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做這個去的?”
“嗯。”
他突然覺得辛苦青狐祖宗這一次有些濫用人情了,求青狐一次,隻是為了一個紀念品?
早知道就問問奚淮要去驗證什麼事情了,如果知道是這種無聊的事情,他就不求青狐了。
珠子離開原地後,之前的地界再無淨化能力,眾人都信了淨地的淨化能力是拜珠子所賜。
沒有人再去在意那個鐘,此刻的池牧遙也隻把這個鐘當成是尋常的紀念品而已,沒多在意。
奚淮在此時不方便多說,便沒有再提起。
伊淺晞到了他們身邊,將青狐抱進了自己的懷裡。
池牧遙呆呆地看著伊淺晞又揉青狐的皮毛,又抱著青狐吸了又吸,顯然是玩寵物的架勢,不由得替伊淺晞捏一把汗。
你這是在把祖宗當玩具玩啊,小師姐!
青狐全程都是懨懨的樣子,不耐煩地用爪子推開伊淺晞,可惜伊淺晞還是會湊過去,還捧著青狐親了好幾口。
池牧遙:“……”
他是應該攔著伊淺晞彆再輕薄青狐祖宗了,還是該心疼青狐祖宗被晚輩這般輕薄?
最後他選擇裝沒看見。
他們步行了兩日,才走到了相皇閣。
韓清鳶等人曾經去過相皇閣的祭壇,自然是由他們帶路。
一路上,他們時不時便能看到幾具屍體,看樣子有些是發了狂後互相殘殺而亡的,還有些死狀很奇特,也不知在死前發了什麼狂,最終將自己折磨死了。
伊淺晞看著有點害怕,一直跟在池牧遙身邊。
走了兩步,便覺得有人扯著她的衣服,拽著她遠離池牧遙,不由得抬頭瞪了奚淮一眼。
結果一抬頭,奚淮不悅的表情比地麵上的屍體還可怕,她當即老實了下來。
池牧遙注意到青狐動了動爪子,似乎要收拾奚淮,趕緊按住了青狐的爪子,接著對伊淺晞說道:“師姐,祭壇裡可能會更恐怖,你還要跟我進去嗎?”
伊淺晞想了想,還是點了點頭:“要去!”
“好,那你要做好心理準備。”
“嗯。”
一行人進入到了祭壇內,有人看到祭壇內的情形後乾脆嘔出來。
有些女修者乾脆停住了腳步不再進入了,進入這裡都會讓人覺得不適。
祭壇是一個大型的漏鬥模樣的,牆壁上密密麻麻地釘著的青狐屍身,如今都已經成了乾屍。
讓人覺得惡心的,可能是漏鬥中心的那個殷紅的血池,它散發著惡臭,也是散出瘴氣的源頭。
池牧遙就算做好了心理準備,看到祭壇後還是身體一晃,還好被奚淮扶住了。
伊淺晞則是腿一軟癱坐在地,愣愣地看著祭壇,片刻後痛哭出聲。
發自肺腑地心疼。
禹衍書也微微蹙眉,掃視了一眼四周,最後看向池牧遙,問道:“該怎麼做?”
池牧遙張了張嘴,發現自己竟然有些發不出聲音了,他竟然難受得失聲。
輕咳了一聲後,他才找回自己的聲音,虛弱地回答:“把狐狸的屍身全部取下來,具具用黃油紙分開,每一具屍身都要貼上鎮魂符,接著恭恭敬敬地埋進土裡下葬。”
禹衍書有些為難:“鎮魂符需要我們現在撰寫,可是這裡不能用靈力,我們怎麼才能完成?”
池牧遙思量了一會兒,神識詢問青狐:“您能不能配合我做一出戲?這次是為了將您的同族安葬。”
許久後,他才聽到青狐極輕極緩的聲音:“嗯。”
池牧遙也知道,這裡是最讓青狐痛苦的地方,此刻的青狐也非常難受吧……
會做噩夢嗎?
最恐怖的噩夢恐怕是自己留下最深印象的地方。
這裡,就是青狐的噩夢之源,是黑暗的儘頭,是深淵的底部,是心裡最深的痛。
這裡是青狐同族儘亡的墓,也是它仇恨的起源地。
池牧遙裝模作樣地用手指捏算,接著找到了祭壇的一個位置,咬破手指畫了一個圖案,又在四角釘上了釘子。<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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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一根釘釘入地麵後,周圍的瘴氣神奇地散去了,就連血池裡也沒有再冒出瘴氣來。
池牧遙對周圍的人說道:“這個法陣可以鎮住這個祭壇一個時辰,大家趁這個時間趕緊行動。”
眾人都驚詫不已,紛紛去看周圍,還真的沒有瘴氣了。
禹衍書則是一直端詳著那個圖案,不知這是什麼,他似乎從未在哪裡看到過。
意識到池牧遙的方法或許真的能散去瘴氣,眾人當即來了精神,聽從池牧遙的指揮,忍著對這場景的不適,開始處理狐狸的屍身。
席子赫則是拿著淨化珠子離開,讓珠子不影響他們忙碌。
這珠子用著著實尷尬,席子赫拿著珠子就會變成凡人,不能調用靈力,甚至不能將珠子放進乾坤袋內,他隻能一直這麼拿著。
這寶貝……不太好用。
席子赫一個人拿著珠子走遠,依舊在苦惱這個珠子該怎麼用。
池牧遙終於恢複了靈力,身上的酸疼不適一瞬間消失了,暢快的感覺充盈全身。
奚淮在這時走到了池牧遙身前,握住了他的手腕去看他的手指,先是吹了兩下,接著含住了他的傷口。
他趕緊提醒:“臟!”
奚淮沒回答他,隻是繼續含著傷口抬眼看向他。僅僅是一眼,便看得他心口一顫。
臉頰又不受控製地紅了。
喜歡一個人的時候,情緒真的控製不住……
奚淮隨便的一個舉動都會讓他一陣心動。
覺得差不多了,池牧遙找到了青狐祖宗的本體,小心翼翼地用黃油紙包好,躲開忙碌著的其他人,單獨捧著出了祭壇。
他尋找了一會兒,捧著這具屍身到了隱蔽的小空間,估計是相皇閣的一間小型儲物室。
青狐跟著他走了進來,蹲坐在自己本體的身邊,隻是靜靜地看著自己的本體,陷入了長久的沉默之中。
池牧遙對著青狐說道:“一會兒弟子會試著為您的本體療傷。”
他知道,青狐的本體並沒有失去生機,隻是進入了一種假死的狀態,這樣才能不引起旁人的注意。
青狐沒有回應,幼年青狐的身體突兀消失。
池牧遙打開黃油紙,果然看到原本的“屍身”漸漸恢複,重新長出青色的皮毛來,隻是被釘過釘子的地方依舊有傷。
他輕輕抬起青狐的腿查看傷的程度,在心中掂量需要耗費的修為和精魂。
這時奚淮尋著他走了過來,詢問:“你在這裡做什麼?”
顯然他來時,奚淮注意到了,還一路跟來了。
池牧遙趕緊用黃油紙重新包上青狐,站起身來回答:“我看到這麼多靈獸的慘狀心裡難受。”
相比較鬼哭狼嚎的伊淺晞,池牧遙的情緒已經很收斂了。
奚淮不知道該怎麼安慰人,隻能說道:“這都是相皇閣做的孽,他們已經得到報應了,你也彆太難過了。”
池牧遙再次將房間的門關上,走到了奚淮的身前,仰頭問:“奚淮,我可以吸你一點靈力嗎?”
他一會兒需要耗費很多精力,能從奚淮身上獲得一些靈力,也能讓治療進行得更順利。
奚淮低頭看著他,有些意外,這還是池牧遙第一次提出這類請求。
不過他還是同意了:“嗯,可以。”
池牧遙走到他身前,扶著他的肩膀,踮起腳來小心翼翼地湊過來,用自己的嘴唇碰了碰他的嘴唇,再觀察他的眼神。
見他不嫌棄,才再次吻了過來。
這是池牧遙第一次主動吻他。
不是在黑暗裡,沒有封他的視力,也沒有戴著桃花麵。
絕美的麵容,小心翼翼的樣子,有些害羞,卻還是主動吻過來。
從輕微地觸碰,到青澀地加深。
明明羞得厲害,還是壯著膽子靠近。
奚淮的心口像是被柔軟的小爪子按著,一下一下,悸動不已。
他垂下眼瞼,能夠看到池牧遙微微發顫的睫毛,當即抬手扶著池牧遙的後腦勺凶蠻地吻了回去。
池牧遙有一瞬間的無措,身體一晃險些沒站穩,卻還是伸出手來,抱住了奚淮的肩膀。
順從非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