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重孤星譜》是什麼?”
任無為簡單介紹了一下:“一個練著練著就會虛弱,弱完了就能進階,然後比以前更強大的魔功,練到第九重就能飛升了。上任魔帝死在第六重,他那時已經是化神了,為了殺他,我們這邊死了不少人。”
殷渺渺若有所思:“原來如此。”
而那邊,昭天真君和絕刹交換了名號,真身下場落到了墜仙崖上。
雲霧繚繞,絕刹終於露出了自己的真麵目。他看起來大概二十來歲,身形瘦弱,相貌病態,膚色是肖似死屍的青白,穿了件寬大的黑色法袍,上麵釘著煉製過的頭骨,縮小成了指肚大小,鬼氣森森,視之膽寒。
“沒想到歸元門居然舍得讓門下弟子前來送死。”絕刹的聲音陰柔而鬼魅,“真是小瞧你們這些道修對臉麵的維護了,嗬。”
昭天真君氣定神閒:“除魔衛道是道修的必經之路,什麼時候都不早,什麼時候都不晚。”
“既然你們想送死,我也不好攔著。”絕刹幽幽笑了聲,“我們魔修和你們可不一樣,假惺惺地擺什麼擂台,弱者死,強者活,沒有第二種可能。”
昭天真君抬抬眉毛:“你們想擺生死擂台?”
絕刹道:“這有什麼意思?我們遠渡雲海,可不是為了和你們‘友好切磋’的。就算我同意,其他人也不肯答應。”
“爾等意欲何為?”
“不知閣下可曾聽過……乾坤陰陽鏡?”
此話一出,昭天真君就皺起了眉頭。八百多年前,道魔有過一次大戰,為了避免生靈塗炭,那個曾經煉製出了飛舟,享譽整個十四洲的煉器師提出了個方案,讓道魔二方各選一萬名修士進入“乾坤陰陽鏡”廝殺,直到一方全部死亡為之。
隻不過當年出了些意外,乾坤鏡意外被打碎,未能完成此次較量,後來又經曆了諸多意外,那位煉器師隕落,乾坤鏡也就不知所蹤了。
“你們是想效仿當年的道魔之戰?”昭天真君揚眉。
絕刹道:“怎麼,不敢?”
“不必激將。”昭天真君冷冷道,“你且將規則說來我聽聽。”
絕刹拋出一麵流光溢彩的銅鏡,一麵黑底繪玉輪,一麵白底描金烏,無風自轉,靈魔交織纏繞又涇渭分明,十分奇異。
“這方乾坤鏡經過多年修補,已經可以重新使用,隻不過當初能容納萬人,如今卻不能過千,最高修為從元嬰降成金丹。其他的倒是無甚分彆,分道魔兩方陣營,除非一方之人全部死去,否則乾坤鏡不會再次打開。”絕刹嘴角翹起,“如何,你們道修敢不敢效仿前人,應下我們的挑戰?”
昭天真君道:“你們不怕死,我們有什麼好顧忌的?隻不過,既然是你們提出了要在乾坤鏡裡對戰,那麼,其餘規則便由我方製定。”
“彆說的好像我們都不講理似的。”絕刹嗤笑一聲,“好啊,你們商量去吧。我就等著了。”
二人便各自回了飛舟。
昭天真君一回來,就找人開始商議此事。而殷渺渺因為在中洲五城事裡的卓越表現,得以獲得旁聽的資格。
一開場,昭天真君就先介紹了一下乾坤鏡的特色:“它是以靈魔二氣作為劃分標準,分為道魔兩個陣營。但是裡麵和秘境差不多,空間很大,是隨機傳送,可能會和同伴們分得很遠,修為低的遇到了對方就是個死,所以我想,打是避免不了的了,所以就金丹以上進,下麵的彆去湊熱鬨了。”
“這可是不死不休啊。”坤門的門主是個元嬰期的女修,神態慎重,“萬一我們這邊落入了下風,所有弟子可就……”
昭天真君凝重道:“沒錯,所以人選也要好好斟酌。”
他們帶來的基本上都是門派的棟梁之才,若是全都折在乾坤鏡裡了,歸元門可就要元氣大傷,多年緩不過來了。
氣氛一時凝滯,半晌,昭天真君才道:“金丹的一共有二十四人,我們便擇其中二十吧。”
“他們很有可能有狂血丹。”殷渺渺不得不插了句嘴,“就是楚湯服用的化仙丹,可以短時間內提升修為,我想正是因為如此,他們才這樣有恃無恐。”
昭天真君皺起眉:“難不成人人都有?”
“是,狂血丹雖然重金難求,可是魔修背後有人暗中支持,考慮到魅姬有意挑撥中洲生亂,此次也難說是不是他們在背後慫恿。”殷渺渺道,“條件限定是金丹修為,隻會便宜了他們。”
金丹和築基的差距並不僅僅在修為,也在於眼界經驗,因此,去的肯定是金丹修士,卻不能以金丹的修為進去——這不是說要壓製修為,所謂的壓製,說穿了就是將體內的靈力封印一部分而已,高階修士掃一眼就知道低階修士的真正實力為何,隱藏不了。
她的意思是,想辦法隱藏修為。這並非易事,除非身俱秘寶,譬如朱蕊,她身俱仙器,既可以幫她隱藏修為,也可以遮蓋體質,隻是可遇而不可求,很難碰上。
不過,歸元門好歹是三大宗門之一,真想要做,不會做不到。
果然,昭天真君沉吟片時,慢吞吞道:“說起來,對付魔修,我們是用不著太光明磊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