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突然好奇得心裡暴躁起來,努力思考該怎麼才能看到池牧遙的樣子。
可惜他還沒有想到,池牧遙便起身,腿上蓋著被子打坐運功,為自己療傷。
這種情況下奚淮都不會打擾,十分安靜,畢竟按照池牧遙的底子,稍微分心都有可能造成走火入魔。
又等了幾個時辰,池牧遙打坐完畢,奚淮終於能和他說話了。
可惜池牧遙打坐完畢便趕緊縮回到被子裡,蜷縮著身體說道:“這麼冷的天,真的半刻都不想出被窩。”
奚淮堅持不懈地哄騙道:“可以生火取暖。”
“火會燃燒掉氧氣,哦,也就是空氣,到時候我們會更不舒服。”
奚淮依舊不肯罷休:“可……”
“好啦,我要睡覺了。”
“又睡?”
“嗯,身體不舒服的時候我就喜歡多睡一會。”
奚淮再次閉了嘴,算了,他身上有傷,讓他多休息一會。
*
奚淮不是傻子,詢問過幾次後便確定了,池牧遙是不想讓他看到自己的樣子。
他不解,追問之下池牧遙也不肯,也不解釋,他隻能自己生悶氣。
不識好歹!
不識抬舉!
不看就不看!
或許是因為心中憋悶想找個發泄的途徑,他將一直想要說的話提了出來:“你在修煉的時候能不能彆嗯嗯哼哼的,叫得太厲害,聽著煩。”
池牧遙披著毯子已經準備好了,聽到這句話後鬨了張大紅臉,在黑暗裡重重地點頭。
意識到奚淮看不到後,趕緊說道:“嗯,好,我知道了。”
這是池牧遙養好傷後二人第一次配合修煉。
已經不是第一次了,池牧遙倒是不會那麼生疏了,隻是這次為了忍住聲音修煉進度緩慢。
奚淮原本還在配合著修煉,突然聞到了一股血腥味。
起初他懷疑是池牧遙後背的傷口裂開了,卻想起池牧遙前兩日還在感歎,他後背的傷口確實一點疤痕都沒留。疤痕都沒有,又怎麼會裂開?
二人又不是第一次修煉,不該再次流血。
他蹙起眉,確定了血腥味飄來的位置突然明白過來,問道:“喂,你不會咬著嘴唇把嘴唇咬破了吧?”
池牧遙沒說話,隻是動作稍微停頓了一下。
這回他更加確定了,趕緊說道:“你不必這麼忍著,小點聲也行……”
然而池牧遙依舊沒出聲。
血腥味還在飄進他的鼻翼裡,也不知道池牧遙這個小傻子咬得有多狠,後背的傷才好,嘴唇上便又有了新傷。
依舊是因為他造成的。
他並未想過會是這樣……
“阿九!阿九,我說了你不用忍著了,我不是覺得煩,我就是……”
就是……聽到池牧遙的聲音就會燥熱難耐,心臟不受控製地狂跳,腦子也跟著亂糟糟的。
或許池牧遙不發出聲音了,他還能好些?不會這樣痛恨自己被束縛著?
如果問他什麼聲音最能擾亂他的心性,那絕對是池牧遙在修煉時的聲音。
但是這話他說不出,骨鯁在喉,異常難受。
這時,池牧遙才特彆小聲地問:“我不是故意出聲的……我慢慢改行嗎?”
這個問題問得奚淮心口一顫。
竟然比池牧遙拒絕讓他看時更讓他難受。
“不用改。”奚淮握緊拳頭,真是受夠了池牧遙的傻氣,又有些受不了自己的怪異,“你隨意便好,之前的話隻是在逗你,是我不對。”
“真的?”
“嗯,我品性惡劣,你不必在意。”他隻能這樣解釋。
在此之後,池牧遙的確沒有再咬著嘴唇了,不過相比較之前聲音還是小了很多。
之前奚淮沒提,他還沒注意過,被提醒了才意識到自己之前確實有些放肆。
然而忍著的代價就是,他又抽噎著修煉完了全程。
修煉完畢,池牧遙操縱小洗滌術幫二人清洗乾淨,披著毯子打坐後說道:“我打坐吸收靈力了。”
“你過來。”奚淮突然說道。
“怎麼了?”
“讓我摸摸你嘴唇,傷得重嗎?”
“沒事,不用了。”
“那你也過來,我想碰你一下,哪裡都行,到我手這裡來。”
奚淮想碰池牧遙一下,哪裡都行,他突然渴望得厲害。
阿九的指尖很涼,身上也很涼嗎?
阿九的手腕一定很細吧?
那嘴唇呢?是薄是厚?還在流血嗎?
但是池牧遙沒同意:“不要。”
“為什麼?”
“就是不要,我修煉了。”池牧遙沒有再理他,開始打坐修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