,具體哪不一樣,寧桃說不上來,隻覺得好像少了點兒出塵的仙氣,多了點兒叫人不大舒服的冰冷和黏膩。
加快了腳步,桃桃心裡噗通直跳,悄悄摸到了李寒宵門前,敲響了門。
少年也不知道在裡麵坐些什麼,桃桃在門口蹲得腳都麻了,門才被打開。
李寒宵看到她,那張冷冰冰的棺材臉上露出了個驚愕的表情。
“桃桃?”嗓音中帶著點兒困惑,“你在這兒做什麼?”
黑夜中,李寒宵秀眉半蹙,眼裡略含困惑。
“我、我來找你。”
蹲太久,桃桃顫巍巍地站起身,起身的刹那間,一陣天旋地轉:“腳,腳麻了!!”
眼前發黑,雙腿一軟,差點兒栽下去。
好在一雙手及時撈住了她:“我扶你去休息。”
寧桃一愣。
出乎她意料的是,李寒宵雖然看著孱弱,但接住她的臂彎結實有力,手臂上的肌肉緊實,腰細腿長。
“我沒事。”口乾舌燥地推開了常清靜,桃桃大腦空白,將自己的來意瞬間忘了個一乾淨,“呃李同學,時候不早了,你要去睡就去吧。”
常清靜:“……那你?”
找我做什麼?
這五個字默默被常清靜吞入了肚子裡。
“我,我還有點兒事。”桃桃大腦混亂地說,“我來就是想說。呃,李道友你能不能幫我望個風,我想四處逛逛,找點兒線索。”
常清靜:“我陪你一起去。”
“不用!”
少年選擇以緘默作為回應,表達了自己的態度。
“那好吧。”多一個人畢竟多一份戰力,想到李寒宵驚豔的劍光,桃桃屈服了,“那你跟著我。”
常清靜不解地問:“桃桃,你準備去何處?”
寧桃深吸了一口氣,眉眼沉凝:“我想去看看謝迢之。”
“金師姐說謝迢之如今正在閉關,那些小丫鬟又說,謝迢之如今正在被夢魘纏身,”桃桃皺眉道,“我總覺得這些小丫鬟和謝濺雪出現的時機都太巧了,我想去看看。”
李寒宵擰眉:“倘若是有心人布局引你前去,你待如何是好。”
“我也是這麼想的,”桃桃說,“可是,眼下線索全無,隻有明晃晃擺在我們麵前的這條線。將計就計,順著這條線往下走,總比到處抓瞎要好得多。”
而李寒宵也十分夠意思,雖然眼裡略過了一瞬的驚訝,卻還是二話不說,舍命陪了君子。
謝迢之居住的庭院離得不遠,兩個人借著夜色,悄悄地摸入了庭院中。
一踏入庭院中,便看到一團黑氣繚繞,浮於屋頂,這黑氣烘氣漫天的夜霧,肌膚接觸,冰冷刺骨。
哪怕已經做好了準備,剛踏入庭院中,桃桃隻覺得眼前一花,心裡咯噔一聲,暗叫了一聲不妙。
還是中招了。
隨即,整個世界都天旋地轉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