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淺晞則是在一邊處理魚的內臟等東西,也沒有看向青狐。
青狐的目光在池牧遙的頭頂停留了許久,最終又看向了伊淺晞,到了伊淺晞身邊縮成一團,埋著臉睡覺。
池牧遙拿著烤好的魚去找奚淮,看到奚淮坐在鼓樓的樓頂,目光投向不遠處。
他往後退了幾步,接著快速躍起,憑借著在合歡宗練成的輕盈步法,輕易上了鼓樓。
然而鼓樓上方磚瓦鬆動,他未能站穩,幸好被奚淮伸手拉住,拽到了自己的身邊才穩下來。
池牧遙坐在他身邊之後,將烤魚遞了過去:“你會吃魚嗎?”
“為什麼這麼問?”
“因為魚裡有刺,我怕你不會吐,會紮了喉嚨。”
“有沒有不這麼麻煩的食物?”
“彆的肉都是邊角料了,隻能啃骨頭。你要是不會吃,我把刺挑出來後喂你,我洗手了。”池牧遙拿著烤魚,扯下一塊肉之後小心翼翼地將裡麵的魚刺挑了出來,然後喂到奚淮嘴邊,“張嘴。”
奚淮倒是沒有那麼嬌氣,但是喜歡被池牧遙照顧,還真理所當然地讓池牧遙喂他了。
池牧遙本來就是一個特彆有耐心的人,做這種事情也做得特彆細,一塊一塊喂著,像喂孫子吃飯的慈祥爺爺。
奚淮吃了幾口後,用下巴示
意:“看那邊的稻草人。”
池牧遙抬頭看過去,這才注意到蘇又的稻草人在對麵的鐘樓外,似乎正在靠著牆壁打盹曬太陽。
“他在做什麼?”池牧遙低下頭繼續挑刺。
“我們僵持呢,他估計是已經確定寶貝的位置了,隻不過我一直盯著他,他不方便下手,不然寶貝容易被我搶過來。”
蘇又也是一條老狐狸了,活了千年,有朝一日居然被一個二十幾歲的小狐狸給製住了。
這也真是風水輪流轉。
奚淮繼續觀察這一處淨地,說道:“此處有佛門的法器,這法器該怎麼利用?是不是用了這個法器,所有的攻擊都會被淨化掉……”
池牧遙又喂過來一塊:“張嘴。”
“哦。”奚淮分析到一半乖乖張嘴吃魚。
“蘇又到底是元嬰期天尊,還有著元嬰期巔峰的修為,你何必這般緊追他?逼得緊了他真的要你性命該怎麼辦?”池牧遙挑刺的同時說道。
“蘇又盯上你了,你修為太低,也沒有什麼鬥法能力,如果能拿到這種法器傍身,化解攻擊,就算不能敵過蘇又,至少能不受到傷害。”
他有些意外:“你是在幫我盯著法器?”
“不然呢?你覺得我缺法器?”
“哦……”池牧遙又挑了一塊肉喂到了他的嘴邊,粲然一笑,“那謝謝你啦,少宗主。”
奚淮原本一直在盯著蘇又,此刻的目光卻不自覺地被池牧遙吸引,許久都不舍得移開,仿佛看到他的笑臉,進來這一趟便算是值了。
對麵鐘樓的稻草人朝這邊看了一眼,似乎很嫌棄這邊兩個人喂飯的膩歪模樣,嫌棄得翻了個身,不看他們了。
這二人也不在意,繼續並肩坐在一起,奚淮獨占了一整條烤魚。
把奚淮喂飽了,奚淮還要盯著蘇又,池牧遙獨自一個人下了鼓樓回去,他還有很多事情要處理。
去尋伊淺晞的途中,禹衍書朝著他走過來,問道:“那位少宗主可有欺負你?”
“嗯?沒有啊!”
“我剛才遠遠地看到他吃飯都得你來喂,你若是覺得麻煩可以告知於我,我幫你警告他。”
池牧遙懂了,笑道:“禹師兄,多謝你的關心,我是自願的,也不覺得他麻煩。”
“哦……”
“而且,他也知道我的身份,我與他的關係比你們想象中要好。他不會欺負我,我也知道他是個好人,所以你不必再擔心了。”
池牧遙既然有了選擇,就需要委婉地暗示一下禹衍書。
如果猜對了,禹衍書也是通透的人,一點即通,之後也不會再有那份心思,此刻就會斷了念想。
如果猜錯了,禹衍書此刻也聽不出什麼不妥,估計隻會覺得他是在表達他和奚淮的關係還挺不錯的,不會多想。
既然已經確定了心意,就該做出樣子來。
禹衍書有片刻的詫異,眼眸中閃過些許複雜的情緒,稍縱即逝。
有些委屈,又難以啟齒,最終默默認下了。
不過,禹衍書的言行一向得體,當即溫和地說道:“好,我知道了,看來是我多慮了。”
說完便離開了,果真沒有多留。
池牧遙若有所思地再次到了伊淺晞的身邊,才有機會看一看青狐。
他這兩日的注意力全部都在奚淮身上了。
池牧遙蹲在青狐身邊,伸手要碰到青狐的瞬間手突然一頓,青狐也在此時抬頭看向他。
一人一狐相對無言,但是似乎都感受到了對方的氣息。
他震驚得睜圓了眼睛,又很快恢複鎮定,收回手,扭頭對伊淺晞說道:“師姐,我帶青狐去房裡檢查一下身體。”
“我檢查過了,沒什麼傷,就是有點瘦。”伊淺晞隨口回答。
“我也想和青狐玩一會兒嘛。”
“那行,你去吧。”伊淺晞並未如何在意,依舊在忙手裡的活兒。
池牧遙不像伊淺晞那樣抱著青狐,而是站起身直接朝自己禪房的方向走去,青狐默默起身,跟在他的身後。
一人一狐進入了池牧遙所住的禪房,池牧遙將門關上。
他看著蹲坐在地麵上的青狐,恭恭敬敬地蹲下|身問道:“您身上有傷嗎?”
青狐不為所動。
“您願意跟我進來,也是感知到我身上有無色雲霓鹿的氣息了吧?能被無色雲霓鹿選中的人,不會有什麼壞心思,這一點您認可嗎?”
無色雲霓鹿最擅長觀察人性,能被它選中的人,又怎麼可能是壞的?
青狐歪著頭看著他,依舊是安安靜靜的樣子,仿佛什麼都聽不懂。
池牧遙也不著急,雙手扶著膝蓋,友善地看著它再次詢問:“我想幫你,你願意相信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