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真人撚須頷首:“好好。”說罷,讚許地看了季江一眼。
季江拱了拱手,姿態謙卑。
就在這時,異變突生。
黃逐月想要撫摸懷中的彩鸞,可它突然掙脫了她的懷抱,朝她噴出了一口烈焰。
火焰頓時將黃逐月整個人籠罩了進去,她發出淒厲的尖叫:“啊!!”
“月兒!”黃真人見愛女受傷,立即出手攻擊五羽彩鸞。
五羽彩鸞掉轉頭向他發出了攻擊。它本是六階巔峰的妖獸,又有鳳凰血脈,攻擊性遠比普通妖獸強橫很多,而黃真人是個金丹初期的煉丹師,不擅長鬥法。
修為並不代表實力,至少現在,五羽彩鸞就牽製住了黃真人。
隨後,張斐然三人有了動作。
季家主位的包廂坐著的是季家有頭有臉的人物,季江修為最高,金丹初期。張斐然和蔡陽聯手牽製住了他。
而蔡娥選擇對季家的後輩下手,季江的小兒子才八歲,不過煉氣四層的修為,被她一拳打在胸口,頓時昏死過去。
“不!”季江目眥欲裂,眼睛充血,“爾等,怎敢?怎敢!!”
同樣的事發生在謝、盧、魏三家的包廂。派來服侍的婢女、一臉謙卑的管事、唯唯諾諾的小家族族長……全都變了臉。
整個萬獸大會亂作一團。
那個提著彩鸞籠子的管事一抹臉,露出了一張清瘦秀麗的麵龐,她大聲道:“季謝魏盧四族欺人太甚,陌洲之大,卻無我等散修立足之地!”
她的聲音通過神識傳遍了每個人的耳邊,有人不以為然,有人驚恐萬分,有人心中一動。
“謝家為了我文家的傳家寶,殺我全家一百六十二口人!”文茜高聲問,“這等慘劇,難道就我一人嗎?被他們害得家破人亡的就我一人嗎?被他們奪取家傳秘寶的,就我一人嗎?你們還想自欺欺人多久?”
話音剛落,七八隻妖獸突然從她的畫卷中奔出,那都是六階以上的妖獸幻影,築基以下的修士根本沒有反抗之力。
趁此機會,張斐然一劍揮出,砍去了半個屋頂,使得場麵愈發混亂:“我等修士,為求長生,與天爭命,你們若是連反抗他們都不敢,還修什麼道,求什麼長生?”
陌洲與四家人有仇的修士不在少數,隻是從前再痛恨,也沒有報仇的能力,為了活下去,隻能忍氣吞聲。
現在有人做了表率,就惹得不少積怨已久的修士蠢蠢欲動。
蔡陽不給他們多加思考的機會,要的就是熱血上頭,一旦冷靜下來,還有誰敢正麵剛他們,遂朗聲道:“你們想世世代代給他們當奴隸嗎?就不怕子孫後代以你們這樣的先祖為恥嗎?要是我們陌洲還有有血性的修士,今天就拿起你們的武器,有怨報怨,有仇報仇!”
他再一番煽風點火,終於說得幾個修士心動不已。
有個修士跳了出來,大聲道:“姓季的,你搶我道侶,我今天就要好好和你算算這筆賬!”
有一種心理叫破窗效應,還有一種僥幸叫法不責眾,有人起了頭,後麵就陸陸續續開始出現被說動了的修士。
“反正日子已經夠糟了,拚了!”
“再不反抗,等到變成奴隸的那天就來不及了!”
不反抗,他們過得也是朝不保夕的生活,反抗了,大不了就被追殺,還能更糟嗎?修士這一生,不知道要經曆多少危險磨難,有什麼大不了的!陌洲那麼大,總有容身之地。
霎時間,現場一片混亂。
法器亂飛,法術亂放,有些人被誤傷,糊裡糊塗就加入了戰局,好像有一個無形的漩渦在場中形成,試圖把所有人吸進去。
向天涯一手護住飛英後退,一手劈開了飛過來的一道法術:“這群人夠奸詐的。”剛才那番話說得太煽動人心,就算他也不可免俗得熱血上頭了幾秒鐘。
“咱們趕緊走,免得給人利用了。”他嘟囔著,剛想去拉殷渺渺,卻發現她轉頭往彆的地方去了,趕緊追上去,“你不是吧?你和謝家那點恩怨不值得讓你蹚這趟渾水。”
“誰說我要去找謝家報仇。”殷渺渺對他勾勾手指,“我們趁火打劫去。”
飛英已經被這突如其來的混亂驚到懵逼,本能地問:“打劫?”
殷渺渺改了口:“報仇。”
“找害你們的人嗎?我也去!”飛英握緊拳頭。
向天涯明白過來,眺望了遠處且戰且退的始作俑者:“你這時間挑的可夠好的。”
“心軟了?”殷渺渺笑了起來。
“我還是太善良了。”向天涯承認了。現在,不管是奪取彩鸞還是殺害季管事都有了合理的解釋,看到文茜放妖獸襲擊謝家的時候,他的傷都沒那麼痛了。
殷渺渺眨眨眼:“那你就彆去。”
“不,”向天涯跟了上去,“我很好奇你究竟要乾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