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 殷渺渺和雲瀲如約去尋魏管事。許是真的有錢能使鬼推磨, 他避開旁人把他們引進屋裡去,低聲道:“二位, 這可是我擔了好大的風險才弄到的東西。”
“富貴險中求, 你怎麼這點覺悟都沒有?”殷渺渺換了個眼高於頂的人設, 覺得演起來十分蘇爽, 一時上癮, “東西呢?”
魏管事敢怒不敢言,築基圓滿的修為,離金丹期也就一步之遙了, 在陌洲這個沒有元嬰的地界兒, 是有底氣囂張:“請裡麵說話。”
殷渺渺神識掃過裡屋,發現隻有個同是築基的修士在內,這才抬步進去。
屋裡黑漆漆的, 唯有一燈如豆,陰影裡的人隱藏得很好,一般人極難發現。不過殷渺渺一進去就朝他瞥了眼,卻擺出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望著麵前的籮筐:“就這?”
“一共四塊。”陰影裡的人沙啞著嗓子, “有你想要的嗎?”
殷渺渺掀開籮筐上的遮布,神識掃過, 發現石頭的外皮可以阻擋神識的探尋, 壓根看不清裡麵的東西。而裡頭的石頭體積都不大, 最小如成人拳頭, 最大也不過臉盆。
她思忖片刻,裝作挑挑揀揀的樣子:“這塊倒是能做個配件,這幾塊大的……太小了。”
“隻有這樣的了。”那人說,“大的看得嚴,不可能帶出來。”
殷渺渺勉為其難地拿出來掂了掂,還是搖頭:“太小了,再大一兩寸才夠。”
魏管事和對方交換了個眼色,遺憾地說:“這恐怕就無能為力了。”
“能弄來一塊,就能弄來第二塊,現在和我說無能為力,耍我呢?”殷渺渺冷笑道。
魏管事道:“閣下不知道,本家對竹玉看得……”話音未落,迎麵一股勁風傳來,他全然來不及閃躲,就覺得左臂一痛,一蓬鮮血噴灑了出來,在牆壁上留下高高的血痕,“你!”
雲瀲收回劍,問殷渺渺:“殺了他?”
“敬酒不吃吃罰酒。”殷渺渺淡淡道,“想和我坐地起價,你也不看自己幾斤幾兩。”
魏管事的後背瞬間就被冷汗浸透了,沒想到她看著麵善,居然是個強買強賣的狠人,求饒的話一句接一句:“前輩饒命、饒命啊!”
殷渺渺看向陰影裡的人:“事情辦得好,錢少不了你們的,要是再說廢話,彆怪我不客氣。”
好一會兒,對方才沙啞著聲音說:“三萬靈石,我也需要去疏通門路。”
殷渺渺倒出一萬靈石:“這塊石頭我要了,明日這個時候,我要看到結果,隻要東西能讓我滿意,錢不是問題。”
這時間顯然太短,可是對方猶豫了下,到底不敢當麵反駁她:“好。”
殷渺渺轉身和雲瀲離開,走出一段距離之後,兩人迅速改換裝扮,收斂聲息,殺了個回馬槍,盯住了屋裡藏在陰影裡的人。
對方沒有在魏管事處多留,很快離去了,還謹慎地在外麵多轉了兩圈,觀察是否有被人跟蹤。隻是殷渺渺二人比他高出一個境界,自然不會叫他發覺。
那人在鎮上轉了兩圈,似是放了心,從一扇隱蔽的角門走進了掛著紅燈籠的鼎樓。
殷渺渺輕輕咦了聲,對方的聲音聽起來是個上了年紀的老人,可是他走進鼎樓以後,一抹臉就變成了個大紅大綠的豔俗女子,混進庸脂俗粉的妓-女堆裡,霎時泯滅於人。
“師哥,這種地方不適合你。”她對雲瀲道,“我進去轉轉,你在外麵接應我。”
雲瀲沒感覺出來什麼適合不適合的,但有了同心果,不怕再弄丟了師妹,遂無條件點頭同意:“好。”
殷渺渺尾隨而入。
那女子熟稔地與幾個迎麵而來的嫖-客打情罵俏了一會兒,扭著腰肢走進了自己的房間,裡麵有個斯斯文文的男人在等著:“如何?”
“嫌小。”她收起了臉上的媚笑,取而代之的是一臉精明,“看起來是個有錢的主兒,實力不弱,那個劍修一招就砍掉了魏球的胳膊,很不好糊弄。”
男人皺起眉頭:“這麼棘手?”
“人家可是其他洲來的煉器師。”女人道,“要是手上沒點本事,哪敢跑來我們這種窮鄉僻壤?”
男人有點猶豫:“要不然算了,你也知道本家對竹玉看得嚴,這太冒險了,萬一……豈不是得不償失?”
“看看你這出息。”女人啐道,“我報了三萬靈石,她眼睛眨也不眨就答應了,那可是三萬靈石!你要多久才能拿到這點錢?本家每月給你發多少月例?”
男人頓時色變。
“魏巍,不過是塊大點的原石,你一天到晚在那洞裡,難道沒機會?”女人看他仍在猶豫,下了劑猛藥,“想想吧,要是得了手,你就有錢供你妹子修煉了,她天賦那麼好,你忍心她就因為是旁支被耽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