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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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了起碼一千遍的“老婆”,向我展示了你新挖的巨豪華遊泳池,還邀請我一起到床上睡覺……
一些畫麵在腦海裡“咻咻咻”地閃過,迅速激起耳朵上的紅潮。阮天心輕輕甩了甩頭發,藏起了已經開始發熱的耳廓。
“咳嗯,”她儘量沉穩地說,“也沒有什麼,就是讓我哄你睡覺,我講了好幾個故事,嘴巴都乾了。”
“……”
阮天心的腦袋上緩緩浮起一個問號:是我的錯覺嗎?謝觀的表情看上去有點遺憾的樣子。
“啊。”他又像回憶起什麼似的,突然意味不明地叫了一聲。
阮天心立刻緊張起來,渾身繃緊:莫、莫非是同居邀請要來了嗎?
她還沒有考慮好——
“啊,”謝觀繼續道,“雖然對昨天晚上的事情基本可以說是毫無印象,但是半夜醒來的時候,看到你在
身邊。”
像冰川初解,謝觀臉上的笑意變得比往日更加柔和。
那種感覺……
他甚至覺得自己可能這輩子也忘不了。
……
淩晨時分。房間是一片密密實實的黑,他在一陣強烈的心跳和咽乾感中醒來,直直地看向天花板。
那一瞬間什麼也沒想,酒醉的人大腦裡漂浮的全是零零星星的思維碎片,組不成形狀。
但在絕對的安靜中,他聽到了另一個人的呼吸。
愣了一會兒,他沒有開燈。放任自己的手輕輕摸過去。
床邊有一團被黑暗蓋住的輪廓。謝觀的手指碰到了一層軟膩的皮膚,像一個隨時可以掬入掌中的雪團子。但,是有溫度的,是隨呼吸的節奏起伏的。
再往下摸一點,他就摸到了更討他喜歡的部分。
啊,是嘴唇。非常柔軟、總是鮮豔的嘴唇,有一點濕潤。沒有防備地微微開啟著,細小的呼吸就是從這裡遊出來的。
謝觀對它們算是熟悉。經常看的、經常摩挲的。經常……吻的。
他像一個癡-漢一樣,連自己的呼吸都放輕了,而小心翼翼地去感受著阮天心的氣息。生怕他一不留神,她就會變成一個五彩泡泡,跑到彆人家小孩的睡夢裡。
這種感受也十分新奇,但因為阮天心帶給了他太多的“人生第一次”,這一次的體驗反而沒有那麼出乎意料。然而,這並不妨礙謝觀在黑洞洞的房間裡,獨享這種滋味。
頃刻之間,他好像又變回了六七歲時、恐懼黑暗的小男孩,阮天心用她小小的身體,替他守護領土、殺死怪物。
以往關照他的工作,基本由謝美香完成。但謝美香有了孩子之後,重心不可避免地轉移到了自己的骨肉身上。
但現在,謝觀也有了等待他回家的人。也有了在長夜中照料他的人。
他的手又挪了挪,把阮天心的小手指勾住。幾乎沒用力,輕而易舉地,他們就有了一點在黑暗裡的聯係。
謝觀一動不動,心滿意足地勾了一會兒,直到寂靜被阮天心的一聲噴嚏打破。
早已入秋了,天氣有點涼。她連打噴嚏的聲音都是小小的,委屈地坐在地毯上,兩條腿蜷在一起。
謝觀回過神,懊惱自己貪戀過度,迅速掀被下床,將人打橫抱至客臥。
……
“昨天晚上……辛苦你。”阮天心難得看到謝觀窘迫的表情,比平時少言寡語的樣子更讓人心動。
“跟我說什麼辛苦,”阮天心揮舞著勺子,笑眯眯的,“隻要下次快一點來抱我就好啦。”感冒了還是很難受的。
謝觀把蝦餃往她跟前遞了遞,頷首保證道:“不會再忘。”
他又示意性地點了點桌子上彆的食物,“你太輕了,所以快點吃飯。”
“哼,一點也不溫柔哦。”阮天心故意作道,“我在網上看到過很多案例,男人都是這樣,一到手就不珍惜。”
她臉頰鼓起來的</樣子比金魚可愛萬倍。謝觀看上去拿她毫無辦法,放緩聲調問:“可以吃飯了嗎,公主殿下?”
“不行。”阮天心美滋滋道。
謝觀更加柔聲細語,但說出來的話完全不是一回事:“不行的話,那我隻好強吻你了。”
阮天心:“……”
她還沒享受夠呢,這人怎麼這樣?
太委屈了,阮天心低頭喝粥,呼嚕嚕。
謝觀宛若一位賢妻良母,溫柔得滴水:“慢點吃,彆噎著。”
……
下午,風和日麗。
阮天心向往道:“要不然我們去遊樂園玩吧。”
謝觀:“……”
他剛剛把到手的樂高新款街景從臥室裡拖出來,放到地毯上。
“可是我想和你一起拚這個。”
外麵有什麼好玩的,這個結束工作、無所事事的下午,是他最寶貴的下午。他要和最喜歡的人在一起,舒舒服服地在家裡度過。
……雖然沒有什麼表情,阮天心卻能感覺到謝觀內心的失望。
為了不讓謝觀心裡的小人嚶嚶嚶哭泣,阮天心想了一下,便大方道:“好吧,那下個周末能陪我去遊樂園嗎?”
雖然並不喜歡人群(尤其幼兒)、喧鬨和無厘頭的娛樂設施,但愛情是相互的,謝觀便也頷首,說:“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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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已經決定了行程計劃,阮天心倒也沒再糾結,爽快地坐到地毯上,幫謝觀拆樂高盒子。
還沒拆到一半,阮天心的電話突然響了。
是寧可。阮天心接起來,就聽到一聲極其快活的笑聲從電話那頭傳來:“哈哈哈哈哈!”
阮天心:“……”
“姐妹,出來玩啊!”寧可興奮地呐喊著,“程功這個狗男人今天加班,哈哈哈!”
……男朋友不在的日子為何如此癲狂,阮天心想不明白。但她自個兒的男朋友難得回來,暫時還舍不得這段跟他獨處的時光。
阮天心隻好忍痛道:“可是我要陪謝觀……”
“呸,狐狸精!”寧可突然怒罵。
在一旁安靜地拆著盒子的謝觀:“……”
“姐妹,老是跟男人玩乾什麼,不嫌膩嗎?”寧可換了種語氣,語重心長地說:“依稀記得,從前的周末,是我們的閨蜜快樂時間。”
她又吐出一口悠長的歎息,“現在快樂都去了哪裡?”
還沒等阮天心回答,謝觀突然朝她伸手,示意要電話。
對不起,姐妹!阮天心簡直不忍心看,一閉眼,將燙手的手機塞到男朋友手裡。
謝觀持著手機,清冽、磁性的聲線灌入聲筒:“現在快樂在我這裡。”
阮天心:“……”
說完,謝觀把手機還給阮天心。她再放到耳邊的時候,感覺對麵已經沒有人了,一片死亡般的安靜。
寧可:“…………”<隔了大概有十秒的樣子,阮天心才聽到電話那邊響起了急促的呼吸,然後寧可哆哆嗦嗦、跟吞了冰塊一樣的聲音傳來:“剛、剛才那個……”
“嗯,是謝觀。”
寧可的呼吸聲停止了,好像連心跳也停止了。她忽然嗚嗚假哭起來:“那剛才我不知道啊,誰知道謝觀在你邊上……”
“……現在你知道了。”阮天心小聲說。
寧可一頭撞死的心都有了,當著愛豆的麵罵他是“狐狸精”,說出去可能會被超話裡的姐妹撕成一千片!
天啊!她將千古留名!
寧可淩亂了將近一分鐘後,終於冷靜下來。她垂頭喪氣道:“唉,算了,幫我向愛豆說聲對不起,我不打擾了,我先自閉。”
感覺到寧可大起大落的情緒變化,阮天心猶豫了,然後說:“等一下。”
她按住手機,開始用手對著謝觀一通比劃。
先指指自己,再指指手機,然後分出兩根手指,做小人往外溜狀,用嘴型說:“出去玩。”
謝觀指了指自己:那我呢?
阮天心揉揉眼睛,做了一個大哭的表情。又衝他雙手合十,歉意地眨了眨眼睛。
這次先抱歉了,下次再補償你。好不好?
謝觀:“……”
不好。
他麵無表情地思考了一陣,指了指手機、阮天心和自己,又指了指自己腳下。
他很好地隱藏起了自己的那點不情願,衝阮天心微笑道:“可以請你的朋友來這裡做客。”
阮天心覺得驚喜,同時又很不好意思,“方便嗎?”
“當然。”不方便。
他最討厭有外人造訪,破壞他的完美時間。
但為了挽留住阮天心,他迫不得已,隻能選擇這個折中的方法。
在反複詢問,征求了謝觀的同意之後,阮天心對電話那頭的寧可說:“可可,如果不麻煩的話,你可以親自來向他道歉哦。”
寧可頓時誇張地倒吸一口涼氣。
她結巴道:“是我想的那個意思嗎?”
阮天心給她肯定:“是的。”
隔了死寂一般的五秒之後,寧可高分貝的叫聲穿透了阮天心的耳膜。
“啊啊啊啊啊是真的!!我終於可以看見我愛豆了!!哈哈哈!蒼天有眼啊!!!”
……
給寧可說了一下地址,阮天心掛斷了電話。乾咳一聲,又坐回毯子上,和謝觀一塊兒研究起拆出來的零件包。
十五分鐘後。
“嗯……這兩座建築的說明書是分開的耶,”阮天心攏了一下頭發,同謝觀認真比劃道:“那我們可以一人拚一邊。”
謝觀“嗯”了一聲。同時,門鈴響了。
謝觀從地毯上站起,極順手地伸出手,將阮天心也拉起來。阮天心一邊嘟囔著“好快啊”,一邊興奮地跑去開門。
大門打開,寧可抱著一個係著碩大蝴蝶結的禮物盒子,從後麵艱難地探出一個腦袋。
“嗨……嗨!”
她端莊、又不失禮儀道。然而,越過阮天心溢滿甜甜笑容的臉蛋,她在對上謝觀眼神的那一刻,徹底僵硬。
“……”
草,草草草!
這個一看就很難搞的冰山大帥比是誰???
作者有話要說:寧可:……?脫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