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可假裝若無其事:“哦,那你還是再找找吧……”
阮天心獨自煩惱了一會兒,決定等下再去那條小路看看。明明每天都從那裡走,卻
再沒看到過那枚耳夾的影蹤了。
寧可就同她咬耳朵:“肯定是哪個女孩子看你的耳夾漂亮,就把它撿去了。這種愛貪便宜的人多的是呢!”
阮天心也覺得有道理,她點頭,心疼地保證:“下次再也不戴這麼貴的耳夾出門了。”
突然耳邊音樂聲大作,阮天心整個人被激得一抖。寧可還特彆興奮地杵她,壓著音量:“欸,快看!是你弟弟!”
餐廳裡有一個大電視,電視裡現在正好在放
陸星嶼主演的偶像劇。阮天心抬頭,正好看到夢幻的濾鏡下,陸星嶼飾演的男主角從“八百米”的大床上醒來,還十分做作地揉起了眼睛。
阮天心:“……”
整個電視劇一共有四十五集,每集近乎五十分鐘。在這一集裡,男主角起床用了五分鐘,在鏡子前欣賞自己的美貌用了十分鐘,洗漱十分鐘,從偌大的衣帽間裡挑衣服、鞋子、腕表,用了十五分鐘,最後的時間則用來和女主角你儂我儂,煲電話粥。
掛斷之前,他們約定好了見麵地點。隻看見陸星嶼挑起嘴角微微一笑:“若,等著我。”
一集就結束了。
阮天心的叉子掉到了地上。她收回目瞪口呆的表情,低頭去找。
找到之後,寧可迫不及待地握住了她的手,抱怨道:“我的意大利麵都冷了。”
她們用將近五十分鐘看完了不知所雲的一集,也因此對陸星嶼挑劇本的能力有了更深一層的認識。
“說真的,陸星嶼平時就這樣嗎?畢竟也是有錢人家的少爺。”寧可問。
阮天心細聲細氣道,“不是的啊,他上次打遊戲還被人家罵了,網戀也被騙錢,吃飯如果吃到青椒,臉會氣到變形。”
說著,她伸出兩隻手,把臉擠到一起,解釋了一下到底如何“變形”。
阮天心頂著變形的臉,含糊道:“這個是我們之間的秘密了,千萬不要告訴彆人。”
寧可一直在鵝鵝鵝笑,好像下一秒就要接不上氣了。
“那他不就是個小學雞嘛,”寧可說,“和謝觀沒有一點相似的地方。”
寧可可以算是謝觀的粉絲,半隻腳踏進坑裡那種。在寧可眼裡,謝觀自然是千好萬好。阮天心盯著麵前的意大利麵,吞吞吐吐地說:
“確實不太一樣,謝觀看起來……不是很喜歡和人交往。”
寧可敏銳地抓住了“看起來”這個詞,“難道你真見到謝觀了嗎?彆跟我是在電視上看到的啊!”
阮天心搖頭,跟她把事情的經過說了說。寧可聽得非常投入,同時隨著劇情的起伏擺出了羨慕、同情……等各種神色。最後,阮天心又繞回了原來的話題:
“總之,他看起來好像很疲倦,需要好好休息。”
“也許是因為《請神》的關係吧,他還瘦了這麼多。”寧可不無心疼地表示,“明明那麼陽光的一個人!”
阮天心問:“他以前很陽光嗎?”
寧可說:“當然了!他最早出圈就是
因為打籃球的視頻啊!他不陽光誰陽光!他就是當代阿波羅好嗎?”
寧可翻出視頻。下一秒,阮天心看到了一個完全形態的謝觀。他比現在這個時期要多些肉,手臂和小腿都有鍛煉過後的健康線條,頭發往後捋的樣子,像一隻正在奔跑的獅子。
看到結尾,阮天心的眉毛慢慢皺了起來。
她很不理解地說:“他好像並不喜歡打籃球呀。”
寧可說“怎麼可能”,阮天心就拿著暫停的視頻
給她解釋:“你看,他們抱成一團慶祝的時候,大家都在很高興地笑,謝觀笑得一點兒也不開心。”
她把視頻裡的人下半張臉全部擋住,讓寧可看謝觀上半張臉。很奇怪的是,謝觀嘴角帶笑,但眼睛裡完全不是一回事。遮住下半張臉後,他的神情簡直令人悚然:瞳孔漆黑,結出一股渾然天成的冷漠,幾乎要刺透屏幕。
寧可雞皮疙瘩都起來了,她結巴著說:“哪有這麼玄乎……謝觀是什麼表裡不一的變態狂嗎?”
阮天心認真道:“也有可能是他不太喜歡跟人接觸吧,畢竟世界上什麼奇人都有。”她繼續補充,“而且隻有他的下半身跟彆的隊員離得很開,手臂動作也很僵硬。這樣扭著去摟彆人,自己和彆人都不舒服的。”
她回想起了前兩天被謝觀攬過去時候的場景。他看起來客氣、斯文、非常守禮,但就像套著一個麵具在說話一樣。
藝人難道都是這樣的嗎?
很自然地,阮天心又想起了弟弟。她的腦海裡突然冒出了一個無厘頭的問題:如果謝觀和陸星嶼一樣,都討厭青椒呢?
倘若前麵就有一個鏡頭,當陸星嶼吃到青椒,也不免把臉氣崩,然後回家拚命跳腳;謝觀吃到青椒,恐怕隻會笑笑,麵不改色地把青椒咽下去吧。
“身為藝人,是肯定要和很多人打交道的啊,”寧可似乎已經被阮天心這套分析洗腦,開始長籲短歎起來,“那我們謝觀哥哥也太慘了吧!”
“說不定他真的很喜歡演戲。”阮天心慢吞吞地吸進一口意大利麵,“畢竟,喜歡是一種非常偉大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