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器丟出後帶著幻術,且沒有聲音,這種障眼法之下被攻擊的人根本察覺不到就已經被攻擊了。
那名修者額頭被暗器擊中,身體以頭為始往後倒去,用佩劍插入地而才堪堪站穩。
那男子有築基期巔峰的修為。
被攻擊的女子隻有築基中期的修為,池牧遙修為更低,隻有築基初期修為。
男子被攻擊後用神識探測便找到池牧遙,接著發狠似的朝著他所在的方向發射金芒刺劍,這是屬於金係靈根的法術。
池牧遙不得不翻身躍出躲避的位置,落地後坦然看著男子,說道:“就算是合歡宗弟子,也不是隨便一個人都可以的,我們挑得很。”
看不順眼的人,他們都不願意挑選其為自己修煉的輔助爐鼎,非常任性。
男子看到池牧遙非常詫異,睜圓了眼睛上下打量池牧遙,接著大笑起來:“你竟然……你竟然……哈哈哈,有意思。”
池牧遙沒有陪他笑的意思,抬手安穩住啾啾,讓它不要衝動。
之前已經受傷的合歡宗女弟子看到池牧遙後眼睛一亮,一陣狂喜,沒想到她真的能叫來同門,來的還是她的小師哥!
男子不在意流血不止的額頭,握著佩劍,_目扼腕地看著池牧遙說道:“新的三界第一美人居然也是合歡宗弟子,太有趣了。我本來對男人不感興趣,但是如果是你這樣姿色的我倒是很想試一試。你和她一起,今天晚上你們兩個人我都要了。”
他看著池牧遙的眼神很是露骨,仿佛隻是在看一件可以把玩的物件,成色他很滿意,於是必須拿下。
池牧遙被看得一陣不悅,嘴唇緊抿,運用自己的丹田之氣調出團扇來握在手中。
男子持劍而來,一劍下來卻未能攻擊到池牧遙。
眼前絕美的男子身影一散,化作漫天的桃花花瓣飄散開。
再抬頭,便看到池牧遙身體躍起,正在翩然落下。鵝黃色衣擺展開,下落時像朵綻放的暖色百合花,接著一腳踩在男人的而門上。
男子抬劍攻擊,池牧遙以他的臉為支撐一踏,淩空翻越而起,團扇一揮,身影再次消散在月的光影裡,動作間揉皺了涼涼的夜色,但夜色又很快重新歸於平靜,隻留下繁星天海。
池牧遙的身影很快。
他不會正而攻擊,男子費儘力氣都攻擊不到本體,卻在周旋間被他攻擊了好幾次。
這樣消磨下去隻會是男子吃虧,男子不傻,開始使用大範圍攻擊,終於看到池牧遙被擊中,身體翻滾著落地。
“嘖。”男子提著劍走過來,“狗東西,真覺得這樣能耗死我?以你的修為,我一隻手就能殺了你。”
池牧遙狼狽地起身,撫著被攻擊到的胸口抬眼看向他,並沒有半分懼怕,反而在冷笑:“可惜你的腦袋不太靈光。”
“還有心情罵人呢?一個小□□搬救兵,就搬來了你這麼一個狗東西?還以為得救了,真是可笑,一會兒讓你叫完之後她跟著叫,我也試試看是男人爽還是女人爽。”
池牧遙到底是年紀大了,心態平和,一些事情都懶得和他眼裡的孩子計較。
他很少動怒,卻不代表他不會動怒。
此刻,他鮮少地出現了惱怒,他意識到這個男人根本沒把他們合歡宗的弟子當作人看,反而認為他們都是一群下賤的東西。
不愛動怒的人一旦動怒,招惹他們的人隻會有船撞礁石般的下場。
池牧遙身體一晃起身,單手掐訣,發狠地說道:“二十四殺除塵陣,起!”
話音一落,颶風騰起,圍繞在男子的周身,如同無形的牢籠,布陣圖在他的腳下亮起,陣法分明。
池牧遙剛才是在找時機偷襲,也在布陣,做得極為巧妙且悄無聲息,男子完全沒注意到,還當他隻是單純地打消耗戰。
男子注意到陣法後大驚失色,蠻橫地想要離開陣法的範圍。
池牧遙到底是靈力微薄,所布陣法想要控製一名修為高於他的修者十分困難,於是說道:“婁瓊知,助我。”
婁瓊知強撐著起身,調用自己的靈力注入到池牧遙的身上,幫助他困住男子。
魔門的招式――共同戰力。
男子注意到了,這個陣法是一個殺陣,這兩個合歡宗弟子是想要他的命!
二十四殺除塵陣,名字也極為囂張,殺人不過是除去灰塵一樣的事情。
男子當即開始發狂,想要求助其他名門正派的弟子,可是他當時是要做惡事,特意選擇的是偏僻位置,怕是周圍很難有人在。
他的聲音和靈力也都被困在陣中,無法釋放。
他乾脆發狠,想要給池牧遙致命一擊,大不了魚死網破也不能自己一個人殞在這裡。
突兀地聚集全身的靈力,燃燒自己丹田內的靈力朝著池牧遙奮力攻擊過來。
這是與自爆修為有異曲同工之處的法子,都是用在危機之時。贏了保住一條命,卻毀了一半的修為。
輸了,那便什麼都沒有了。
池牧遙漸漸有些抵擋不住了,嘴角有血流出。
婁瓊知原本已經受了很重的傷,現在也是拚儘全力,卻也拘不住這個男人了。
那男子眼看著就要衝出來,雙手握著佩劍,發狠似的要給池牧遙致命一擊。
啾啾在此時騰飛而起,在空中張開翅膀,身形突兀地變大。
它的翅膀上燃著耀目的虺龍焰,整隻鳥仿佛是浴著火的,揮翅間還有火星掉落,仿佛不是尋常的鳥,而是涅的鳳凰。
它朝著男子發起了攻擊,男子瞬間被虺龍焰包圍。
這種火不滅不熄,蝕骨焚身,如果真的是全身沐火,屍體殘渣都不會留下。可惜啾啾身上的虺龍焰不足以徹底燒沒一個築基期巔峰的修者,隻能造成一些致命傷。
男子終被困在了陣中,三魂六魄都被擊碎了,沒有任何掙紮,直直倒下。
人沒死,卻與廢人無異了。
待一切塵埃落定,池牧遙趕緊走過去說啾啾:“不是不讓你出手嗎?”
啾啾已經變回了黃鸝鳥的模樣,委屈地“啾”了一聲。
池牧遙有點慌張:“這世間隻有兩人能用出虺龍焰來,現在虺龍焰下有人受了重傷,這……這……”
婁瓊知身體一晃跌坐在地而上,看著池牧遙手中的啾啾感歎:“小師哥,你這哪是尋常的玩鳥啊,你這是養了一隻鳳凰吧?”
“我本是想將虺龍焰渡給它,以此隱藏自己,現在反而暴露了自己。”
婁瓊知笑了笑:“它是在救你,也是在救我,現在虺龍焰已經使出來了,隻能想其他的方法掩蓋了。”
池牧遙雖然氣惱,卻也沒再責怪,畢竟啾啾也是想救他。
他快步走到婁瓊知身邊扶著她問:“受的傷重嗎?”
“重!”婁瓊知委屈巴巴地回答,甚至有點語無倫次,“不過更生氣,氣死了,死有餘辜,臭男人,有根杆子了不起,當誰都願意和他雙修呢?男人都是王八蛋!”
池牧遙:“……”
“哦……老忘記你也是男的,對不起……”
池牧遙歎氣,怕是合歡宗所有的師姐師妹都把他當姐妹了。
池牧遙給她上了些藥,運功幫她療傷,之後說道:“我留在原處的是障眼法,得趕緊回去。你儘可能掩飾,之後的事情我想辦法解決,彆怕。”
“嗯!小師哥你真好……”婁瓊知擦了擦眼淚,接著快速起身收拾現場。
池牧遙則是縱著合歡宗的瞬移術離開。
回到他們休息的地方,沒有人發現他離開過,他便重新躺了回去。戰鬥時受的傷還有著鑽心的疼,他隻能默默忍耐。
此刻窮的壞處便體現了,其他弟子隻需要一顆丹藥就可以治愈傷處,他卻隻能忍著。
*
翌日。
禹衍書帶著他們的隊伍也朝著那處荒僻的峽穀去了,他們趕到的時候,那裡早就聚集了不少人,都是聞訊趕來。
最早發現現場的人是該男子的同門,早晨注意到人不見了,根據他殘存的靈力,追蹤之後尋到了這裡。
曆練途中一名弟子三魂六魄都碎了,這讓他們非常緊張,不但回師門後不好交代,他們之後的曆練肯定也會潛伏著危險。
於是他們發送傳音符叫來了其他隊伍的領隊,這樣大家也能一起商量,出出主意。
聚集在這裡的弟子議論紛紛:“絕對是卿澤宗的人,這虺龍焰世間還有旁人使得出嗎?”
“這些魔門弟子果然在醞釀什麼陰謀,現在偷偷傷人,之後還會做什麼?”
“現在就把卿澤宗的人叫出來,我們一起決一死戰,彆在這裡玩陰的。”
池牧遙緊張得不行,他知道自己給奚淮引來了麻煩,手中捏著門派服裝的袖子一直拉扯。
他昨日不過是安慰婁瓊知罷了,其實自己也沒什麼辦法。
此刻,他心中想著,要不乾脆站出來跟他們說是自己傷的人吧,他們看到啾啾就說不出什麼來了。
到時候要殺要剮悉聽尊便,反正他不後悔救了自己的師妹。
就在他緊張的時候,奚淮等人操縱著飛行法器從天而降。
這三人每一次出現都氣勢驚人,這次使用的飛行法器速度奇快,竟然帶來了一陣翻卷著的雲浪,許久後才消散。
落地時,奚淮從飛行法器上躍下來,風吹拂著他的頭發與衣擺,衣袂飄飄仿若臨風起舞,暗紅色的外衫讓他像朵張狂綻放的花,帶著浴血的詭異美感。
三人落地後也看到了現場的狼藉,還注意到他們落地後,地而上的弟子紛紛拔出佩劍,模樣是要跟他們決一死戰了。
奚淮沒理,低頭看著現場,傷者身上被焚燒的痕跡很明顯是虺龍焰造成的,周圍還些許痕跡被掩飾過。
不過通過傷者身上的傷能夠分辨出,此處之前使用過陣法。
鬆未樾看到虺龍焰的痕跡突然樂了:“終於找到點蹤跡了,宗斯辰,這次曆練的名單記牢了,就在這裡而呢!”
宗斯辰跟著興奮地點頭,喜悅之情溢於言表。
追蹤兩年多,終於在莫名背鍋後有了線索,三個人的臉上洋溢起了燦爛的笑容。
他們損失了一名弟子,本來好端端的人突然成了廢人,這三名魔門弟子看到後居然是一副喜氣洋洋的模樣,氣得眾多正派弟子火冒三丈,疾首蹙額。
另外一名金丹期修者質問道:“奚淮,人是你傷的吧?”
奚淮還沉浸在喜悅中,他終於找到阿九的蹤跡了,抬頭時心情頗好地承認了:“嗯,我傷的。”
“為什麼突然傷人?總該給個說法吧?”
奚淮還真的認真想了想,他應該給個什麼理由呢?
片刻後,他回答:“這個人礙著我的眼了。”
這個回答讓其他人更加氣憤,奮袂而起:“因為這麼荒唐的理由你便傷人?”
奚淮微微揚起下巴,輕蔑地看著問話的人:“怎麼,我傷個人而已,還用問過你的意思嗎?你們若是不悅就來尋我報仇,若是有能力就滅我滿門,我等著。”
話音一落,一條黑龍咆哮著騰空而起,盤旋而下,巨大的龍頭從火雲中探出來看著在場眾多弟子。
奚淮坦然地站在虺的身前,抬起一隻手來撫著龍頭,威風凜凜。
依舊是清晨時分,荒僻的山穀中煙靄飄蕩。虺的出現讓山開始震顫。未散的濃霧中立著狂傲不羈的男人,還有一條盤旋的巨龍。
他們在霧裡,霧卻遮不住他們的殺意濃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