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族和狐族是一個腥一個騷,彆說妖獸們聞得出來,連嗅覺一般的人類都能聞到那股特彆的味道,狐狸精美是美,可是那麼多隻聚在一起,散發的味道堪稱折磨。
“哦,可惜了。”文茜努力不讓自己看起來太幸災樂禍,“那可都是美人呢。”
向天涯坐在茂盛的樹冠上,貪婪地呼吸著沒被汙染過的新鮮空氣,頗沒好氣地說:“你喜歡你上,雄狐狸也不少啊。”
“我可不像你。”文茜悠然道,“最難消受美人恩啊。”
向天涯不置可否,反而問:“你那隻小狐狸怎麼樣了?”
“它在靜心泉裡,情況已經穩定下來了。”想起幻狐,文茜的眼中不禁露出了一絲笑意,“隻要熬過這段時間就好了。”
他點點頭:“那就好。”
風吹拂發絲,樹葉沙沙作響,一時靜謐。
文茜眺望著遠處無邊無際的黛色山脈,緩緩開口:“靈香山君知道我們要來,也知道我們在找旋風山。”
“嗯哼?”他發出上揚的聲調。
文茜簡單地複述了一遍她們的談話。
“天靈狐一族啊。”向天涯沉吟起來,“你想不想答應?”
文茜道:“我不相信有天上掉餡餅的好事,這件事聽起來容易,說不定千難萬難。”
若是旁人聽見這話,多半會以為她意欲婉拒,但向天涯想也不想,就道:“哦,你是想和她談談條件?”
“不錯。”文茜思量再三,覺得以他們二人之力,在這綿延無際的凶牙群山裡實在太微不足道,畢竟是妖獸的巢穴,一有不慎,許是連骨頭渣子都剩不下,有個盟友無疑是十分必要的。
尤其天靈狐一族有預言通靈的能耐,雖然靈香山君地盤不大,修為不高,卻很受赤妖王的器重,由她從中斡旋,行事能便宜不少。
然而,狐族多詭詐,合作歸合作,卻不能被她牽著鼻子走。文茜斜了他一眼:“我承了她的情,很多話不好說。”
向天涯無語:“讓我當壞人?”
“不舍得?”她笑。
“怎麼會。”他揚起眉梢,玩笑道,“就衝你難得對我笑一笑,我也該赴湯蹈火在所不辭啊。”
然而,這話勾起了一段不怎麼愉快回憶,文茜的臉色慢慢沉了下來。
向天涯一見就知道不好,忙往後仰了仰身,誠懇地表示:“彆氣彆氣,開個玩笑,沒彆的意思。我知道你討厭我,我對你也沒有任何非分之想。”
“那就好。”文茜望著他英俊過人的麵容,一字一頓道,“你我之間,最好保持這種合作關係。”
她是為了圓浮生夢的啟示而來,沒有興趣像夢裡一樣重蹈覆轍,要是想找道侶,那就肯定要找個穩重踏實,長情溫柔的男人才行。
這個男人,她是絕不會沾染一星半點的。
“是是。”他沒口答應。
文茜恢複了平靜:“那就這麼說定了。”
之後,靈香山君又找了個時間,將他們二人一道請了去,隻是不曾問他們是否同意了合作,反而道:“旋風山的事情發生以後,妖王震怒,派了不少人去調查,你們二人若是沒頭沒腦地跑了去,怕是討不到什麼好處。”
停了一停,又笑靨如花地說,“好在我有幾分薄麵,妖王想必會賣我這個麵子,你們儘管放心。此外,去往旋風山的路途頗為遙遠,地勢又極其複雜,有些不適宜人修行走,我會派人替你們帶路,免得你們迷失方向。”
文茜給向天涯使了個眼色。他無奈,摸了摸鼻子站出來說:“我們還未答應你的條件。”
“你們會的。”靈香山君篤定道,“此乃天意。”
向天涯道:“其實我不是很信這個。”
靈香山君微微一笑,無限風情自她雪白的秀眉間流瀉,恍若月華:“你不信,文道友卻是肯定深信不疑的。”
“為何?”文茜蹙起眉頭。
靈香山君伸出纖纖玉指,在她臉上虛虛畫了個圈,而後筆鋒一拖,落到向天涯臉上,又畫了個圈:“你們二人,本有一段緣分,可是你窺破天機,斷了情絲。”
向天涯“噗”一口靈酒噴了出來,再也忍不住笑意,扭頭對文茜說:“她居然說我和你……”
聲音戛然而止。
因為文茜驀然變色,她白皙的麵孔此時鐵青一片,上挑的鳳眼裡跳動著火焰,似乎隨時都會奪人性命。
靈香山君仿佛沒看到,嫵媚地笑著:“你莫不是以為,世間能窺得天機的隻有你一人吧?你有你的奇遇,旁人自然有旁人的,若不然豈非太不公平了。”
文茜沉默片刻,淡淡道:“你說要一麵鏡子,是什麼鏡子?得到了如何,得不到又如何?”
她避而不談,靈香山君亦無追根究底的打算,回答說:“不如何,得不到就是命,但是得到了,你就必須把它交給我。”
這個答案出乎文茜的預料,她想了想,同意了:“可以。”
靈香山君又笑了起來,眼眸深邃,似乎是在說:你看,我就知道你還是會答應的。但她看歸看,口中卻一字不提,而是極有條理地說出了自己的安排,顯然是早有準備。
於是文茜的麵色愈發難看了。
向天涯看看這個又看看哪個,末了隻能長歎一聲,主動開口問了一些問題。不多時,雙方商議完畢,決定待幻狐的情況穩定了以後就行動。
半月後,他們離開了靈香山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