厚實的土牆攔下了背後的襲擊,藤箭射進土層中,發出“咄咄”的聲音。
拂羽鬆了口氣,馬上著手檢查葉舟的傷勢:“你中了好幾箭,好在沒有致命傷,我先替你拔出根刺。”
葉舟點了點頭,不放心地回首遙望。
“這是它最後的求生之舉,很快就結束了。”拂羽用靈力絲勾出傷口內的根莖,溫言安撫,“再堅持一會兒就好。”
眾人應了聲,接力構築護牆。
半個時辰後,外麵的聲音漸漸弱了下去,不知誰說了句“結束了”,眾人紛紛探頭去看。
零星的晨光灑遍山頭,依附在斷壁殘垣上的的藤蔓儘數枯萎,稀鬆地掛在那裡,好似孩童笨拙的塗鴉。
他們成功了。
*
在三隊遭遇絞人藤的時候,一隊、二隊也遭到了不同程度上的困難,但都憑借著眾人的力量,險之又險地解決了。
真正陷入困境的,是理論上來說最輕鬆的四隊。這隊由柳問和杜柔帶領,負責在一、二隊清剿完危險的妖獸後,布下陣法,淨化山脈內的濁氣。
“奇怪,靈力流偏移得很厲害啊。”一個陣法師納悶地說,“是因為濁氣的汙染嗎?”
“濁氣隻會造成靈力流斷裂,不會扭曲,我從來沒見過這樣的情況。”另一個抱著手臂,眉關緊鎖。
第三人也發表意見:“這樣下去不是辦法,柳師兄,我們是否該回去上報師長?”
柳問沒有回答,專心致誌地拋著手裡的龜殼。
他們看著好奇,詢問杜柔:“杜師姐,柳師兄在占卦嗎?無策峰習慣用這種方式解決問題?”
杜柔搖了搖頭,思忖道:“我們明日再試一試,如若還是不成,至少要找到問題的源頭。”
“最好不要。”柳問收起了一貫的玩世不恭,正色道,“我的感覺很不好,卜策的結果是……大凶。”
杜柔心頭一悸:“什麼意思?”
“我們會有很大的危險,說實話,臨行前我就覺得不妙,現在的感覺更明顯了。”柳問凝重道,“很奇怪,以首席師姐的為人,不可能拿我們那麼多人的性命玩笑。”
有人萌生了退意:“那我們原路折返?”
“卜策隻是一種預兆,你不能拿沒發生的事做理由,他們都沒回來,我們先跑了?這算什麼。”柳問否決了提議,“我讚同杜柔的做法,再看看,預感沒錯的話,陣法的問題很重要,我們必須找出源頭。”
“可是……不是說有很大的危險嗎?”
杜柔道:“修行什麼時候都有危險,豈能因此卻步?況且,有了柳師兄的預警,我們可以提前準備,已是占了先機。”
“不錯,而且要是真的有什麼,我們越早發現,其他人也就越安全。”柳問平時看著好說話,這會兒的語氣卻不容反駁,“叫大家警惕些,儘快開始任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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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絞人藤的教訓,三隊原本散漫的氣氛不複存在,一連數天,眾人都在緊張和戒備中度過,任務完成得十分高效,清單上的物品很快勾去了大半。
這一日,他們進入了白壁山的腹地,此處不僅有大量瘴氣,更有許多濁氣源,多是當年魔修留下來的遺物。築基修士鮮少有機會離開東洲,眾人對魔氣的應對頗為生疏,好幾人中了招,經脈被魔氣腐蝕,性命垂危。
拂羽以靈力針暫時封住了他們的經脈,避免魔氣擴散:“還能再堅持三天。”
“煉製淨魔丹的碧心果就在附近,隻要順利找到,我能在一天之內煉出丹藥。”葉舟愁眉緊皺,沉聲道,“但現在的情況,不容樂觀。”
“是啊,魔氣越來越多了。”拂羽看著結界外聚攏的魔氣,憂心萬分。
不遠處,汐月和殷渺渺結伴,守在結界的一角。
“怪不得一直說白壁山危險,原來不是誇大其詞。”汐月搓著手臂,想要撫平一粒粒凸起的雞皮疙瘩,“好多魔氣啊,再深入不知道會有什麼……”
殷渺渺凝重道:“不對勁,魔氣太濃了。”
魔氣雖然可以汙染靈氣,但若在靈氣濃鬱之處,魔氣反過來也會被靈氣化解,東洲有多條靈脈,多年下來,殘餘的魔氣怎麼也不該這般濃鬱,幾乎與柳洲相媲美了。
“現在放棄任務也不可能,那麼多人受了傷,必須去找碧心果。”汐月憂心忡忡,容色都憔悴了三分,“要是再遇到絞人藤那樣的高階靈植就麻煩了。”
殷渺渺沒說話,要真是一些靈植、妖獸也罷了,怕就怕有什麼超出她預料的東西存在。若是如此,就算她出手,也未必能夠掩護眾人全身而退。
“隻能走一步看一步了。”她說著,摸了摸袖中的印璽。