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九!阿九,我說了你不用忍著了,我不是覺得煩,我就是……”
就是……聽到池牧遙的聲音就會燥熱難耐,心臟不受控製地狂跳,腦子也跟著亂糟糟的。
或許池牧遙不發出聲音了,他還能好些?不會這樣痛恨自己被束縛著?
如果問他什麼聲音最能擾亂他的心性,那絕對是池牧遙在修煉時的聲音。
但是這話他說不出,骨鯁在喉,異常難受。
這時,池牧遙才特彆小聲地問:“我不是故意出聲的……我慢慢改行嗎?”
這個問題問得奚淮心口一顫。
竟然比池牧遙拒絕讓他看時更讓他難受。
“不用改。”奚淮握緊拳頭,真是受夠了池牧遙的傻氣,又有些受不了自己的怪異,“你隨意便好,之前的話隻是在逗你,是我不對。”
“真的?”
“嗯,我品性惡劣,你不必在意。”他隻能這樣解釋。
在此之後,池牧遙的確沒有再咬著嘴唇了,不過相比較之前聲音還是小了很多。
之前奚淮沒提,他還沒注意過,被提醒了才意識到自己之前確實有些放肆。
然而忍著的代價就是,他又抽噎著修煉完了全程。
修煉完畢,池牧遙操縱小洗滌術幫二人清洗乾淨,披著毯子打坐後說道:“我打坐吸收靈力了。”
“你過來。”奚淮突然說道。
“怎麼了?”
“讓我摸摸你嘴唇,傷得重嗎?”
“沒事,不用了。”
“那你也過來,我想碰你一下,哪裡都行,到我手這裡來。”
奚淮想碰池牧遙一下,哪裡都行,他突然渴望得厲害。
阿九的指尖很涼,身上也很涼嗎?
阿九的手腕一定很細吧?
那嘴唇呢?是薄是厚?還在流血嗎?
但是池牧遙沒同意:“不要。”
“為什麼?”
“就是不要,我修煉了。”池牧遙沒有再理他,開始打坐修煉。
伊淺晞一向是插刀能手,被問了這種問題後有點不爽,故作天真地問池牧遙:“師弟,他們是不識字嗎?”
池牧遙依舊用溫柔的語氣回答:“他們都是大門派的弟子,應該是識字的。”
“可為什麼他們連這點常識都不知道?”
一句話,讓男修者氣得七竅生煙。
明韶洛用眼神示意男修者,讓他不要生氣,自己接著客氣地問道:“我看你們二人炮製靈獸非常厲害,應該是擅長這個吧?我們就不會……不知以後如果有季玲壽,你們能不能幫我們炮製?”
她這話說得客氣,挑不出錯來,實則也是嘲諷。
他們是大門派的弟子,十指不沾陽春水,這種處理靈獸屍體的粗活他們可不會,隻能交給禦寵派這種低賤的門派,去處理這種又臟又惡心的事情。
池牧遙依舊沒有生氣,反而笑了:“這自然是可以的。以往門派裡接受炮製靈獸的活我們需要收取靈石作為報酬,這次是曆練,你們可以用其他的方式代替。你們去獵殺季玲壽,我們來炮製,最後季玲壽你們七,我們三,如何?”
明韶洛被問得一瞬間沒了言語。
她是高高在上的暖煙閣弟子,還是明家人。
這修真界誰不是捧著她,想要巴結她?
她想著把爛攤子推給禦寵派的這兩個人,這兩個人肯定得賠著笑答應,現在卻要講條件?
他們要按照季玲壽捕獲數量進行評比,如果白白分給這兩個人,她豈不是少了很多戰績?
禹衍書聽出了明韶洛其實是想“白嫖”,現在對方提出分成她不願意,有點下不來台,於是說道:“還是自己處理自己的吧,這樣配合也有失公平。”
池牧遙本來也沒想這麼合作,和伊淺晞處理完那隻季玲壽後,便聚在一起休息了。
明韶洛也沒再與他們說話,偏禹衍書走到了她的身邊低聲說道:“出來曆練,沒有誰比誰金貴,好自為之。”
沒當著眾人的麵說明韶洛,是禹衍書給她的顏麵。
禹衍書同是暖煙閣裡家世背景極好的弟子,明韶洛在他的麵前端不起架子,隻能忍了。
禹衍書又用眼神警告了那個男修者,男修者自然不敢招惹他,躲得遠遠的。
明韶洛起初很煩。
她知道奚淮一直愛慕於她,這一次聚集了這麼多季玲壽在這裡,說不定也是為了引起她的注意才做的。估計是想她不敵的時候來一幕英雄救美的戲,方法拙劣得很。
她故意沒理奚淮,與同門配合著擊殺季玲壽,奚淮卻將自己的好友推了下來。
那個用錘子的人真的很煩,砸出來的火花好幾次攻擊到她。她惱怒地抬頭怒視奚淮,居然看到奚淮輕蔑地一笑,似乎不為所動。
就這種狗男人她會喜歡才怪,越是搞這些鬼把戲,她就越討厭奚淮。
偏在結束時,她注意到奚淮攔住了池牧遙,還有意調戲似的。
奚淮看池牧遙的眼神,與她重生前奚淮看自己的一般無二,她心中突兀地一陣煩躁。
奚淮果然是個看臉的,隻要是長得好看,男人他都下得去手!
惡心!
令人作嘔。
剛才,她本想讓池牧遙意識到她與他是雲泥之彆,偏這個池牧遙軟綿綿的,拳頭打過去什麼影響都沒有,還能巧妙地讓她得不到好處。
她越發討厭起池牧遙來。
當然,更厭煩奚淮。
*
是夜。
彌天桐陰陣內的天氣突然惡劣起來,暴風雪席卷了整個大陣。
若是尋常的風雪自然不會難住修仙者,畢竟都是煉體多年的修者,身體素質很好。
偏這裡的風雪仿佛帶著靈力,風中帶著風係功法,雪中帶著莫名的壓製感,被雪覆蓋後會導致他們的靈力也被封印了些許,讓他們的靈力不能自如地使用。
這種情況下,他們還是需要躲避一二的。
合並後的隊伍找了一處洞窟躲了進去,在洞窟入口留下屏障,擋住風雪。
風雪擊打在結界上會有鬥法般的聲響,積雪簌簌,覆蓋在結界外的地麵上,被風吹出厚厚的一堆,仿佛一層厚實的白色被子。
洞窟內放著可供照明的法器,整個洞窟裡亮著橘黃色的光亮,修者行走時光影跟著移動。
池牧遙從乾坤袋中取出了獸皮鬥篷披在了伊淺晞的背上,自己則是再取出了一個小毯子披上。
他們修為和煉體都不如暖煙閣的弟子,隻能這般保暖。
這時,看池牧遙不順眼的男修者再次開口了:“欸,禦寵派的,我瞧著你的鬥篷不錯,能否賣給我?韶洛上次試煉時受過傷,身子不好受不得風寒,能否讓讓她?我給你五百靈石。”
這是想買下鬥篷討好明韶洛。
這種情況下買他們取暖的物件多少有點侮辱人,無非是覺得禦寵派很窮,五百靈石絕對夠了。
他們的賤命不值錢,凍死也就凍死了。
池牧遙自然是不想賣的,他們也隻有這麼一個鬥篷,這一次的嚴寒不知多久才能過去,又不知會不會有下一次寒冷,賣了他們自己怎麼辦?
但是他們如果再次拒絕必定會惹惱這位,之後的曆練就怕他們給他和小師姐下絆子。
於是池牧遙歎氣說道:“如果能幫到明師姐,這鬥篷我自然是可以賣的,不過這個鬥篷確實不適合她這樣的女修者。”
男修又看了一眼鬥篷,通體雪白,皮毛看著極為柔順明亮,什麼樣的法衣都適合搭配,怎麼就不適合了?
他語氣不善地問道:“這有什麼不適合?難不成五百靈石不夠?”
“這是婺源銀狐的皮毛製成的,眾所周知,婺源銀狐帶著媚性,修者如果穿上它的皮毛製品會增加媚態。明師姐是清新脫俗的女修者,如果改了柔美的樣貌成了魅惑的模樣,多少有些不合適。”
男修一怔:“會增加媚態?”
池牧遙點頭:“沒錯,如果不是天寒我也不會給師姐披著。我身體不好,平日都是我披著,慢慢地容貌都有所改變,平白多了些女氣,若是女子穿了怕是會加劇這種效果。”
伊淺晞披著鬥篷,眼巴巴地看著池牧遙睜眼說瞎話。
怎麼就眾所周知了?她就沒聽說過。
不就是仗著其他修者不了解靈寵,胡編亂造?偏偏說得跟真的似的。
明知道池牧遙是在騙人,她卻裝出認真的模樣跟著點頭,十分配合。
洞穴裡旁聽的另外一位女修來了興趣:“你是穿這個,才長成了如今的模樣?”
池牧遙非常憂愁似的歎氣:“少了許多陽剛之氣,我也萬分苦惱。可這鬥篷實在珍貴,我又不舍得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